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死了

江晚星吓了一跳,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本能觉得不安。

可冷静下来以为是自己走得太慢挡了他的路,便侧身让了让。

那人直接越过她,往前走去。

江晚星暗自长舒一口气,准备继续往前走。

忽然,寂静之中,沉重的雷声向她霹来。

几秒后,崩裂般的剧痛从后脑勺蔓延至全身。

有东西砸到了她的脑袋上!

那是她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行,她还有桃桃……

眼前血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她崴了几步向往回走。

又是几块重石落下,她被砸得皮开肉绽,终是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落石一颗接一颗砸下来,将她砸进淤泥深处。

……

江晚星死了。

骨架被落石砸裂,身体被推土机运进了山林,巨坑中,层层沙石掩埋,成为山间的一缕游魂。

最终洪水退去,林中草木依旧苍翠,树叶掩映下,她没留下半分痕迹。

“乱动什么?”

冷厉的声音传来,带着怒意。

江晚星止不住地发抖。

她仍然记得,她被碾压进地底,五官被淤泥密不透风的糊住,浑身都被巨石挤至爆裂。

绝对寂静和黑暗的环境里,她绝望到痛彻心扉。

大概是回光返照,她居然听见了叶慕承的声音。

“你求我回来,现在又立牌坊?”

男人箭在弦上,女人的不配合让他有点憋闷。

男人打开灯,眉毛蹙成川字。

灯光刺痛江晩星的眼睛,生理性泪水立即涌了出来。

她抬手擦掉眼泪,这才看清压在身上的人是叶慕承。

叶慕承又用一副不爽至极的表情看她。

江晚星瘦得只剩一张皮,身体绷紧时,连肋骨的形状都看得清楚。

江晚星脑袋仍是钝痛,抬手推开他如铁的身躯,偏头避开他的视线。

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

8月2日,晚上11点45分。

叶慕承轻啧,重新欺身而上,盛怒的眸子里藏着迷离。

江晚星倒是慢慢醒透了,视线也清明起来。

她记得,她惨死的那一天,是9月1日。

时间回到了一个月前,怎么回事?

叶慕承夺回他的手机,嘴唇抿得死紧,显然很不高兴。

江晩星摸到了床头柜上的黑框眼镜戴上,扯好了身上的睡衣,用手语问他:【桃桃呢?】

叶慕承打掉她的手,皱眉说:“别在我面前做这个。”

江晩星从床头柜掏出本子,写下:“桃桃呢?”

叶慕承仍是沉默,凤眸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怒火和嫌弃。

江晩星从他身下钻出来,穿上睡裤和拖鞋,跌跌撞撞往桃桃的卧室跑。

开门之后,桃桃小小的身体抱着草莓熊蜷缩在公主床上,她探了下桃桃的鼻息——桃桃还活着。

一颗悬着心终于放下。

江晩星脱力地在桃桃的床边跪了一会儿,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接受了一个对她而言庆幸又荒诞的事实。

她重生了,回到了死前一个月。

高大的黑影渐渐接近,接着,江晩星被一到大力拉了起来。

叶慕承将她拖到卧室外,眼里的不悦快要将她灼伤:“桃桃刚被哄睡,你大半夜发什么疯?”

江晩星怔怔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入骨的男人,结婚五年,她为他付出了所有,能给的不能给的,全都献给他了。

而他,对她绝情至极。

叶慕承压低了眉毛,他不懂这个寡淡的女人每天都委屈什么。

他今天喝了点酒,身体里一股邪火旺得出奇。

“回去。”叶慕承不由分说地拉住江晩星纤细的手腕往卧室走。

江晩星甩开他,黑如曜石眸子闪烁着泪光,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张口却是寂静无声。

叶慕承冷漠地提醒她:“你没资格跟我耍性子。”

叶慕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长腿迈出几步,毫不留情地把她摔到床上。

江晩星的黑框眼镜和助听器都被他熟练地摘下,又被一条雪白柔软的浴巾蒙住了脸。

叶慕承在她身上发泄的时候,向来是不想看到她的脸的。

但是偶尔他的动作太激烈,浴巾滑下,江晩星便会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去观察他的神情。

叶慕承总是面无表情,宛若对待一件健身器械。

对叶慕承而言,不过是选择了一种最高效的发泄精力的方式,以便更好安眠。

但叶慕承偶尔也会片刻的失神,视线会不偏不倚地落到她小腹上那道疤痕上,只有短暂的一瞬。

极少数情况下的情到浓时,才会翕动的薄唇,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雾槿”。

在床上,她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反应,拒绝或迎合都是逾矩的行为。

即使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刻,她也要做好一个工具的本分。

所以今夜,锐痛刺破江晩星的时候,她闻着浴巾上的香味来分散注意力。

机械的起伏如潮水席卷而来,几次抵达深处的侵占后,叶慕承离开了她。

江晩星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扯下浴巾盖住自己,捡起床下的黑框眼镜。

叶慕承往常都是直接去浴室,而今天却站在床头柜旁接电话,冷厉的眉眼此刻盈满了柔情。

“好,我来接你。”叶慕承说。

挂掉电话,他打开衣柜拿出休闲卫衣穿上,嘴角带着神清气爽的笑意。

江晩星不会自作多情到将这份柔情归因于他们刚才的亲密,也不会像上辈子一样傻傻地下跪求他别走。

重来一次,她仍旧记得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8月2日,江雾槿回国。

凌晨的航班,叶慕承不睡觉也要去接她。

看来,上辈子和这辈子一样,叶慕承一定会出轨江雾槿。

叶慕承穿好衣服,瞥眼看到如同抹布一样瘫软在床上的江晩星,空洞的双眼盈满幽怨。

“又装?”叶慕承轻嘲。

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无疑是想提醒他刚才欺负了她。

“别忘了,江家拿了叶家五亿。”

叶慕承冷笑一声,将脱下的衬衣甩到江晚星的脸上。

眼不见心不烦。

酒味和烟草味交杂是一种侵略性极强的臭味,江晩星扯下衬衣,喉咙像掺了沙子,干得要命。

叶慕承没耐心跟她说话,垂眸看了眼手表,命令道:“六点之前离开,记得把垃圾一起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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