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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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修染回到府上已是深夜,月凉如水,更深露重,但他眼底的凉意更浓。

他一踏进院门,等候多时的周聪就迎了上来,看到他包扎的右手和衣袖上的鲜血,惊讶地问:“谁人敢伤你?”

夜修染大步往房间里走,脊骨挺的笔直,浓密长睫下是两团化不开的氤氲,眉宇间的阴郁气质比以前更浓几分。

他进了房间,脸部绷的紧,又多时未说话,再开口喉中有些辛涩:“与晚元衣的贴身侍卫动了手。”

周聪知道他是去找晚元衣,走的时候这人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并且还罕见地给人带了礼物,可是这一回来,脸色难看,还受了伤。

况且一去还是这么久。

夜修染走到桌前坐下,看了看自己那只被纱布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哑然失笑,今天足以用热脸贴上冷屁股来形容了。

晚元衣还对他说。

以后别再见面了。

他一路上因为这一句话烦闷的口干舌燥。

他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大口,放下水杯对周聪道:“你去跟晚元衣的侍卫打一架,这个人身上戾气太重,出剑招式阴狠,探探他的实力。”

周聪愣了一下,颔首,关心地问他:“公子还需要请医师吗?”

夜修染回道:“不用,已经处理过了。”

周聪应了一声,禀告道:“公子,隔州那边出了点乱子,有两波土匪有揭竿而起的趋势,他们虚张声势拉拢了一些赵国与北国的乱民,扬言要拿下隔州,圈地为王。”

隔州位于晋北、北国与赵国交界处,地域辽阔,常年战乱不断,当初晋北与北国为了得到此地挣得不可开交,后来不仅没有挣到,反而多了很多想要称王建国的土匪。

这些土匪都是野生长的团伙,征战起来毫无章法,有种光脚不怕穿鞋的恶劣气势,把两国搞得至今都没能拿下。

夜修染为了夺下这块地,私下用了很多年的时间,从地理趋势,招兵买马,兵法谋略,等等,每一样都下了大功夫和金钱,虽然眼下还不能一举拿下隔州,但是很多反贼和土匪均不敢再出来造次,只要稍有跃跃欲试着,夜修染都会毫不留情地全部剿灭。

“还与上次那样必须开战?”

夜修染蹙眉问周聪,单晚元衣这件事就扰得他心绪不宁,现在隔州又出乱子,他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对。”周聪回道,“可能要开打,若是压制不住,后面会有更多的人出来蓄谋而上。”

夜修染思忖片刻,问:“依眼下形势,还能拖多久?”

拖?

周聪显少从夜修染这里听到这个字,并且还是在这种大事上,稍有不慎几年的辛苦可能就要白费了。

“顶多拖半个月,我已经派人去压制了,对方人有点多,两个领头的都是有头脑的人,此战可能需要公子亲自出面。”周聪回道。

夜修染沉默一会,分析着如今形势,太保大人张劲之可能会在最近辞官回乡,眼下是争夺太保之位最为激烈的时候,展家和其他几个家族已经开始在背地里出手,手段卑劣到不顾一切地想要置人于死地。

去隔州剿匪,顺利的话需要一个多月,棘手的话至少仨月有余,若他这个时候离开,晚家必然落难。

“多派人过去,能压多久压多久。”夜修染道,“实在压不住的时候我再过去。”

周聪有些不理解地问:“公子,您之前不是说不争夺太保之位了吗?难道改变主意了?”

夜修染摇头,回道:“太保之位太招摇,不在计划之中。”

周聪更不理解了,问:“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尽快赶去隔州?现在处理会轻松很多。”

夜修染没有回答他,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用指腹按了按眉心,面上难掩饰疲惫和无奈之色。

周聪没再多问,退出房间,叫了几个人,一路向晚府赶去。

他们到了晚府,找人进去把南闵叫了出来,引着他向后山方向走去。

到了后山,几名黑衣人突然出现,二话不说举剑就向南闵刺去,下手又快又狠。

南闵反应迅速,抽出长剑与他们打斗了起来。

南闵曾接受过几年的杀手训练,无论是出招速度还是剑法都高人一等,还有他那以一敌百的力度,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的住,即便是夜修染精心培养出来的周聪,在南闵面前也很快就败了下风。

不过,南闵再英勇也比不上周聪的人多,几个回合之后,周聪就指引大家变换做战手法,开始一个一个地向南闵进攻。

一开始南闵还应付的过来,可是时间一久体力不支,后面越战越吃力,直到支撑不住受了一剑后,周聪才带着大家停手,还没等南闵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南闵捂着伤口回到府中,晚元衣看到他,担忧地问:“怎么回事?怎会伤的这么重?”

她说着,急忙让管家去请大夫。

南闵寻了凳子坐下,面色苍白,气息还有些紊乱,忍着疼痛,回道:“好像是夜修染的人,那个领头的我在太师府见过,夜修染刺杀你那日,他也来过。”

晚元衣不可置信:“你是说夜修染要杀你?可是他今天那意思并不打算追责你,怎么还派人杀你?”

南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头,对晚元衣道:“我也不知,小姐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尽量别再让他接近你。”

晚元衣心中发凉,又问了一遍:“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夜修染的人?”

南闵认真地看着她,蹙眉道:“小姐,南闵当真看清楚了。”

他说着,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桌子上,沉声道:“这是太师府的侍卫随身佩戴的利器,你可以拿去验证。”

晚元衣拿起匕首打量了一番,拢着秀眉,满眼失落。

难道是她异想天开低估夜修染了?

她把匕首收起,对南闵道:“你好好养伤,此事先别告诉我父亲。”

南闵垂下头,应了一声。

大夫来后帮南闵处理了伤口,晚元衣把他扶回房间,还把大夫留了下来,让大夫随时观察南闵的伤势。

过了两日,晚予桁带着晚元衣去了一趟陈府,晚予桁说陈初衍找了他好几次,有要帮他们渡过难关的意思,并且他的父亲对此事也非常上心。

陈初衍看到她,一句一个“晚晚”叫的亲热,他的父亲陈冲对他们也是相当客气,抽出了一上午的时间与他们分析了朝中局势。

晚元衣看着陈家父子二人,虽然心有芥蒂,但又不得不承认,到了这一步,还能插手他们事的人恐怕也只有陈家了。

期间展狸也找过晚予桁,话里话外都是拉拢之意,并且还提到了有人要杀晚予琛,他们展家愿意帮助晚予琛。

展家的实力和为人全晋北的官家都清楚的很,一个连皇帝都忌惮的家族他们怎么可能相信。

所以,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陈家还真能搭上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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