都怨池青。
他原以为,于他而言,池青只是个寻常女子,喜欢是有几分喜欢,但该舍弃时亦可不做留恋地舍弃。
他干脆利落地舍弃了,却在她死后时常梦见她。
有时候,他也摸不清自己的心。
睁着眼躺了会,林祁脑中闪出另一人的模样——白栎。
不知何时起,她的名字与池青紧密联系在一起,无法割舍。
林祁遣人去查了,白栎表面上是白泾的养女,实际上则是白泾的私生女。
秦氏眼里容不得沙子,又有玉贵妃做靠山,她不让白泾纳妾,白泾自然也不敢。于是,他早年在外面偷偷养了个姨娘,那姨娘为他生了个女儿,便是白栎。
前两年,那姨娘病逝,白栎才被接回家中。
不过,让林祁感到奇怪的是,派去的人回来都说,旁人对白栎的印象是“沉默寡言”、“谨小慎微”,可他看到的白栎分明是个能言善道,善于见风使舵之人。
看来,这白栎的伪装倒是骗过不少人。
想到这,林祁不禁弯起了嘴角。
有意思,这个白栎真是有意思。
翌日。紫宸殿。
“若是无事要禀,便退朝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一散,百官鱼贯而出。
“白相留步!”
白泾彼时刚出大殿,就被林祁叫住。他深知林祁非善茬,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他拱手行礼道:“四殿下有何事吩咐。”
林祁走到他跟前,发现旁侧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他们,便道:“本宫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白相,不如去我宫中一坐,坐下来慢慢聊?”
白泾并不想与林祁有过多交涉,只尽力回避,道:“微臣家中还有急事,怕是不便久留。殿下有何事,在这说即可。”
林祁蹙眉,这老臣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心下不悦。
但大殿前人来人往,他不好发怒,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丞相不愿去我宫中,那我们就在这说。”
他悠悠道:“前些日子母妃唤本宫一同进膳,聊到本宫的婚事。”
一听“婚事”二字,白泾眉头紧锁,一丝不详的预感升起。
“有一件事,本宫一直想告知白相,却是没寻到合适的机会,今日本打算邀白相去我宫中小坐,正式地与您说起,只可惜您太忙了,本宫只能这般随意地开口了。”
瞟了白泾一眼,林祁再道:“其实本宫自打第一面见到白二小姐时就倾心于她,上次生辰宴再会,更觉情投意合。本宫想向您白家提亲。”
白泾大惊,愣了须臾。
从白泾身后路过的林梧亦是一顿。
他侧目来看,正对上林祁审视的目光。
隔了白泾,二人四目相视,火药味甚浓。
林祁似笑非笑,满面挑衅之意。
林梧未说话,只一副薄凉神情,尔后走过。
林祁想娶白栎?为什么?因为白栎像她吗?
林梧深知自己不该插手这件事,可他又似乎做不到,心里眼里塞满了诸多疑问。
他知晓白栎不是她,但也无法对白栎的安危坐视不理。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紧捏成拳。
他一面沉思着,一面一步一步向前,宛如行尸走肉。
“殿下。”荆南从旁侧迎上来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