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昏暗的屋子中,一个少年从昏迷中醒来,屋中还有十多个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
他们哭泣着,叫喊着,有的还使劲的踹门砸门,可门从外面锁得很是严实,加之门又结实,根本破坏不了。
看到这一幕,少年脑中涌现出无数记忆,他记得他在街上买东西回家的时候,被人强行迷昏了,此时醒来就在这了。
看看那些疯狂哭喊,拍打木门的少年少女,少年很是害怕,他知道他和那些人一样,都是被人拐来的。
这……这该怎么办,奶奶还在家等他,见他久不归家,她老人家不知会怎样的担心?
奶奶年纪大了,走几步路都要喘上好一会,没有他在家,无人照顾的奶奶该怎么办?
少年心狠慌,他六岁丧母,八岁丧父,九岁时唯一的哥哥也因溺水而亡,现今就他和奶奶相依为命。
他满脑子都是她奶奶,自己的境地却不见他着急,他只想着奶奶怎么办,没他在家,谁来照顾奶奶?
“我该怎么办,奶奶又该怎么办,她肯定担心死了。”
少年想着这个问题,想着想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他要是没有任何亲人,怎样都无所谓,可他还有亲人在世,他不能无所谓。
自父母和哥哥死后,他一人照顾着奶奶,人情冷暖更是看透,心早已麻木,若不是还有奶奶在,他也怕是不活了。
“你别害怕,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少年身边的一个女孩见他哭泣,递给他一块手帕,坚定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少年抬头看向女孩,没有伸手接下手帕,抬手胡乱擦了两下,对女孩道了声谢谢。
“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少年对女孩说道。
女孩愣了下,收回手,微微红了眼,她和那些少年少女被关在这个小黑屋里很多天了,眼前的少年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我们一起离开。”女孩笑道。
…………
“母亲,小妹从小心地善良,绝不会杀人的,您是不是搞错了?”
一个身着黄裙的漂亮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个长相清秀,身着红裙的女子,此时正神情焦急看着厅堂中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
而黄裙女子自己却跪在地上,脸带泪痕,神情可怜的看着中年妇人。
“母亲,大哥不是我杀的,我绝不可能杀自己的亲哥哥的,请母亲明察。”
中年妇人神情冷漠的看了黄裙女子一眼,心如刀割,她一生中有三个孩子,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大儿子年满双十,未成家,极为喜爱雕刻,他很有天赋,未满十六时,一手雕刻手艺便是宗师之境,京中无数达官显贵无不攀附。
如今,令她最骄傲的儿子却死了,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小女儿杀了自己的儿子。
“玉珍,为娘再最后问你一句,你因何杀你大哥?”
平静的声音令黄裙女子连连摇头,兄长的死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她就有了弑兄之名,更甚至还会为兄长偿命。
“母亲,小妹当时虽躺在大哥的院子中,手中拿着刀,但大哥的死还需再查查,小妹绝不会伤害大哥。”
听到二女儿的话,妇人一拍桌子起身,从袖中拿出几张写满字的纸扔到地上。
“查了不下十道了,还要怎么查,你看看这些东西,她暗地中就如此仇视她大哥,她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想起平常很是温和的小女儿,竟因讨厌自己的亲大哥,将其杀害,妇人是又怒又难过。
“以往说她善良,老娘还真信了,可你看看她干的好事,老娘真后悔当初没掐死她这个孽障!”
妇人的话如同一根根针扎进黄裙女子的心里,让她疼痛万分。
为什么母亲就是不相信她,她和兄长一向很好,她怎会去伤害兄长呢?
看了看地上的纸张,黄裙女子从地上起身捡起,当她看到纸张上的字后,顿时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不可能,这不是我写的,这是怎么回事?!”
黄裙女子的手一抖,纸张落在地上,神情惊恐。
红裙女子见她被吓到了,捡起地上的纸张一看,手也是一抖差点没拿稳。
“母亲,小妹绝不可能那么做,她不会伤害大哥的,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妇人冷哼,道:“这是丫鬟在打扫她屋子时,在床底下无意发现的,上面全是她的亲手字迹,难道一个奴婢还敢陷害她不成?”
