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笑了。丰尚未正式行冠礼呢,婚配之事自然无从谈起。”季丰笑着摇了摇头。这公子均也真是,看自己这年龄和身量,不是明摆着的吗?
然而,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公子的意思是……你家幼妹,我?”
“不错!”公子均笑道,“贵使乃贵邦嫡出公子,既然未曾婚配,两邦昔年又有多年盟好之谊,何不约为婚姻呢?均这位幼妹,年方十七,与贵使年龄也算相当。”
“此事大有可为!”副使仲相立刻赞同道。
他甚至有点恍然,想起了临行前太史伯单父的交待,让他给公子丰创造条件,“多方展示风仪”。这语气之中,未尝没有一番深意。
而公子丰也确实风仪不凡,几次与密人会见,都是恬淡从容,言辞优美,令人心折。如面前这位公子均,不就被他折服,主动提出了联姻之议吗?
仲相立刻长身肃拜,向公子均敦请:“周邦副使仲相,敢请于公子,请务必玉成此事!”
“贵使的风范和文仪,我是深为认可的,自然愿意出力,”公子均点头应允,“只是,贵邦邦君那边,是否也乐见其成?”
事关自身大事,季丰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不该做这个保证,副使仲相却已经说道:“请公子放心。临来之前,敝邦执政已经有所暗示了。否则的话,敝邦这位聘使,又何必亲自前来,并在贵邦面前努力展现风仪呢?”
“副使此言甚妙!”公子均以手抚掌,脸上堆满了笑容,甚至直接换了称呼,“既如此,请季丰留下生辰八字,我明日立刻请贞人占卜,如果兆象显示有吉,就可放心施为了……季丰,我这位次妹容貌姣好,必不让你失望。”
……,……
返回宿馆的路上,季丰神情默然,心情颇有些复杂。他知道,若周邦真的决定以他联姻来结好密须、改善北部邦交环境,那么蝴蝶效应就已经行成,历史又发生了明显的偏差。
毕竟按照历史,周侯历的幼子已殇,哪还有未婚的诸公子和密须联姻呢?
蝴蝶翅膀之下,历史充满偶然。至少在这段时间,周邦与密须之间的邦交,已经系于他季丰一身了。
他自然可以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态发展乃至恶化,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周邦上下不会苛责,只会感叹世子昌也有识人不明之时。
季丰知道,世子昌已经看出自己的不凡,对自己有很高的期许。自己若真的无所作为,那不是世子昌识人不明,而是自己摆烂坑了这位长兄,坑了整个周邦……
等回到宿馆,稍事修整之后,他就在主位上坐好,等着副使仲相前来给他解释。
仲相没有让他多等,很快上门求见。
看着这位兢兢业业的副手,季丰也不好太严厉,只是沉声问道:“副使所言,执政已经暗示可与密人联姻,此事可确凿?我虽年少,却也深知,自身的婚姻,关系到邦事邦政,不可随意也不可亲慢!”
“兹事体大,属下哪敢擅作主张呢?”仲相连忙答道,把当日执政伯单父交待他的情形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