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恋爱了。
跟江警官。
这个结局应该不让人意外吧?毕竟我想恋爱好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已。
他跟我“偶遇”几次之后,傻子都知道了他的意图。
老二跟我说:“想谈你就谈呗,人家长得还行,一身正气,又能给你安全感,工作也忙,还能给你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不正是你想要的?”
她这么说,我认真想了一下,觉得是这么个理,江警官很符合我处对象的标准,那要不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
于是在江警官又一次刻意接近我之后,我打直球了。
“江警官,你是不是想追我?”
“不是。”
我:???这么明显不是想追我?
他看到我不可置信的眼神,突然就笑了,“不是想追,是正在追,我以为你知道。”
这家伙,比我还直呢,我很喜欢。
既然都摊牌了,就没必要扭扭捏捏了,我直接就给了回应,“行,我答应了,以后请多指教,男朋友!”
这时候他反倒是意外了起来,好在反应速度够快,他一把抱住我,“请多指教,女朋友!”
不怪我母胎单身爱打直球,他也母胎单身,不仅自己母胎单身,就连身边的人也大多都是,甚至从出生到结婚没谈过一次恋爱,直接相亲,觉得合适立马领证。
但是江佑泽跟其他的牡丹直男不一样,他不会以直男的思维去考虑我的想法,遇到问题总是喜欢到网络上去查。
像什么不小心惹女朋友生气了该怎么哄,什么女朋友经期不舒服该做些什么,还有什么给女朋友买礼物应该注意些什么。
在谈恋爱之前,我就知道他是个大直男,很多东西他不懂,也没有人教过他,我已经做好了以后需要放宽心的准备了。
毕竟江警官这个人,各方面也是真的都是顶顶好了。
三观正,人品好,有力量,不嫖不赌不沾毒,努力上进有前途,就冲这些我就觉得稍微委屈一点也没什么。
可是他是真的不想让我受一点委屈,我有一丁点的生气难过,别说过夜,他连下一个时辰都不想让我带过去。
甜甜的恋爱也算是让我谈上了。
谈恋爱之后不久,我回家里去炫耀了一下,我爸妈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而如临大敌一般回房间去商量了。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难不成谈恋爱他们还要做背调吗?
还真给我猜对了,我爸妈商量完了之后,由我爸来跟我说。
他说:“星星你还小,以前也没有谈过恋爱,爸爸妈妈其实很高兴你的人生迎来了新的体验,但是我们也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善,还有恶,在我们给他做完背调之前,希望你能不再跟他见面。”
“你们这也担心的太过了吧?”我不以为意,“他可是人民警察诶,爸爸,您应该不会不知道人民警察的含义吧?如果他的身世有问题,他还能做警察吗?我是无所谓,你们爱查就查吧,我只是觉得你们太浪费时间了,他肯定没问题的。”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之前老二提出这一点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我的父母绝对不是看中门第之人,因为他们也是从底层一步一步慢慢爬起来的。
就算江警官家境一般,甚至是贫穷,我想我的父母看中的也都不是这一点,更多的是看他的人品,和他家里的身体情况。
身体情况这一点,我爸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在跟我讲,找对象一定不能找家里有遗传病史的,遗传这个东西谁能说的清呢?万一就遗传到我的子孙后代身!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查吧查吧。
我给江警官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我的父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亲爱的男朋友,你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哈?”
他居然沉默了,从他短暂的这一会沉默中,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的吗?
我追问,“你别不是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是你家里的问题吗?”
“星星,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单亲家庭,对吧?”
是,他跟我说过,他是他爸爸带大的,他没有妈妈,他说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没有说话,紧张地等待着他的下文,然后呢?他的妈妈,难道有什么遗传病吗?
“我妈妈是病死的,癌症,具体是什么病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么早去世的话,遗传病的概率应该会比较大吧。”
他说完之后就没出声了。
我也没有在说话,一时之间我俩就一直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我手机没电了,自动切断了通话,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酸涩酸涩的。
我第一次谈恋爱就碰到了一个这么好的男人,男的这场恋情就要这样胎死腹中,最终没有结果了吗?
本来我还抱着很无所谓的态度,觉得我爸妈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但是现在江佑泽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反转了吧?
我眼神空洞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的爬了起来,捂着饿的不行的肚子去找吃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如果失去这个对象已成定局,那我就更该照顾好自己,以更好的状态去遇到下一个他。
可是我怎么可能提得起精神来呢?江佑泽那么好,我妈都说江佑泽的贴心已经超过大多数的男人了,就连我爸也比不上。
难怪之前看熟悉的艺人失恋的时候那么萎靡,原来失恋是这种感觉呀。
那两天我没有联系江佑泽,他大概也知道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也没有主动来联系我。
我有时候在床上躺着躺着,突然就掉眼泪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伤心,心里跟空了一块似的,没有办法填满的那种空洞感。
我爸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他带着一沓调查结果,邀请我一起去看。
“有什么好看的?要是他没问题,您肯定直接就跟我说了,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爸都说不能嫁的男人,那我就不谈了呗。”
我尽量把自己表现的洒脱,不让他们看出我的内心里其实是非常难过的。
同时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内心是非常强大的,不会被一次失恋所击垮。
谁知道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我的爸爸,居然伸手敲了我的头,声音里还有几分生气。
“星星,爸爸就是这么教你的?虽然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让你吃过什么苦头,但是爸爸是不是跟你说过,做人最重要的是责任心和担当感,你开始一段感情,爸爸妈妈都很为你高兴,我们都希望你对这段感情是认真并且负责任的,而不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什么重话,这样的话大概就是重话中的重话了。
我被他说的有点蒙圈,满脑子疑惑的问他:“难道不是江佑泽他们家,有人有遗传病吗?”
