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心剑宗的二人

“常人杀了燕飞雁自然无用,但只要他的尸身在我的‘心操使’掌控之中,无生教逃散在外的力量,就任由我的支配了。”

“当然,主要是加上我二人的力量……宰掉一个陆观,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呢。”

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接下来,再以燕飞雁为饵,将无生圣女引进陷阱之中。”

“这样一来,势力遍及一州之地的真空、无生两教,就成了我等反击剑坊的利器了。”

男子甚是欣赏师妹听似不切实际的畅想,由衷感慨道:

“要是能够预先查出真空圣子、无生圣女的身份,借此针对作出布置就好了。”

“可惜,玄慧老秃驴过于谨慎,始终不肯让二人在大型宗教仪式外的场合露面,更别说是揭下面具,露出真身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我二人合力,既然能够轻松解决将近破境的燕飞雁,对付那两人自然也非难事。”

“当然,前提是他们并未秘密步入地阶境界。”

马尾少女笑道:

“若然能换一个地阶宗师作我的玩偶,到时连乔千阳亦非我的对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你和座师不是都认定,真空、无生两派背后的主使,其实是最早持有两卷经书真本的清河叶氏吗?”

“我一直也很好奇,叶玄澄到底是如何在不搬出师门和武院的靠山的前提下,确保玄慧听令行事的……”

“嘿,说不定她操控人心的本事,比本派的绝艺还要稍胜一筹呢。”

男子说道:

“你知道河东燕家的人,在叶氏前家主死前曾与他有过交往吗?”

“据说当时燕家甚至考虑过,将一位嫡女嫁给叶家家主作妾,只是后来由于叶氏的消亡才没有实现。”

“如果说,玄慧打从一开始,就是追求长生的世家大族们合力推出的棋子,叶玄澄能控制着他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说不定汾阳郭氏、河东燕氏、河东裴氏,这些与清河叶氏世代交好的大家族,都有地阶宗师监视着玄慧的行动。”

马尾少女感慨道:

“为着虚无飘渺的长生幻想弄得如此复杂,真不明白这些家伙在想些什么。”

“明明只要努力修行,成为人仙乃至地仙,就能得到长得让人感到厌烦的生命啊。”

“只要将‘天门十三剑’散落在各道支脉手中的真本残篇集结起来,跻身天阶就不再只是梦想……”

“嗯,在这当口说这个还是太早了,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行动上……”

……

大宅里头,“轻薄公子”温千庭将前来回报的张三打发走后,便将自身锁进宅第最深处的密室中。

将密室之门闭上后,他脸上的笑意登时全消失了,额角开始冒出黄豆大小的冷汗。

“大人?”

他开口后,一道身形蓦然于密室中凭空浮现。

银白色的刺目光芒,将这位不速之客的面目衣着尽数遮盖。

然而他投向温千庭的目光,却远远比这光芒还要锋锐!

温千庭不敢直视他的身形,只是低首恭敬说道:

“无生教逃亡在外的飞雁公子燕飞雁,似乎已经被心剑宗的二人解决了。”

“心剑宗宗主的两位真传,虽然各自还不到二十岁,却已经在玄阶巅峰站稳了脚跟。”

“师兄名叫梁球,祖上是西域行商出身,曾经将一部极西之地雅兹迪人写成的心灵秘本卖给心剑宗宗主,从而得到后者的眷顾。”

“他背后负着的大剑名为‘断龙崖’,重九九八十一斤,是已知的玄阶剑修所用飞剑中最重的一口……”

“师妹名为薛呈欢,江东薛氏出身……她的本命飞剑名为‘心操使’,可以控制被刺进后脑的垂死之人身躯,操纵其作战半月至一月不等。”

“三位玄阶巅峰战力同时进攻,又是攻其不备,相信叶天颜能护得住陆观的可能性并不大。”

银白身影点了点头,问道:

“白时寒知晓心剑宗二人的情报吗?”

温千庭摇头道:

“全然不知。”

银白身形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叹了口气:

“以你的练剑资质,若是白时寒对你多有重视,你早该成为同门中第一位地阶,不至于被乔千阳抢先一步。”

“白时寒觉你太过狡诈奸猾,却不明白以你的出身,若非狡诈至此早活不到今日。”

“今日碰上了我,也算是你的运气。”

“当然,换作是心剑宗宗主那同样老谋深算之辈,定会视你为大才大力栽培。”

“只是你是否能在那二人手底活下来,就是运势和心术的极限比拼了。”

温千庭恭恭敬敬地说道:

“晚辈已然找到了最好的师长,绝不会向外他求了。”

“若继续留在白时寒座下,大概再修行一世,她也不会把天门十三剑传我吧。”

“以她的偏心,是绝不会容许陆观和白虚月以外的真传们跻身天阶,威胁到他二人的主位的。”

银白身影笑了一声,却使得温千庭的心头猛地揪了一下。

“是因为我告诉你并无其他传人,你才会决心投身我座下吧。”

“你这心思确实比同门们都要灵活,要是心计稍差,恐怕就连地阶宗师也会被你算计至死吧。”

“不过,我同样也是在斗争不断的环境中长大的,却不怕被你那一套算计得手。”

“我们‘暗银宗’每一代皆是师徒单传,为着一代代传承下去,几乎每代均是以血腥密谋作终结。”

“嘿,若非门规不可废,我等当日又怎会比别的支脉那些只知蛮勇之人驱逐,被逼藏身于山野数百年之久……”

“倘若你有一日,能够算计得了为师,就去找一个比你我更聪明,更有天份的传人吧。”

温千庭温顺地行了一礼:

“自当从命。”

银白身影瞥了他一眼,彷佛早已洞见一切:

“你大概在想,到时一定会找一个蠢笨的弟子,以免被弟子算计至死吧。”

“不过,待你到了我的岁数便会明白,对于寿命有限的凡人而言,理念的传承,有时候胜过有限生命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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