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张柔,老娘今天不干死你就不姓王。”王招娣气的牙痒痒,后槽牙磨得嘎吱作响,说着就往张柔的方向跑。
“你也阔以不姓王,古时期还是随夫姓呢,我张柔估港的都是实话,你听不下去是不是因为我港的都戳到你肺气管,才估个大动肝火。”
“估就是恼羞成怒,港不赢就开打,你倒是来啊,我张柔还怕了你不成,别个拦到你又不是真个过不来。”
“张柔,你莫火上浇油哩。”
话音刚落,王招娣已冲破了防线,朝着张柔扑了过去。
“哟,估哩不是杨爱国家的闺女,今天是带到闺女和姑爷回来哩。”
“估提的满满当当的,又是鲢鱼,又是老母鸡,又是猪肉。”
“老杨家今天是有口福咯。”
“瑛子,你这闺女长得是愈发出挑了,我娘家有个侄子,长得一表人才,屋里条件也好,你闺女嫁过去肯定不会恰亏...”
“婶子,我闺女还小嘞,不急哈。”杨恒瑛笑着扯开了话题。
直至人走的远了,方才接话的又聚在了一起。
“不是港杨爱国的姑爷变成了个傻子,我看起估人也不傻。”
“那是你看起来,以前杨恒瑛带姑爷回来,哪次那姑爷不是笑呵呵的和我们打招呼,你看估次,莫港笑哩,一句话都莫港。”
“估个港起来也确实是。”
“还是杨恒瑛有本事,给杨爱国长面子,那鲢鱼五六斤,老母鸡起码有六七斤,看那毛色,光滑又好看,品相估个好,不便宜呢。”
“那一看就是山里的野鸡。”
“野鸡口感更劲道呢,想想我口水都要流出来哩。”
远远的,赵盼盼便瞅见了正在忙碌的姥姥,下意识的,赵盼盼喊了一声,“婆婆。”
“啊,盼妹子。”听见声音,陈银秀惊喜的站起身,在身上摸了摸,赶紧迎了上去,“来就是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又乱花钱,孩子爸出了事,本来就费钱,你还乱花。”
“妈,我没花多少钱,鲢鱼是打的,野鸡是山里抓的,就猪肉是买的,两块钱都没花。”
“就你会哄我。”陈银秀拉着赵盼盼进了屋,没一会就翻箱倒柜的,糖,花生,瓜子啥的都递到了赵盼盼面前,糖很明显有些融了,花生和瓜子赵盼盼尝了口,也是有些润了,心中涌上浓浓的暖意,赵盼盼双手耷在了陈银秀的肩膀上。
“盼多吃点,等会你几个弟弟看到,会造的精光。”不知想起什么,陈银秀从后屋拿了根棍子出来,从后屋走到前门,在从前门走到偏门,偏门后头有一块地,地里种一棵桃树,约莫两米多,桃身上满是桃胶,一坨一坨的,在阳光下泛着光,有些硬邦邦的,有些很软,还能捏下来,在手里搓揉。
“估棵桃子树结果晚,熟的也慢,我想到你今天要过来,昨天夜里枫伢子和宇伢子来打桃子恰,我都拦到哩,你喜欢恰桃子,估家树上的桃子甜滴很,我专门给你留到过。”陈银秀说着,手中的棍子准确无误的打在了桃纸上,桃子掉落下来,陈银秀熟稔的捡起,衣服一兜,有几个掉进了桃树旁边的水池子里,也被捞了起来。
桃子还有些硬,表皮是青的,带着一些黑色的斑点,桃子被一股脑的放进盆子里,倒上从井里打上来的井水,洗干净后陈银秀将桃子递给了赵盼盼。
赵盼盼咬了一口,桃子又脆又甜,“婆婆,估桃子好好恰。”
“下次换句话港,明年桃子还给你留到。”陈银秀将盆放在一边,“盆里还有,少吃点,过会就要恰饭哩。”
“好嘞。”赵盼盼应下,抓着桃子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后面靠着门,婆婆家的大门是那种厚重的大木门,一移动嘎吱作响。
一个桃子很快吃完,赵盼盼咂巴着嘴,将桃子核往外一扔,便落到了旁边的草里。
饱腹感加强,赵盼盼巡视起来,周遭的场景和记忆里的重合起来。
婆婆屋门口有口井,井水冬暖夏凉,清甜可口,井后头栽着一棵枣树一棵桃树,枣树上挂满了果子,青涩且小,远看跟绿灯笼似的,桃树上早没了果子,树上挂着葡萄藤,因太阳曝晒,葡萄藤的叶子恹恹的,有些灰败,赵盼盼记得,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和枫伢子他们爬到桃树上,坐在树干上吃着红了葡萄,即使葡萄酸的惊人,直接吞下去却带着一股子回甘,酸中带甜。
井的正前方有个水塘,水塘里的水并不深,但里头淤泥很多,在里头走一遭身上都是波浪纹路似的泥水混合物。
想想赵盼盼都觉得怪有意思的,下巴杵着,眯着眼晒太阳,觉得太阳太晒了,赵盼盼就往里头移了移,别说,这日子还真是怪舒服的。
陈银秀将桃子洗好后便端着洗干净的青菜进了灶屋,灶屋里头,杨恒瑛已忙碌了起来。
“妈,你别总惯着她,她要想吃桃,自己会去打的,哪还让你专门去弄。”
“那棍子那么长,又重,她一个细妹子哪里拿的动,要被砸了脑袋可咋办。”
“妈,盼盼哪有那么金贵,没你说的离谱。”
“我怎么离谱了,我就盼盼这一个外孙女,我就爱疼着。”
“妈。”杨恒瑛笑的无奈,生好火后把五花大绑的野鸡拎了出来。
“这野母鸡还能下蛋呢。”陈银秀试图阻拦,被杨恒瑛拒绝,“妈,这野母鸡在外头野惯了,你要不吃后头一看不到就跑了,还不如现在吃了的好。”
“今天可是中秋,得让爹、大哥、二哥他们吃点好的。”杨恒瑛说着便拿起了刀。
“你走开,碍手碍脚的,我来。”陈银秀拿了个碗放在地上,锋利的刀滑过鸡脖子,鲜血迸发出来,滴进碗里,野鸡剧烈的挣扎着,陈银秀放下刀,将野鸡攥的紧紧的,等野鸡不再挣扎后,陈银秀将野鸡脖子用鸡翅膀一裹,扔在一旁。
这边,打了烧开的水,母女俩就着热水开始蜷鸡毛,野鸡被烫了一遍后,外边一层的鸡毛很快就能弄掉,难缠的里头,零零碎碎的,需要用手去捏,去抠,弄完后还需用在火上烧个几秒,野鸡表皮发黑,再冲洗一遍即可。
野鸡清理完毕,陈银秀利落的将野鸡开膛破肚,鸡剁成小块,鸡肠、鸡胗清理好,再理出里面的肥油,放着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