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心里虽然着急,但还是强作镇定,将自己刚穿上的袍子扣好了。
老实说,幸亏撞见她换衣裳的人是太子,两人毕竟有婚约在身,旁人瞧见了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所以,她暗自松了口气,当然了,她刚刚打了太子,要是处理不好的话,会倒大霉的。
事到如今,瓜尔佳氏如果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那可真是蠢死了。
为何太子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在她刚好更衣的时候进来呢?
而且还有华裳这几个小丫头,也恰好在此时进来了,绝对是有预谋的。
是她大意了,明知道华裳对她不安好心,还留在这偏殿中。
幸亏来的是太子啊!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瓜尔佳氏整理好衣裳之后,红着脸福身。
此时的她,已经差不多冷静下来了。
“表哥,你怎么来这儿了?”华裳见太子盯着瓜尔佳氏看,气的不行,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不高兴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产生了错觉,这瓜尔佳氏好像比之前在殿中看着漂亮多了,加之气质高雅,的确很吸引人。
“不是你让人传话,让我来西偏殿吗?”太子被华裳扯了几下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我没有叫你来啊,我明明叫了……”华裳说到此,猛地闭上了嘴。
一旁的瓜尔佳氏要再不明白,那可真是活该倒霉了。
“你明明叫了谁?”瓜尔佳氏沉声问道,颇有气势,倒是把华裳吓了一跳。
“你今日故意泼脏我的衣裳,又十分殷勤安排一切,让我来这偏殿歇息,让我的侍女去取衣裳,结果我换衣裳的时候,殿下正好进来了,倘若来的人不是殿下,而是别人,我岂不是名节有失?这可是紫禁城,你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刷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简直污人眼。”瓜尔佳氏一脸冷冽的说道,丝毫没有给华裳留面子。
她这人吧,从前就是个火爆脾气,之是这几年来,至亲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没有人再像从前那般守护她,由着她的性子闹腾了,加之太子又嫌弃她,觉得她是不祥之人,所以她未免有些自卑,连性子都平和了许多。
但这不代表她怂。
大不了这事儿闹开了之后,太子与她退婚,反正她也并不想做皇家的媳妇。
太子一开始见了瓜尔佳氏后,的确很惊艳,所以哪怕被这冷美人打了一巴掌,他也没有生气,正打算问问这是哪家的贵女,他都看了人家更衣了,又被华裳等人撞到了,总得对人家负责吧。
可如今听她这么和华裳说话,顿时觉着有些不对劲了。
华裳想对付这位姑娘?
而且用的还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殿下,我是您未过门的太子妃瓜尔佳氏,今日赫舍里氏这么做,无非是想毁了我,夺我太子妃之位,殿下管是不管?”瓜尔佳氏望着太子,一脸严肃的问道。
她得先发制人啊,免得太子等会儿和她算那一巴掌的账,她就被动了。
太子闻言愣住了。
这是他的太子妃?
他几年前倒是远远的见过一回,但看的并不清楚,加之觉着瓜尔佳氏长得不怎么好看,心里有些嫌弃,也就没有再关注了。
如今看来,倒是一个颇有特色的美人呢,虽然比不上华裳美艳,但给人一种端庄大气的美,倒是有国母之威,怪不得皇阿玛替他选了这个丫头呢。
“殿下既然不管,那我便请太后娘娘做主。”瓜尔佳氏说完之后,直接拽着华裳便往外走。
“你放开我。”华裳吓了一跳,她没有料到瓜尔佳氏性子这么刚烈,当场便要拿揭穿她。
当然了,她敢肯定,瓜尔佳氏是没有证据的,即便闹到了太后面前,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着。
可终究很丢脸啊。
“我没有对付你,你少血口喷人了,表哥,救我。”华裳大声喊道,声音无比的娇弱。
敏玳和董鄂氏沅香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
华裳可不止对付过敏玳,沅香也被其作践过,两人几乎在第一时间达成了共识。
故意上前走在瓜尔佳氏和华裳后头,装作要拉开她们的样子,还不断出言劝阻,其实是在阻止太子靠近这二人。
瓜尔佳氏力气不小,很快便拖着华裳进了大殿。
殿中的歌舞已经停了,有一名贵女正在献艺,弹着古筝,乐声悠扬,但她们一行人猛地这么闯进了,自然惊扰了众人。
太后轻轻抬了抬手,那位格格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太后娘娘,臣女有冤,请太后娘娘做主。”瓜尔佳氏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去。
太后闻言微微皱眉,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有人竟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种腌臜事儿,简直该死。
她盯着华裳和兆佳氏,心中说不出的厌恶。
肯定是这对母女在作妖。
都把手手伸到宫中了,以后华裳要是嫁进来了,岂不是要合宫不宁?
正好这个时候,外头有人来报,说四阿哥求见。
“宣!”太后不知道胤禛此时来作甚,但还是让人将他传了进来。
“皇祖母,今日有人写了张字条送到了孙儿的西二所,让孙儿戍时三刻来宁寿宫西偏殿相见,落款写着敏玳格格的闺名,孙儿当时便觉得奇怪,皇阿玛虽然给孙儿和敏玳格格指了婚,但我们尚未成亲,从未说过一句话,彼此之间不熟悉,她身为贵胄之女,极懂礼数,又岂会约孙儿私下相见呢。”胤禛说到此微微一顿,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片刻后,他继续说道:“孙儿觉得这事儿太蹊跷,所以就在宁寿宫外头不远处的佛堂里等着,想瞧瞧到底出了何事,方才听了身边的太监禀报,才知道太子妃一直在西偏殿,有人是想算计孙儿,算计太子妃,请皇祖母一定要揪出那个在宫中作乱之人。”
“华裳是皇上赐给太子的侧妃,这事儿哀家是管不了了,吉嬷嬷,你亲自去一趟乾清宫,将此事儿禀报给皇帝吧,大过年的,有人诚心想让哀家添堵,哀家一个老婆子还能如何?”太后说完之后,起身往后堂走起,竟是不肯再留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