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静萍说这话吴远中无话反驳。
李静萍又问杨玉霞:“张亮家里人对你好不好?”
这次得到的是杨玉霞肯定的回答:“挺好的!”
李静萍点点头说:“那就好!对了,徐华也来了,现在在生产队大院里。”
“噢!”杨玉霞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
顿了一会,杨玉霞问:“他还是不想见我吗?”
吕玉衡插话道:“不是,他怎么可能不想见你,不过他不想见张亮,所以就没过来。”
“嗯”杨玉霞点点头。
正在这时,张亮爸走到门口说:“今天都在这吃饭吧。”
吴远中先站起来,走到院子里说:“不了,我们就是好久都没见过杨玉霞了,过来说说话。”
然后吴远中又朝屋里喊:“咱也该回去吃饭了,走吧!”
一会,吕玉衡先出来了。
李静萍的杨玉霞随后手扯着手也一块出来了。
杨玉霞这一站起来,肚子更明显了,吴远中想:说不定真是双胞胎。
他们告辞出来,一起回到生产队。
徐华等的着急的不得了,正在生产队大院门口,焦急的朝大道上看。
看到吴远中他们回来了,又赶紧装作若无其事。
他们走到跟前,吕玉衡问:“等急了吧?”
“没有,屋里闷,我出来吹吹风。”
大家都知道他嘴硬,都在心里发笑。xuqi.org 海豹小说网
所以,吴远中和李静萍、吕玉衡三个故意不提杨玉霞的事。
只听吴远中说:“都去我家吃饭吧,要不你们还要做半天。”
徐华道:“不去了,我们一去三个,婶子还待重新给我们做,就在这凑合吃点吧!”
李静萍想了想说:“远中哥,要不你也在这吃吧,我擀面条,快。”
吴远中想了想说:“也行,那我就蹭你们一顿。”
几个人一起下手,很快,饭就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徐华才说了来这里的目的。
原来,徐华有冰港的同学,给他写信,告诉他新一轮的整风运动马上又要开始了。
上面已经有动作了,说这次运动可能是空前的,规模很大。
说是上面认为:相当多的各级干部,已经丢掉了艰苦奋斗的作风,开始贪图享乐,追求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
他们虽然有革命的积极性,但也滋生了很严重的非无产阶级思想。
这种思想,已经开始影响广大社员了,资产阶级思想在很多地方都开始萌芽了。
为了社会的稳定,上面要及时遏制这种思想的发展。
吴远中说:“这运动那运动不是经常有吗?”
徐华说:“估计这次不一样,我同学特意写信告诉我,应该是力度非常大。”
虽然徐华说的郑重其事的,但吴远中也没有太在意。
吴远中认为这个东西离自己很遥远,最多也就是三姐这样的人爱凑热闹,跟自己关系不大。
不久后,卫兰也来信说了这个事情。
说整风运动,在冰港已经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了。
声势浩大,可能马上就要蔓延下去了。
其实卫兰的信都是写给他们几个人的,因为每次卫兰来信都会问一问他们几个情况。
但她都是把信寄给李静萍,再由李静萍拿给大家看。
这次,李静萍把信的内容跟吴远中说了,吴远中还是有点疑惑的问:“真有这么严重?”
“徐华这样说,卫兰也这样说,应该错不了的。”
“那也没有啥,咱是平头老百姓一个,整也整不到咱头上。”
吴远中也没在意,该干啥干啥,该吃吃,该睡睡。
酱油厂该怎么生产怎么生产,该怎么销售怎么销售。
但慢慢的,吴远中就感到不同寻常了。
最先有变化的是县城里,到处贴满了标语、大字报。
走在县城的大街上,不时的有人被戴着红袖章的人押着游街。
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戴红袖章的人也不是警察。
吴远中因为好奇,跟着他们走过一次。
他们游完街,最后都会来到大礼堂。
就是吴远中和张晓娟看演出和吴远中开表彰会的地方。
大礼堂外面,从很远的地方,就贴满了花花绿绿的长条标语。
随处可见有戴着红袖章的人朝过路的人散发传单。
吴远中停好自行车,顺着人群来到大礼堂门口,门口有两个看门的。
吴远中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学着其他人,扬了扬手里的传单。
看门的就让他进去了。
大礼堂内,熙熙攘攘,站满了人。
大礼堂的墙上,倒处贴着菱形的大标语。
前面台子上,中间站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人,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牌子。
吴远中站在后面,看不清牌子上写的什么。
台子两边,站着很多戴红袖章的年青人,有男有女。
他们都穿着军上衣,戴着军帽,斜挎着小军用包,腰里扎着皮带,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吴远中乍一看,还有点羡慕他们。
他们这身穿戴,在村里甚至于在公社里,都不常见。
只见他们情绪激昂,一只手握拳向上,一边喊口号一边朝天上抛洒传单。
一时间,大礼堂的空中,扬扬洒洒全飘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传单。
吴远中拾起一张看了看,跟自己手里的一样,上面全是各种口号和最新指示。
看下面人情激昴,台子上的人就拿着一个喇叭,让大家稍微安静一下。
然后开始揭露台子上脖子里挂牌子的人的“罪状”。
每揭露一个,下面的人都激愤的举着双手,高呼“打倒他”。
吴远中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也想不通这些人的所谓的“罪状”,明明是很平常的事情,怎么就成了罪状了?
他更想不通下面的人,为什么要去批判台上的人。
在吴远中看来,这些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
他象征性的举了几下手,轻轻喊了几句口号,就挤出了人群,走了出来。
吴远中在想:不知道有多少人跟自己一样,莫名其妙的进去、莫名其妙的跟着喊口号、莫名其妙的去批判别人。
其实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
吴远中也不知道,这应该是一种不幸,还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