听到我这么问,我爸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赶紧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情隐瞒他们,就把之前跟江佑泽打电话的内容说了出来。
“胡闹!”
不出意外我爸又是一声怒吼,“他妈妈哪里是什么死于癌症,他妈妈分明就是……”
是什么他没说,但总感觉江佑泽的妈妈应该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
“那,我可以继续跟他谈恋爱了?”我呆呆地问出一句,感觉心里的喜悦感一点一点地上升。
升到顶峰之后,突然又掉下来了。
那我们那通电话算怎么回事啊?而且这样的发展形势,不应该就是默认分手了吗?我男朋友就这样给我弄丢了?
这么一想,我的精神状态比前几天更加萎靡了,向来了解我的家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前几天我一直打不起精神,他们估计还以为我是因为休息时不能跟男朋友见面才不开心,现在危机都解除了,我还是这副模样,就让人不得不怀疑我到底是怎么了。
得知原因之后,下来淡定的家里人都有点惊呆了,点点跟嫂子在那里说着:“现在外面的年轻人都这样谈恋爱了吗?看来我们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呀。”
不!别人不这样,只有我跟江警官这样。
我的江警官啊!难道我就要这样失去你了吗?
为了不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对象,在我单方面解除了误会之后,我就主动给她发了信息,一连几条过去,石沉大海,我的心也彻底沉了。
我妈妈最见不得我这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她一脸嫌弃的让我接戏去拍,“小江的职业特殊,偶尔出个把任务,一段时间不回消息是正常的事情,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说不定你接一部戏拍完,他任务也出完了呢。”
我觉得我妈说的在理,所以我立马就让老二去给我接了一部我之前考虑了很久的戏。
去给一个新人做配,演恶毒女二号。
在我刚进组没多久,我就接到了江佑泽的电话。
可是那时候我正在对戏,手机放在老二那里,出于对我隐私的尊重,她没有帮我接电话。
等我拍完戏再把电话打回去,接起的人却不是江佑泽。
“嫂子,你可算是回电话了,江队出任务受伤了,手术很成功,但他求生意志薄弱,你跟他说说话吧。”
我的脑子一瞬间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手机里又传出声音来,“嫂子,我现在把电话放到江队耳边了,你跟他说吧。”
说什么?
我空白的脑子还没有缓过来,硬憋出一句话,“我爸说,你妈不是癌症没的,你家里也没有遗传病史,他让我对你负责,但是你要是没挺过来,我就不用负责了。”
“起来了起来了!生命体征在恢复正常了!”
听到话筒那头一片欢呼声,我揪紧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在江佑泽的同事挂断电话之前,我问清了他在哪个医院。
之后我完全没有心情再拍戏,跟导演请了假心急如焚地直奔江佑泽所在的医院,我要亲口告诉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阻碍。
一路心乱如麻地奔赴医院,他所在的病房那边是封锁的,打了个电话给他同事才能进的来。
“嫂子,我们队长就拜托你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你还愿意来看他,我相信你们之间的误会是可以解开的,他这次真的是拼了命了……”
“石头!”
那个一直在跟我讲话的警察被同事喊住了,瞬间就闭了嘴,没有了下文,估计他的任务应该是涉及到机密了。
我赶紧表示没关系,“我们之前确实是有一些误会,但是我这边已经单方面解开了,而且我也发短信告诉他了,他一直没有回,我当时就想着他应该是出任务去了,准备等他出任务回来跟他解释清楚的。”
“原来是这样,那嫂子你可得快点跟他解释清楚。”
跟他们解释完了之后,他们让我换上了防护服,说江佑泽现在的生命体征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但还是没有醒过来,只能靠营养针来维持生命。
医生说他什么时候醒过来,什么时候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再次看到江佑泽这张刚毅的脸,好像已经隔了很久了。
算起来从我上一场戏进组,到现在,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看到他了,本来之前回家是想跟他见一面的,谁知道又闹出了那样的误会,一直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他脸上此时长满了胡渣,对我而言却是不一样的帅气。
“江警官,你醒醒吧,我之前的话你已经听到了,对不对?我爸妈对于我们交往已经没有意见了,你……”
话还没说完,我放在病床旁边的时候就被一只大手握住,我简直不敢相信,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你,醒了吗?”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