红裙女子连连摇头,纸张上写着一些诅咒的话,还有许多恶毒的想法,几乎是所有泯灭人性的想法全都有。
哪怕有所谓的证据摆在眼前,她依然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伤害兄长,自己和她从小长大,很清楚她的心性。
“母亲,我不相信,玉珍是我妹妹,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砰!”
“她也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想相信,可证据摆在这里,你让我如何不相信?”
妇人怒拍桌子,神情如同结了霜般。
“来人,把小姐给绑了,给我沉江,沉江!”
妇人怒吼着声音大得整个厅堂都在回响着。
厅堂外一下子进来了几个家丁,将黄裙女子押住,找了绳子将其捆住。
看到一向严厉的母亲如此愤怒,红裙女子急了,连忙起身挡住家丁的去路。
“母亲,玉珍是你的亲骨肉啊,你不能将她沉江,虎毒尚不食子啊!”
妇人身躯一震,她一生要强,对儿女极为严厉,可对儿女的爱一分也不少。
如今小女儿犯下大错,她要将其沉江,心里怎会不难受。
可若不杀小女儿,她该如何向大儿子交代?
“来人,将二小姐拉下去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许放她出来,否则家法伺候!”
妇人又叫来了几个家丁强行将红裙女子拉了下去,徒留几声怒吼回荡在厅堂里。
“万科,你带她去小渊江,我就不去了。”妇人对身边的一个年轻护卫说道。
“是。”
年轻护卫像一个杀手一样,冷漠地应了一声,挥手带着押着黄裙女子的家丁走出厅堂。
妇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被带走,强装了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无声的哭着。
大儿子死了,如今小女儿也要死了,只有二女儿了,她这一生到底造了什么孽让老天如此惩罚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很亲近的两人,到最后会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妇人越想越悲伤,脸色突然一下惨白,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过了几息时间才被一个丫鬟发现,叫人去找大夫。
…………
在大玄幻阵的某个幻境中,一个法号慧游的和尚,住在一座名为清苏山的山顶上,住了有二十八年了。
而他能在山上住这么多年,不是为了隐居,是为了镇压木屋之下的百只厉鬼。
二十八年前他带着自己的小徒游走四方给人治病,顺带宣扬一下佛法,却在一个小村庄中目睹了一个邪修的祭祀。
那邪修虐杀了一百个人,使其死后怨气冲天,然后将其魂魄拘禁,以邪恶的祭炼之法,炼成厉鬼祸害百姓。
他和自己的小徒联手杀了邪修,一同将百只厉鬼带到清苏山中,以佛经和符咒镇压在木屋之下。
可他那小徒却不慎被厉鬼杀害,如今只他一人。
每日清晨,他都要早早的起床,洗漱一番下山去镇上摆摊给人看病,但不收费,只拿点百姓送他的一些瓜果蔬菜。
慧游起床梳洗一番,将屋中桌上的一个装满水的好看瓷壶,放到床头边的竹篓中,背上竹篓,关上木门,身姿矫健的下了山。
今天,亦是一如既往,二十多年,从未改变过。
可这样的安静生活,却在第八天被一个年轻女子给打破了,这一天慧游依旧在小镇外坐等病人的到来。
“慧游大师,大师救命啊!”
一位年轻女子满脸慌乱的从一条大路上向慧游的小摊跑来,口中还焦急的喊着。
慧游听到声音抬头看去,看到女子的神情他知道可能是出事了,便起身向女子走去,不过几步就到了女子面前。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找贫僧所谓何事?”
女子一看到慧游,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慧游面前,手紧紧抓着慧游的衣服,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请大师救命啊,我们村有妖怪啊,村里人被杀了好多,那些妖怪……呜呜呜……”
女子哭着说到了一半,就放开慧游的衣服,对着慧游快速磕头。
“大师,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村吧,这十里八乡也就您有这个能力了,求求您了。”
慧游见此,将其拉起来,掐指算了一下,顿时就知道是哪出事了,对女子出声安慰了几句。
“这位施主不必如此,贫僧定不会见死不救,此事由贫僧前去解决,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女子欣喜万分,激动的又要再次跪下,却被慧游拉住了,只好不停的道谢。
“谢大师,小女子谢大师的救命之恩,来生定当牛做马报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