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兜圈子了,今天我来这是想要给盼妹子说媒的,盼妹子这都十六七岁了,正是说亲的年纪,年龄再大点,可就不值钱了,我娘家那侄子,长得好,人老实,在村里那可是独一份,盼盼嫁过去肯定是把她当宝贝一样的宠着,在娘家傻样,在婆家肯定也是一样的,瑛子,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家店了,一定得抓准这个机会,你要是答应的话,我明天就让我那侄子过来,不仅仅是盼妹子,你也来相看相看。”郑秀娥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杨恒瑛听得直蹙眉,听到后头,脸那叫一个黑。
“二舅妈,你说的娘家侄子指的是那个三十岁娶了个媳妇生了两个孩子,把媳妇打跑了的那个郑家旺?”杨恒瑛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盯着郑秀娥,在这般目光下,郑秀娥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不自在的退后一步。
“就这种辣鸡,你也敢介绍给我家盼盼,怎么,你对我家是有多大的恨意,让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给人当后娘。”
“话糙理不糙,你把盼妹子养的那么金贵,生孩子那么疼,她肯定是不愿意生,你瞅瞅,这两个现成的孩子不好的很,再说了,又不是不给彩礼,最起码这个数。”郑秀娥比了个十,“十块钱。”
“滚吧,大过年的过来找不痛快,喊你一声二舅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家盼盼长得好,年纪小,还是高中生,什么好对象找不上,需要下嫁给那么个二婚的,要嫁怎么不把你女儿嫁过去,正好亲上加亲。”
“杨恒瑛,我好说歹说,你别不识抬举,赵向南是个傻子,有人肯娶赵盼盼已经是她天大的福气了,你自己瞅瞅,谁愿意娶有累赘的闺女,也不撒泡尿看看...”
“滚,给我滚出去,我家可招待不起你这种恨不得人好的亲戚。”杨恒瑛彻底冷了脸,推搡着郑秀娥往外走,郑秀娥地盘重,这一推还跟没推动,反将杨恒瑛推搡的后退,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盼盼从后院出来就瞧见这一幕,拿起扫帚就打了过去,赵向南忙扶着杨恒瑛。
“赵盼盼,你个目无尊长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谁收拾谁,这是我家,我全家人都不欢迎你,你今天要是来找茬的,给我滚多远有多远,至于说媒,我就算是一辈子当老姑娘,也不稀罕你娘家侄子,古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最起码长得赏心悦目,不像你侄子,长得丑打女人还以为全天下的闺女都配不上他,可去你的,孤独终老吧,被祸害其他闺女。”
赵盼盼抓着扫帚,一下打的比一下重,一开始郑秀娥还能忍,后头专挑着她手打,天又冷,这手指头打一下麻木的疼,郑秀娥哪还忍得住,只能一边躲一边骂,直至大门关上,郑秀娥才摸着手直骂骂咧咧。
赵盼盼听得烦了,更是端出了一盆水来,大有郑秀娥再说一句就往她身上泼一盆水下去。
郑秀娥见此,很识相的闭了嘴,这大冷天的,一盆水泼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发高热,还得花钱去卫生所拿药,她可舍不得这个冤枉钱,怒气冲冲的走了。
拖着扫帚进院子,杨恒瑛被气的心直堵,赵向南扶着她,程曼曼忙搬了凳子过来让杨恒瑛坐下,赵盼盼将扫帚放下,走过去直抚杨恒瑛的头,“妈不气,不气,放宽心,放宽心。”
“这什么亲戚,说媒说的都是什么东西,二婚还是个带孩子的。”杨恒瑛气的直喘,赵盼盼安抚着,抱住了她,“以后我们就当没这门亲戚,就算是见到了,也不理。”
“唔。”杨恒瑛沉默良久才应下,眼睛微红,杨恒瑛深吸一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就是为自己的宝贝闺女不平,真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踹上一脚。
郑秀娥什么心思,杨恒瑛大致能猜得到,昨天王军和马小婷来了趟,被赶走后,马小婷肯定是去找郑秀娥诉苦,诉苦的同时添油加醋的说了二房的事,二房又只有盼盼一个闺女,要谁娶了,家里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这郑秀娥肯定是看中了二房这分家的钱。
说到底,就是有所图谋。
郑秀娥下了山,没敢去老赵家,而是转了另一条路往村口走,饶了一圈,这又饶了回来,郑秀娥心里呕的要死,又累又渴,就在井边讨了口水喝。
巧也是真的巧,这一家恰好就是赵婆子家,赵婆子刚巧要出门,碰见了郑秀娥,两人先是恍惚,然后跟一见如故般,手挽着手进了屋,谈天说地相谈甚欢。
郑秀娥喝了水,听赵婆子打听,便将去杨恒瑛家的事都跟她说了,赵婆子听此,就说起了赵盼盼、杨恒瑛和赵向南的坏话,什么目无尊长、自私自利啥的,这背后说人坏话是极容易挑起共鸣的。
郑秀娥和赵婆子就是典型,就着一碗白开水,两人一个劲的说二房的坏话,郑秀娥刚好在就二房那受了气,有个盟友在,脑瓜子灵活的很,扯着扯着就将话题扯到了二房分家,以及二房分的屋子上。
“那可不是二房分的屋子。”赵婆子立即反驳,郑秀娥装模作样的,一脸诧异,“怎么可能,那房子可气派的很,让我瞅瞅,嗯,比你这屋子还要好上一点,院子大,自留地好大一片,又是白菜萝卜,又是菜苔,里头还有井,后院也大,养了鸡还养了兔子,我还听说,今年二房还抽到了养猪名额,可让人羡慕的很。”
听到养猪名额,赵婆子恨红了眼,她可想抽到养猪名额了,结果硬是连根毛都没看见,明明二房条件那么好,村长还是偏心,还有那屋子,对,屋子,不知想到什么,赵婆子笑开了花,二房过的这么好,那可不行。
郑秀娥见目的达到,心情也愈发好了,两人各自心怀鬼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