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内正在打扫收拾的妖魔见到大红色的婚轿被抬入,手上的动作纷纷顿住了,面面相觑,低头细语。
“这又是谁家的姑娘,当真可怜,又被运进来送死。”
“是啊,我今早才为魔君清扫殿内污秽,不多时便又送来了一位。看来啊,我这功夫是做不完了。”
“嘘嘘嘘,小点声。你这手头上的功夫若是做完了,你估计也完了,魔君可不留闲人在府邸里。”
“也对,只是他那手段是残忍了些,今早我收拾的那姑娘,魂骨被制成了琵琶,魔血都浸湿我的衣袖了,简直是...死不瞑目啊。”
云漫兮能听见只言片语,却也不完全能听清楚...
她大概知道自己被送进了虎穴,这里头的主人还十分不好对付,杀人成狂。
只觉得底下一沉,有人把轿子放了下来,三两只手将她带出,其中一只手将她扶上了一副硌人的背...
那背有刺,扎人得慌。
她微微蹙眉,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唤醒手脚的神经,却发现都是徒劳。
只听耳边有人说,“可小心点,魔君不喜欢断手断脚的。你上次送的那位,让你从背上颠了下来,愣是断了一只手,脑袋还磕破了,破了相,魔君可不开心了...那位刚被送进殿内,就被扭断了脖。若是再有下次,估计他不轻饶你。”
“好咧,我做事,你就放心吧!背上这位啊,体轻,上次那位体重,我才一时把控不住。这次啊,保准不会把她颠下来啊。”说话那人背着她走了很远。
他带着她穿过了好几段长廊,路过两三个院子,行径弯绕,让人逐渐辨不清方位。
中途,她使劲浑身气力却仍旧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被送入虎穴。
进入一处殿宇后,那人也停了下来。轻轻的将她卸放到了柔软的床上,帮她理了理嫁衣和红盖头,蹑手蹑脚的落下了纱幔,随后关上殿门退了出去。
云漫兮此刻躺在床上感受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跳加速,一颗心砰砰乱跳。
只闻殿内大门开了又关上,她大汗淋漓的抓紧了一旁的被褥。
完了,老虎来了。
男人的一声轻咳让她浑身僵住,指尖用力,掐入了被褥的棉花里。
大红色的纱幔随着风飘拂着,一道阴森的目光落在了床上的躺着的云漫兮身上。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像是久经沙场的猎手,缓缓步向显然已经逃脱不掉的猎物。
他半是悠然,停在了床前。
歪着头看着她。
云漫兮很是困惑...这小崽子站在床前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偏是还未向她动手。
若是按府里那群服侍他早已娴熟的奴仆来说,送进殿内的新娘最多在这个地方待上半个时辰,便会一命呜呼。
而她,心里早就做好了一切他若是对她动手之时的防御措施的设想,不曾想,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对方好像一点动作都没有。
难不成,是在等待着她自己放松警惕,然后...
果不其然,他有了下一步动作。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云漫兮分不清他是在做什么,却在床上一沉之时,她才意识到,www.youxs.org。
眼前的少女,头上盖着盖头,看不清脸,可她胸膛急剧起伏,好似在害怕。
弱者,如果在猎手面前表现的害怕,往往只会让他们更加感到兴奋。
那人的气息愈发靠近,不像传闻所言,浑身恶臭。
反而...透着一丝淡香。
怎么可能。
他们所言之人,长相丑陋,浑身恶臭,又怎会...
云漫兮凝神,思索,仍旧无果。此刻她的脑袋如同浆糊,根本分辨不出到底这是香味还是臭味,只是觉得他的靠近,让她汗毛竖起,拳头握紧,掌心尽是粘腻的汗水。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巴掌呼过去。
但是此刻,她的身体软而无力,根本没有攻击对方的能力。
他俯身而下,垂下的长发落在了她的勃颈,酥痒得让她透不过气。
身上的人开始解。她的腰带。
?!
啊,混蛋!
奇耻大辱!
莫名其妙闯了幻境,还要被这等传闻中恶贯满盈的妖魔欺负,要是被小徒弟知道了,她这个做人师尊的老脸往哪里搁?!
她极度抗拒,却被那人伸手一搂,男子的气息盈满她的身边。
他不容许她抵触和抗拒。
更像是大老虎对小白兔的挑逗。
忽然...感受到她在抽泣。
他一顿,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她竟然...哭了?
还哭得越来越大声!
泪水浸湿红盖头。
冰凉的手抵上她的下巴,捏着她,阴沉着声警告道,“别哭了,再哭,www.youxs.org。”
他的声音冰冷粗哑,狠厉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吞掉。
云漫兮顿了顿,继续大哭。
扒啊,有本事把你姑奶奶的皮都给扒光,怕你不成,就要哭给你看。
晶莹冰凉的泪珠滑落到他的指尖,那人眉头微蹙,用袖子给她抹了抹。
就在此时,云漫兮念诀,运起全身灵力,趁其走神不备之际一团灵力飞绕到他的后脑勺“嘭”,砸得他头晕目眩。
他松了手,倒在她身旁,身下少女终于获得了对本体的掌控,推开他翻身下床。
云漫兮掀开那红盖头,飞快的跑着,只要一步,再有一步她就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身后是缓缓恢复清醒的恶魔,前面是紧闭的大门。
隐形的邪气骤然聚成一堵厚重的墙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并未察觉的她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撞了上前...
她摸着脑袋,无力的坐在地上,眼冒金星。
无语的望着前方...
大爷的。
不讲武德。
用术法砌墙就算了,还砌一堵隐形的墙。
撞得她魂都快飞出去了。
一道毛骨悚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云漫兮浑身一颤,梗着脖子不敢往后看。
“跑啊,继续跑。”那人从床上走了下来,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
他蹲了下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温热的气息云绕在她身后,不容抗拒的威压让她的呼吸停滞。
方才她已经用尽了浑身的灵力对付他...
他伸手摸向她方才撞疼的脑门,指尖微凉,寒意渗入骨髓,“乱跑什么?撞坏了怎么办。”
滚啊,神经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