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打翻一盒珠子, 你凶干嘛, 再说明明是你们先到处乱说的!」她气得圆滚滚,语气凶巴巴:「要不是你们到处说那件事,我会过来吗?」
萧千雪看眼快炸开的少女,又小心瞥眼依旧在笑的微莺, 觉得不大妙,便把毛巾再次放在水盆里,小声说:「我来吧我来吧,都掉在这里,应该不会丢的。」
宫贝奴:「呵,就算丢了,我再还回来就是,不就几颗破珠子吗?」
萧千雪心想,说不定还真赔不起,这可是陛下脑袋顶上摘下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眼微莺,弯下腰想再把地上东珠给捡起来,被重新给拦住了。
微莺弯着眼笑,望向宫贝奴,柔声道:「我们有乱说吗?」
宫贝奴被她看得心虚,气焰萎了不少,声音变小:「那、那也不该到处说。」
微莺又道:「做了什么事,连承担后果的勇气都没有吗?」
宫贝奴:变河豚!
「段微莺,你好大的胆子,现在我是婕妤,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微莺笑了笑,慢悠悠躺回竹椅上,从系统兑了张事与愿违出来,拿着卡牌好脾气地问:「婕妤,麻烦你把地上的东珠捡起来,好不好?」
宫贝奴:「不好!你在想什么,我才不会做这些下人做的事!」
说完,她就很诚实地蹲下身体,开始扒拉地砖缝隙里掉的东珠。
萧千雪傻住了,呆呆看着这幕,「婕妤?」
没想到婕妤口里说着不要,身体却这么诚实。
微莺双手捧起茶杯,躺在竹椅上,看着宫贝奴一脸不甘不愿地开始捡东珠。她抿了口茶,偏头看眼萧千雪:「千雪,坐下来喝点茶吧。」
萧千雪在旁边的竹椅慢慢坐下,问:「莺莺,这样没有问题吗?」
微莺眨巴眨巴眼:「什么问题?」
萧千雪:「她都哭了哎。」
宫贝奴半跪在地上,手指从地砖缝隙扣出两颗珠子,放回盒子里。她小脸发红,泪珠从脸颊滚滚落下,滴答滴答掉在地砖上。
她咬紧唇,把嘴唇咬得发白。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过她!肯定是她们又在使用妖法了,上次她还帮段微莺说话,呜呜,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
等时间过去,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无法无天的人!
宫贝奴默默在心里画圈圈,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感受到手指和湿润冰凉的泥土接触,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从小到大,她哪做过这样的事?
都怪她们,讨厌死了,呜呜。
微莺捧着茶,笑笑,柔声问:「婕妤准备好了吗?」
宫贝奴没有说话,萧千雪替她问了:「什么准备好了?」
微莺笑道:「莺莺的思想与道德小课堂开课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白月光熟练工,微莺遇到过的熊孩子很多,治熊孩子,除了要耐心地感化,用爱不停的浇灌外,还需要一点其他的办法,思想教育是必须的。
治熊孩子,她是坠专业哒!
卡牌时间过去,宫贝奴还蹲在地上恍恍惚惚。
微莺挑眉:「所以,知道错了吗?」
宫贝奴咬着唇,泪珠在眼圈里打滚,倔强地不说一句话,但还在低着头翻找地上的东珠。
萧千雪听完莺莺的小课堂,也变得恍恍惚惚,「莺莺……」
微莺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什么?」
萧千雪:「你刚才,好像我从前的夫子哦。」
夫子都没她这么会洗脑。
微莺笑着放下茶盏,「没法,遇到的熊孩子太多。」她瞥眼盒里的东珠,看起来捡得差不多了,宫贝奴低着头把盒子放在桌上,吸吸鼻子:「都在这里了。」
微莺拿起浸水的毛巾:「擦擦手。」
宫贝奴眼圈发红,幽怨地看微莺一眼,伸出脏兮兮的双手。
金玉富贵半辈子,她的手从没有这样脏过,白皙娇嫩的手指沾满泥土,指甲尖尖也变得灰灰的了。
宫贝奴撇嘴:委屈,想哭。
微莺垂着头,耐心给她把手擦干净,擦去泥土,露出白嫩的肌肤。
这盒东珠捡得七七八八,就算还有漏下的,到时候再找找就行,只是让这位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受委屈了。
这样想着,微莺抬起眸,对上少女红通通的眼睛,忍不住笑了一下。
宫贝奴炸毛:「你笑什么?」
微莺指了指脸颊,「这里黑黑的。」
宫贝奴下意识伸手去摸,一边哭一边凶巴巴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我一定要报仇!」
「好好好,报仇报仇。」微莺去重新打了盆干净的水过来,拿出条新手帕,浸在水里拧干,「来,我给你擦擦。」
萧千雪继续目瞪口呆。
本来以为按照宫贝奴这祖宗的性子,哭成这个样子,肯定不会让她们两好过,还以为她站起来会用脏兮兮的小黑手给她俩一人一巴掌,结果……
微莺拿起手帕,伸手给宫贝奴去擦擦。
宫贝奴撇嘴:「脏!」
微莺摊开雪白手帕,「不脏,我新拿出来的,你看,水都是给你新打的。」给少女擦完,她把手帕丢进水盆里,连带东珠也一齐丢进去洗。
宫贝奴:「哼。」
微莺偏头:「所以知错了吗?」
宫贝奴撅起嘴,眼泪重新哗哗流,好半晌才瓮声瓮气地骂:「段微莺你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