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感觉?”
刀疤咧开嘴角,“你现在其实非常开心不是吗?杀了我,是你现在最想去做的事情。”
血液直冲头顶,姜三猛地弹射了出去。
他只想让刀疤闭嘴,开始自杀式的进攻。
除了要害,其他地方被刀疤砍中,他管都不管。
刀疤只有一只眼睛,他故意在盲点发动攻击。
刀疤渐渐力不从心,忽然,被姜三飞起的一脚踹飞出去,狠狠砸在垃圾堆里。
姜三扑了上去,吐了口血痰,“你看清个屁。”
说着,一刀毫不留情的扎进刀疤的独眼里,“不过,我现在确实,非常的想杀了你。”
刀疤的脸上全是血,看起来丑陋不堪。
他痛苦地咳嗽着。
肋骨被刚才那一脚踢断了,估计扎进了脏器。
姜三知道他死定了,上前正要了结他。
忽然,刀疤猛地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道,像是燃烧尽了所有的生命般发力,猛扑到姜三身上。
手里的短刀,狠狠捅进他的肚子,只剩刀柄在外面。
姜三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一出。
“你和我没有什么区别!”刀疤用尽全力的嘶吼。
眼眶里全是血污,姜三却莫名感觉到,一股被看到骨子里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他像个失去支撑的空麻袋一样,倒在姜三身上。
生命力,完全从这条獒犬的身体里消失了。
姜三愣在原地,剧痛开始从四肢百骸袭来。
他呆愣愣的大睁着眼睛,他的心里居然无比的兴奋。
为自己杀掉了这个人而激动,他知道,刀疤可能说对了。
他推开刀疤的尸体,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翻起眼睛,死死盯着迎面奔来的黄门其他獒犬。
獒犬们莫名感觉心里一毛,居然不敢靠近这个已经重伤濒死的叫花子。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他已经重伤了,趁现在宰了他,快!”当家的突然大吼出声。
他感觉不妙,相当不妙。
这条獒犬,绝对是那个人的计划。
一个人影,忽然从二楼的窗台跃下,挡在了獒犬们面前。
当家的瞳孔一缩,长发?
长发男人嘿嘿一笑,转身一个快到根本看不清的动作。
姜三浑身一僵,扑通跪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顿时没了声息。
“对黄门威胁最大的獒犬,我替你们解决了。”
长发冲呆若木鸡的当家的笑了笑,转头看向獒犬们,“现在该我拿回报酬了吧?”
……
吴子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坐在天台上睡着了。
此时夕阳西下,入目所有的建筑,都是一片橙红色。
他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双手插袋,顺着楼梯往楼下走去。
整栋楼和下面的院子,都被血洗了一遍似的,满地都是獒犬的尸体。
吴子吉看也没看,四处寻找长发,生怕这家伙又一时兴起,生出什么想法坏了事。
他忽然看到,当家的坐在尸体中间,愣愣的看着自己。
眼神闪动,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幽,你系黄门当家啊,在这里做咩啊?”
当家的眼神没有多少变化,似乎受了什么刺激。
直到吴子吉蹲下了身,他忽然浑身剧烈的一颤,表情瞬间狰狞起来。
“你们……都是一伙的。”
“是。”吴子吉点头。
当家的盯着他,半晌,表情渐渐重新变得麻木,再开口声音也失去了力量一样,“獒犬,果然都是同一种东西。”
“哦,怎么说?”
“你们只记得在地窖里同类残杀的活法。不管哪里,对你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地窖。”
“是你们创造了獒犬。”
当家的闭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是我小看你们了,但是,无论怎样,你们一辈子都是獒犬,改不了的。无论在哪里,你们都只会獒犬的活法。”
“哦,长发呢?”
“他……”
当家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要杀掉黄门一半的人,结果一半之后又是剩下的一半,这个疯子……”
吴子吉失笑,确实是长发的作风。
也懒得和他废话了,随手干掉了他。
杀掉当家的,比起弄垮黄门,要容易得多。
心里顿时无比轻快,他完成了自己逃出来后,唯一想到的事情。
看了看四周,发现姜三之前倒下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滩血迹。
人,不翼而飞。
勾了勾嘴角,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
九龙寨里面的消息,传不到外面来。
香港城几乎没人知道,一个隐藏的势力,一夜之间被灭了门。
即使是在九龙城寨里,也没什么人清楚真实的内幕,少数人只知道,这事和活阎王长发有关。
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毕竟疯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时间久了,这事也就淡了。
日头毒辣,平日里在码头疯玩的小孩,都乖乖蹲在树荫下面。
拿红砖块,在水泥地上画棋盘下棋玩。
一个小孩被隔在围观的人群外面,挤不进去。
忽然看到旁边树荫下,蹲着一个人,胸前挂着块写着“什么活都接”的牌子。
“小吴哥!”
那小孩赶紧跑过去,“里做什么东西去啦,我看你被叫花子抓走啦,打倒他了吗?”
“那肯定啊。”吴子吉揉了揉小孩的头。
小孩问道:“你看到叫花子的什么秘密啦?”
吴子吉扶着脑门,思考了一会。
这时候,一个体格壮硕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吴子吉马上推开小孩,“嗨,靓女,有没有什么活可以让我做啊,我什么都可以接的啦。”
中间妇女打量了他一会,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啤酒瓶子,“里就是骗钱的烂仔?”
吴子吉张了张嘴,拔腿就跑,连穿过三条街,才甩开壮硕妇女。
他扶着墙抹了把汗,忽然注意到,旁边的墙角,缩着个叫花子,面前摆着只破碗。
他愣了愣,走过去想摸摸旁边那条老狗。
不料,老狗顿时皱起鼻子冲他咆哮,只好汕汕的缩回手,“你还活着啊,以后还打算要饭?”
姜三慢慢抬头,满脸的茫然,半晌开口道:“他说的是对的。”
“什么?”
“他说,獒犬只有在黄门才活得下去,只有地窖,才是最适合我们的地方。”
“别听他扯淡。”吴子吉撇撇嘴。
忽然,姜三伸出手,把一卷毛票递到他手里。
吴子吉一愣,又来?
就听他道:“请教你个事。”
“你说。”
“告诉我,除了杀人,獒犬还能做什么。”
吴子吉嘿嘿一笑,把钱又扔了回去,在姜三探究的眼神中道:“你钱不够。”
他顿了一下,摸着下巴道:“推荐你个工作,不分种类,啥活都接,收入不定,等你把钱赚够了,我再告诉你。”
姜三犹豫着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