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婷整个人被打翻在地,嘴角被生生扇出血来。
她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夜尧帝:“陛下?”
陛下竟然打自己?只为了一个身在冷宫的贱人就打自己?
夜尧帝看也没看她一眼,甚至脚步都没停留便到床边去:“雪儿?有没有事,快让我看看。”
“阿尧?”柳澜雪也有些吃惊,看见这男人一时忘了反应。
夜尧帝看着她虚弱苍白的面庞,心如刀绞,恨不能立刻宰了王熙婷。
王熙婷倒在地上看着夜尧帝对柳澜雪嘘寒问暖,心中不平,大叫起来:“陛下为何如此对臣妾啊?”
“明明是这个贱人勾引陛下,若不是她,陛下何至于要受风吹之苦?”
堂堂九五之尊为了一个废妃如此降低身段,简直是让天下人笑话。
夜尧帝本来一心扑在柳澜雪的伤上,此时听见王熙婷的话,猛地回过头。
这一瞬间眼底划过一抹冷煞,就连周身都腾起似有似无的杀气。
“你刚才说什么?”
贱人?
王熙婷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陛下?”
她自入宫后第一次感觉心慌,但又看见被他虚揽在怀中的柳澜雪,这点慌张便瞬间被嫉妒掩盖。
她直起身子,不怕死的嚷嚷起来:“难道臣妾说错了吗?”
自己绝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柳澜雪的错!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这次带了全身的力气。
王熙婷直接被打得滑出去半米,身子撞在桌子上。
桌上的茶壶整个掉下来砸在她头上,顿时给她的脑袋砸出一个口子。
鲜血直流!
“啊!!!”王熙婷捂着脑袋顿时惨叫起来。
“陛下,陛下,流血了,流血了!”她尖叫起来,头上的疼甚至掩盖了脸上的疼。
她哭闹着想要引起男人的怜悯。
但夜尧帝冷冷看着她,眼中再也不见平时对着她时的心疼。
此时男人那双眼中只有无尽的冷意。
夜尧帝厌恶的看着她一字一顿:“没人敢在朕面前对雪儿不敬,更何况你不过只是个玩物罢了。”
‘玩物’两字一出让王熙婷忘了哭,震惊不解的看着男人。
此时依左依右从外面进来,跪在外室。
夜尧帝不等王熙婷想明白,便冷声道:“这贱人对良妃娘娘不敬,把她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王熙婷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宫中的刑法本来就比外面刑法要重,五十大板这不是想要活活打死自己吗?
“陛下不要啊!求求您了陛下,臣妾知错了!”王熙婷跪趴过来拽住男人的脚踝,想要求得原谅。
她不明白为什么几天前还对她宠爱有加的男人,为什么今日突然会这么狠心。
就算自己真的犯了宫规也罢,可也罪不至死啊!
夜尧帝厌恶的一脚踹开她,似乎连她的接触都觉得脏。
王熙婷看着男人眼中的冷漠,越发心痛:“陛下,臣妾只是打了她一巴掌而已,难道您真的要为了她抛弃臣妾吗?”
明明陛下之前那么宠爱自己,明明柳澜雪只是陛下之前丢弃女人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夜尧帝危险眯眸,眉头一点点皱起,终于赏赐性的说了她求饶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不配提雪儿,若你再敢出言不逊,朕就让人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王熙婷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
依左依右上前将她拉下去。
她恐慌的甚至忘了反抗。
夜尧帝回过头去抚摸柳澜雪的脸,这个角度上男人的衣袖正好挡住她的半边脸。
王熙婷突然发现遮去眼睛的柳澜雪,跟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
不……或许该说遮去眼睛的自己跟柳澜雪有几分相似。
‘玩物’
男人刚才的话突然炸响在脑海中。
王熙婷终于明白自己得宠的原因,也终于明白他每次宠幸自己时为何要遮去自己的眼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原来从始至终受宠爱的都不是自己,而是柳澜雪!
王熙婷痛苦的大笑着,有种被人彻底踩在脚下的感觉,无比悲伤。
依左依右见她又哭又笑,都十分不解,但她们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人拉出去打板子。
很快外面响起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王熙婷的通叫声。
她还在求饶,只是此时换了求饶的话。
“陛下绕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臣妾后悔了,臣妾以后绝对不敢再碰良妃娘娘,陛下!”
夜尧帝拧眉嫌她吵,又打发常公公把这人拉到冷宫外面去打板子。
“打完之后把人扔回王家,让王毅好好管教。”男人的话冷酷无情。
常公公似乎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并没有太诧异,伏身退下。
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
夜尧帝此时才终于腾出功夫来看向柳澜雪。
他的脸上划过几分复杂,眼中隐约带了几分卑微:“雪儿,抱歉。”
他有些心慌的道歉,为自己宠幸了一个不懂规矩的女人而自责。
男人这副模样,完全没了刚才对着王熙婷的威压赫赫。
柳澜雪垂眸,一手捂着脸,轻轻咬了下唇。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万千的话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甚至于这声叹息都没能吐出口,只在胸口便消化了。
这还是自从柳澜雪恢复记忆以来,两人第一次正式相处。
两人都稍微有些别扭。
夜尧帝惦记着柳澜雪的伤倒还好一些。
柳澜雪却连看都不敢他,她想起王熙婷刚才的话,想着眼前这个男人每日晚上在冷宫外遥望着自己。
脑海中出现这个画面的时候,越发让她有些难受。
“你别怕,朕不会对你做什么?朕只是想看看你的伤而已。”夜尧帝忍着心酸去试探着摸她的脸。
柳澜雪的手却死死捂着被打的脸,垂眸摇了摇头:“陛下别看,会脏了您的眼。”
夜尧帝身子猛地僵住,只觉一股酸气冒上来。
他慢慢收回手,无比痛苦:“你还在恨朕对不对?”
柳澜雪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没勇气抬头去看他:“不,臣妾只是觉得这种事该让下人来做罢了。”
刚才那女人打得很用力,就算不看自己也知道如今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
就算如今两人已经回不到过去,自己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丑陋的模样。
至于恨?
有什么好恨的,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自己都很清楚错并不真的在他。..
或者该说自己从没有恨过他,自己爱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