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怜的是赵清婉,赵清婉是苏秋巧和赵向东的大闺女,前两年到了适婚年龄,本来已经说好了人家,在王军媳妇的拾掇下,王招娣硬是把彩礼翻倍,导致赵清婉这亲没结成,后头嫁的男人比不上先前说的那个,还一肚子小毛病。
因这事,赵清婉结婚一年后回娘家狠狠闹了一回,罪魁祸首王军两口子大半年没敢踏足赵家村。
可以说,老赵家除了王招娣待见老王家的人,其余人都恨不得将人撵的几丈远,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这老王家的难缠程度可比王招娣高了不止一个度。
“骨头汤熬的怎么样。”
“萝卜熟透了,汤清爽的很。”萝卜香和骨头香相融合,喝上一口,美的很。
“我记得这上头住的是傅家,你和傅家那小姑娘经常一起玩,这远亲不如近邻,等会送点包子上去。”这傅家也是逢巨变,一村的人都恨不得离的老远,想到柳云裳的遭遇,杨恒瑛就忍不住直叹气,既然搬到了这,就是有缘,能帮则帮。
“妈,我喝完这碗汤就去。”骨头汤越喝越香,一碗下肚,胃都是暖暖的。
“慢点喝,等会让你爹陪你一起去,免得山里头黑黢黢的,你吓的直哆嗦。”杨恒瑛打趣,赵盼盼脑袋一扭,哼了一声,“我才不会。”
赵向南顺势伸手摸了摸赵盼盼的头,好似在说,嗯,不会。
啧`这敷衍的回复。
屋里点着蜡烛,柳云裳喝完稀粥,将碗递给傅安然,“你哥还没回来?”
“妈,哥去镇上了,出去前说今天回来会晚点。”傅安然将碗放下,还没走两步,蜡烛直接被吹灭了,傅安然想将蜡烛重新点燃,被柳云裳喊住了,“蜡烛别点了,浪费。”
“那我去把窗关上。”傅安然摸着黑,将只开了一个口子的床关紧才端着碗往外走。
外头乌漆嘛黑的,外头的树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好似有只无形的大掌,生生要将人拉进去般,傅安然害怕的闭上了眼,眼睛有点泛红,伸手揉了揉,吸着鼻子往灶屋走。
胃里暖烘烘的,困意席卷而来,柳云裳下意识往被窝里挤了挤,倏地,门嘎吱一声响,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门被栓上的声音,柳云裳以为是傅安然,顺势叮嘱了一句,“安然,怎么就把门给栓上了,你哥不是还没回来。”
“就是因为他没回来,我才来的。”嘶哑的声音在耳畔炸开,柳云裳全身颤抖,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
“是你,李文海。”柳云裳哆嗦着,将自己一个劲的往里头缩,顺带着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对,是我,就你一个不知用过多少次的破鞋,傅延州护的跟宝一样,我娶你已经是你天大的荣幸,还拒绝我,让我成为全村的笑柄,这次我也要让你尝尝被全村人当成笑话的滋味。”李文海低笑着扑在床上,一把捂住了柳云裳的嘴,“我都听说了,傅延州得半夜才回来,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你不从也得从。”
“你也别想着破罐子破摔,要你没了,还有安然在,小姑娘可都随了你,瞅一眼我这心都是软的,恨不得将人一把抱在怀里。”
“赵文海,你敢。”柳云裳破了音,嘶哑的厉害,眼里满是祈求。
“早从了我,不就没这么多糟心事,要怪就怪傅景明,都是他的错...”李文海目光阴狠,直接将柳云裳从床角拖了出来,因常年不见阳光,柳云裳白的发光,跟天上的云朵似的,直让李文海看直了眼,“简直是尤物,就算被傅延州打死,也值了。”
李文海直勾勾的盯着,正要下手,门被敲响,“妈,你咋把门给栓了,我打了热水,你不洗把脸再睡?”
桶里装着水,对傅安然来说,很重,说话时声音都是一颤一颤的,见柳云裳不答话,傅安然直接将桶给放下了,“妈,妈。”
喊了两声,里头没人应,傅安然有些急了,拍打门的声音更急促了。
李文海心思愈发暴虐,刚还提起傅安然,倒是忘了先把这麻烦给处理了,好事将近,煮熟的鸭子差点给飞了,李文海将捂住柳云裳嘴的手松了松,气息喷洒在脸上,柳云裳呕心的差点没将隔夜饭给吐出来。
“将傅安然打发走,不然,我就将傅安然绑起来让她亲眼看着。”柳云裳泪唰的就落了下来,面对李文海的威胁直点头,见柳云裳点头,李文海才松开了柳云裳。
“安然。”听到柳云裳的声音,傅安然安静了一瞬,“妈。”
“安然,快跑,跑。”柳云裳嘶吼着,费劲全身力气将李文海推开,然一个久病卧床的人对上成年男人无异于蜉蝣撼树,不仅没将李文海推开,反而被恼羞成怒的李文海抓住,狠狠一巴掌就扇在柳云裳脸上,“贱人,等我抓住那个小贱人,看我怎么搞死你们,我要让你们叫天不应,叫地不宁。”
李文海又打了柳云裳几巴掌,才打开门冲了出去。
傅安然听着柳云裳的话,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想到哥以前叮嘱她的话,傅安然脑子一片空白,摸着黑往外跑,然而,因跑的太急,傅安然撞上了放在院子里的杂物,整个人摔倒在地,此时,李文海也追了出来,打着个手电筒,一眼就瞧见了趴在地上的傅安然,“小贱人,这都是你自找的。”
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傅安然不顾身上的疼痛,迅速爬起身,眼瞅着就要拉开大门,即将触及的刹那,李文海拎住了傅安然,且往她嘴上捂去,傅安然剧烈挣扎着,在触及的刹那,用尽全身力气发狠的咬住了李文海,血腥味弥漫,李文海的手生生被咬破了皮。
“安然,安然。”外头倏地有了声,遏制住李文海要对傅安然出手的动作,李文海暗暗磨牙,紧捂住傅安然的嘴。
里头一片寂静,只有外头呼呼的风声,赵盼盼和赵向南对视一眼,赵向南无声的张嘴,赵盼盼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半掩的大门上,大门没关,安然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