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打的手疼,使劲推了陈如峰一把,“以后你的事我都不管你,随便你自己怎么搞。”
柳云裳是从陈家落荒而逃,没一点心理准备见到初恋是什么感觉?就像她现在,无措到极致,只想逃,不是绝对丢脸,就是心里百感交集,只想逃避。
当年她和傅景明结婚,陈如峰离开伤心地,这么多年,他们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消息,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怀上傅延州后,柳云裳是认了命的,一心一意的和傅景明过日子,可后面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些年来她缠绵病榻,像是废人般活了大半辈子,心里的那些想法早在病着的时候全然摒弃,如今,日子好过了,再瞧见陈如峰的刹那,柳云裳心在颤抖,同时涌出一种欢喜。
这抹欢喜让柳云裳痛苦而悔恨,儿子才结婚不久,女儿也才不到十岁,她怎么能...
捂着脸,柳云裳难受的不行。
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的,一直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直至傍晚儿女和儿媳回来,柳云裳彻底平静下来,进灶屋热菜去了。
正月过的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开学的日子。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赵盼盼开学比傅安然早,报道后就投入了学习的怀抱,傅安然稍微晚点,是元宵过后开学。
元宵节,柳云裳特意买了元宵回来,京市这边元宵节是吃元宵的,入乡随俗,类似汤圆元宵的小团子,他们一家子甜口咸口都能接受。
买了元宵,柳云裳拉着傅安然往家走,走到路口时,柳云裳顿了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傅安然有些不解,“妈,走那边不是还近些?”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东西没买,咱们再去买点。”
“好,我想吃馄饨,用我的压岁钱买。”
“好,你这丫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压岁钱是不是?”柳云裳捏了捏傅安然的脸,拉着她又回去了,买好后,她选择另一条回去,刚转了个弯,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傅景明吓了一大跳,柳云裳不是包子,傅景明三番四次的来搅事,她也没想再忍。
将傅安然护在身后,柳云裳一脚就踹在了傅景明腿上,“你是不是有病,又躲在这堵我干什么?”
“我有病?柳云裳,你他妈才有病,看看我这脸,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傅景明摘下围巾,鼻青脸肿的,好不滑稽,柳云裳捂住嘴,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报应,傅景明,你也有被打的一天。”柳云裳心里舒畅的很,想到她和儿女当年吃过的苦,又恨又爽。
“你还笑得出来?柳云裳,你个贱妇,和老情人搅和在一起就算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我?怎么,是生怕我不知道?”傅景明捂着脸,动作一大牵扯到伤口他疼的他想骂娘。
“你什么意思?”
“你还给我装傻,我脸上这伤不是拜你所赐?陈如峰要不是为了给你出头,我会伤成这样?装个什么劲,看见我和我媳妇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过来揍,边揍边骂,拜你所赐,我现在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你甩什么锅?这都是你活该的,是你欠我的,当初你做事那么绝,还点回来怎么了?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就你这德行,说好听点是风流,说难听点就是发情的疯狗。”
“呸,打的好,应该再打厉害点的。”
“柳云裳。”傅景明怒吼,抬起手就想打人,柳云裳仰着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脸,“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要没把我打死,今天我就喊我儿子打到你家去,我看谁能救的了你。”
“你给我等着,疯婆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去你码的,滚。”柳云裳气的发抖,傅景明捂住脸,往后退去,刚走出几步,就被踹了一脚,紧接着柳云裳听见一声大吼,“你给我等着,奸夫淫妇。”
砰的一声,大石头砸了过去,傅景明落荒而逃。
柳云裳站在原地,扶着墙喘的厉害,眼前一抹阴影落下,抬眸间,柳云裳看见了陈如峰。
“你,你怎么会在这。”柳云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你别退了,再退就得摔了,我不过来,总行了。”陈如峰说到做到,不再走过来,柳云裳紧攥住傅安然的手,鼓起勇气问,“你打了傅景明?”
“嗯,在公安局待了几天。”陈如峰淡定开口,柳云裳一惊,唇抿的极紧。
“你干什么要打他。”
“他负了你,如果早知道,当年我绝不会放手,就算私奔我也要带你走。”陈如峰说到这,柳云裳迅速捂住了傅安然的耳朵,“孩子还在这,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怕你又跑了。”陈如峰说着,柳云裳脸颊微红,转移了视线,不跑难道和你面对着面发呆不成?
“这些年来,你还好吗?”沉默片刻,陈如峰打破了沉默。
“妈过的一点也不好,常年生病,哥说是没营养,饿的。”傅安然扒拉开柳云裳的手,大声说道。
柳云裳忙捂住傅安然的嘴,瞧见陈如峰眸底的疼惜,心揪的紧紧的。
“你叫什么名字?”陈如峰半蹲在傅安然面前,抬手过去时,柳云裳下意识松开了手。
“安然。”
“这名字真好听。”陈如峰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站起身朝着柳云裳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
“要是傅景明打道回府,又来堵你呢?你打的过他?”
“他不敢。”
“以防万一。”陈如峰执意,柳云裳只好抱着安然往回走。
距离傅家只有一条街时,柳云裳停住了步伐,“我家就在前面,你再送会对我造成困扰的。”
“好。”这次陈如峰很好说话,站在原地没再走动,柳云裳松了口气,拉着傅安然连忙走,直至快走到角落,柳云裳还能感受到落在背后的灼热视线。
那股子视线终于移开,柳云裳狠狠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