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下课铃响,教室里竟是比上课时还要安静,连去洗手间的学生都没有,所有学生都如出一辙的趴在桌上。高三的课程紧、作业多,很多睡眠不够的学生都会趁着这课间的十分钟休息补觉,除了唐宁。

坐在窗边的唐宁,借着窗外的光线翻看着钱老教授的手稿,教室内的灯在老师宣布下课的时候就被关上了,为了不干扰其他学生的休息,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唐宁没有同桌,这倒不是唐父唐母让学校特意安排的,而是因为唐宁的社交障碍,班上没有同学愿意去和他同桌。唐宁若单是不愿跟人交谈并且回避外界也还好,但唐宁不是,唐宁是选择性回应外界的信息,而且往往回应的时候都会造成误会。尽管唐父唐母、班主任也曾帮唐宁解释过唐宁话语的本意不在于伤害别人,但周围被他的言语‘刺激’过的同学还是认定这人就是个毒舌的怪胎。

在刚上高中的时候,班主任就向同学们提起过唐宁的特殊性,但那个时候大家也都才刚认识,也没见识过唐宁的特殊,加上唐宁从外表上看和常人无异不说,还有一种和其他男生不一样的沉稳,这也使得很多与唐宁接触不深的同学忽视了班主任曾提醒过的‘特殊性’。直到唐宁基本不怎么搭理他们,并且在一次聚会的时候把唐宁强行拉去了之后,他们真正见识到了唐宁的‘表达障碍’,他们这才渐渐意识到,唐宁的确和他们不同。

那次的聚会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并且一起去吃了火锅,唐宁时被他们强硬拉去的,因为当时的他们以为唐宁只是个性格有些孤僻、害羞文静的男生,连唐宁不理会他们的攀谈也没有在意。

吃饭的时候众人分散坐了几桌,吃的火锅,唐宁身边坐着班长和一个长得胖胖的男孩,班长是女生本就很细心,坐在唐宁身边也是考虑到可以多照顾一下他,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在聚会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唐宁在火锅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开口说话了,虽然那话差点让班长不知道怎么圆场。

坐在唐宁身边的胖男孩饭量本就大,加上可能也没那么在意餐桌礼仪,一直在锅里捞着自己喜欢的菜,班长原本并没有特别在乎这件事,除了火锅也还有别的菜,肯定能够保证大家都能吃饱,结果唐宁突然开口道:“不如把鞋脱了,直接下去捞。”

那是班长第一次听见唐宁说那么长的句子,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唐宁说的是什么,在意识到唐宁的话语的内容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笑了好一会儿了,而坐在唐宁另一边的那个胖男生脸涨得通红,几乎赶上锅里的红油的程度。

“没想到唐宁这么幽默。”

班长打着圆场,还安抚那个胖胖的男生,唐宁在开玩笑。当班长拿起筷子准备夹别的菜的时候,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盘子里被夹了很多火锅里刚涮好的菜,看先坐在她身旁的唐宁,唐宁刚放下公筷。

“谢谢。”

班长正在感慨唐宁同学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相处就发觉,桌上需要下锅涮的菜都被空出了一半,班长恍然大悟,合着唐宁帮她涮这些菜是因为可以把桌上的菜变成整齐一致的状态。

身旁的唐宁已经放下了筷子,聚会与吃饭花掉了他两个小时,他还有一个半小时完成两套数学题,想着便站起了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火锅店,也没有管身后班长和同学的呼唤。

班长的手机没一会儿收到了唐宁的转账信息。

“班长你还好心想要照顾他,坐到他身边,说什么腼腆的同学就是得多关照一下,没想到吧,人根本不领情,还这么不讲礼貌,哪有一起出来聚会、聚餐,自己先走的道理。”

“就是啊班长,以后别喊他一起出来玩了。”

“听说他初中也是这样,他初中的同班同学都说唐宁学习很好,不过自命清高得很,老师叫他写例题他不去,同学问他题也不搭理人,就好似他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似的。”

“我还听说唐宁有一次还趁着大扫除书桌桌膛的书籍都被清空的时候,把桌椅堆成了桌椅山,最后他父母来学校道歉,收拾好的教室。”

“真跟怪胎似的,之前听人说了我还不信呢,毕竟唐宁长着一张太具欺骗性的脸了,怪胎嘛,不应该长着一看就让人想要远离的模样吗?”

“你们女生就是肤浅。”

“再说揍你啊,还‘你们女生’,说的像你是男的多高贵似的,丢不丢人?”

“好了,都吃饭吧,不说这个事了。”班长制止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在背后声讨唐宁的行为。

饭后班长将今日的开销AA了之后,发现人均开销正好是唐宁转账的数目。虽然唐宁几乎全程都没有回应、参与过他们的对话,但却记下了今天来了多少人,都点了哪些菜,尽管他只是扫了几眼菜单和桌上的菜品,却准确无误的计算出了人均费用。

“唐宁算的还挺准。”班长跟朋友说着这件事。

“巧合吧,也就是我们后面没加菜。”朋友对唐宁的印象并不好,加上今天唐宁不告而别就更不好了。

真的是巧合吗?还是说唐宁在饭局的后半程离开,是因为已经确定了他们不会再加菜呢?包括提醒那个男生不要光顾着自己抢着菜吃,导致别的同学都吃不好是为了保证在饭局的后半程,唐宁选择离开的时候,大家都能吃得七分饱不会再选择加菜?难不成唐宁不只是一扫人群和菜单就记下了人数、菜价,还记下了菜量,通过大家进食的状态判断了饱度?再想下去,班长只会越来越神化唐宁。

也正是因为这一天聚会和聚餐的事情,大家都不太想主动搭理唐宁了,谁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不说,还得防着唐宁时不时就会冒出的毒舌言语。

不过即便唐宁从高一就被这般‘孤立’,但没有出现过以暴力欺负唐宁的人,有外班不了解真相的人当着唐宁所在班级的人的面辱骂唐宁,唐宁的同学还会帮忙骂回去。主打一个护犊子,唐宁人性格再烂、那也是我们班的人,我们怎么欺负是我们的事,别的班的甭想。当然这件事,班上的人也不指望唐宁能知晓。

倒也算相安无事,一晃眼,也就到高三了,班上的同学没有见识过传闻中唐宁搭椅子山的壮观景象,也没见识到唐宁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行为,连偶尔冒出的毫无情商的毒舌话语也慢慢习惯了。

唐宁看着钱老教授的手稿,脑子里演练着三闾绣法,如若不是因为父母强调过不能把针线一类容易造成同学受伤的物品带去学校,唐宁这时候肯定早就上手练上了。唐宁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身为一个男生还玩着绣花之类的话语,在唐宁的认知里,人先是人,再是头脑和能力最后才是性别的区别,只有害怕失去性别优势的人才会以打压另一种性别来提升自己的优越感。

看着钱老教授在手稿中多次提到的‘累丝工艺’,唐宁升起了想要再次尝试的心思。唐宁只在钱老教授的手把手教学下玩过一次,虽然很快记下了累丝工艺的流程,但要真正的熟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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