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三房撺掇苏夜阑追求沈殊,看似只是男欢女爱,但她父亲苏漠是手握重兵的忠勇侯,若他的女儿嫁了皇子,那不正是代表他支持那位皇子。
他们会成为皇帝防备的对象,成为众矢之的。
实际上结果正是如此。
上辈子因为二房三房的鼓动,她大胆追求沈殊,闹尽笑话不说,最后还以死相逼,让父亲为她请旨婚约。
一时间,苏家女逼嫁的丑闻传遍京城大街小巷,她成为京城所有名门贵女眼中的笑柄。
父亲也被御史参了个教女无方的罪名。
他和兄长在朝上被人口诛笔伐,人人都说苏夜阑丢人现眼。
那两年,是他们过得最辛苦的两年。
想到这里,苏夜阑的心口仿佛被绞紧,一阵又一阵的钝痛蔓延到四肢百骸,那种被噩梦反复凌迟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
她知道这次只是个开始。
为了彻底毁了大房一家,二房三房一定会不择手段。
在父兄回来之前,她还有几场硬仗要打。
……
清晨。
春寒渐褪。
大地万物复苏,暖意盎然,院子里的桃花花枝开始绽放出粉嫩颜色,零星几朵,却点缀了苍白的庭院。
苏夜阑坐在院子里,单薄的衣衫沾着露水,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
她头上的发髻松松挽着,没有任何朱钗环佩,衬着白净的脸蛋,显得干净清丽。
她不是那种一眼望去就让人惊艳的长相,想比苏怜,她没有那种楚楚可怜的气质,比苏茴,她又不如她开朗活泼,所以在国子监里,她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那个。
但现在不同了。
自上次落水之后,她身上似乎多了层疏离的淡漠,那双眼睛永远看不见底,仿佛最深沉的古井,而她不说话的时候,更是隐隐透出种威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清影觉得,自家姑娘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清歌被打发去院子里做洒扫,昨晚哭着闹着来求情,软硬兼施,花样百出,可都被苏夜阑云淡风轻的挡回去,气得人都憔悴了一圈。
“姑娘怎么起的这么早,春寒露重,仔细别着凉了。”清影拿出来披风给苏夜阑披上,感觉到她身上沾的露水,十分心疼。
“没事,我抄完经,就到院子里坐坐,醒醒神,免得一会儿上课的时候打瞌睡。”
“姑娘抄了一夜的经文?”清影震惊。
五十遍经文放在平时,她们也要抄上好几天才能抄完。
而且自家姑娘有多吃不了苦她是最清楚的,怎么忽然转性了?
“抄经静心,我觉得挺好的,想必我那两位好姐妹昨晚也该抄完了,一会儿你跟我去福安苑给祖母请安,顺便把抄好的经文交上去。”
“哎,奴婢遵命。”
果不其然,等苏夜阑梳洗妥当,换好衣服走到老夫人所在的福安苑时,苏怜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脸色微白,眼底下带着浅浅的青黑,憔悴却又恰到好处为她增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美。
她一身颜色淡雅的广袖长裙,看起来仙气飘飘。
看见苏夜阑,她立即笑着站起来,“妹妹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