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9号盒子“返春剂”

“爸!妈!刚才那个人怎么回事?他在敲诈你们吗?”

开门进屋后,我直接质问还没回房间的父母。

知道我刚才在门外目睹后,他们不再对我隐瞒。

父亲不愿意多说,是母亲告诉我的。

30多年前,魏国盛和父亲,都在一个建筑工地上打工。

一次,楼顶垂吊的钢筋掉下来,魏国盛把父亲推开,救了他一命。

但他自己的腰被砸坏,干不了重活,劳动能力,大打折扣,最终被建筑公司辞退。

后来,魏国盛多次伙同他人,盗窃原工地的材料被发现,坐了牢,从此失去联系。

半年前,父亲与他偶遇,他已过了退休年纪,但没工作没收入,还被家人嫌弃。

父亲不忘他当年的救命之恩,援助了他几千块钱生活费。

不料,他看准父亲心中亏欠他的弱点,从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门来“求助”。

家里面的积蓄,一点点被掏空,只能省吃俭用了。

这种事,在我眼皮底下持续了半年多?

这太荒唐了!

“爸!你不要再给那个人钱了!你欠他的,早就还清了,为了帮他,家里都成这样子了!”

父亲面色黯然,找到藤椅坐下后,语气低沉地说:“他查出了胰腺癌,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没工作没有医保,每个月需要十万块钱,买进口药和做化疗,我不出这笔钱,就是把他往死路上推。”

“什么?每个月十万?”

我惊呼出声,“哪有那么巧就绝症了,他骗人的吧?”

“不,是真的。我查过他的病历,还去医院问过。毕竟他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还想再劝说,但父亲在摆手。

在这个家里,父亲是权威,我只是个借住者。

我没再多说,回了自己房间。

父母的钱,他们怎么花,我没权干涉,但不能眼看着他们被人敲诈。

报警的话,父亲一定会生气,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一个月后的老友日,我照惯例饭后离家,但没走远,在小区对面的快餐店,点了个咖啡蹲守。

终于等到魏国盛从我家出来,看不清他的脸,应该也是像上次那样的满足表情吧。

我想劝说他放弃,如果他还有一点廉耻心的话。

当然,“劝说”难免会演变为争执,我不想被人看笑话,没在人多的街上叫住他。

大概是旧伤的关系,魏国盛走路一直弯着腰,显得老态龙钟。

但他的肩膀很宽,年轻时,应该体格魁梧。

我戴着墨镜口罩,跟在他后面,感觉路越走越偏,行人变得稀少。

在我犹豫,何时追上他摊牌时,抬头发现,前方人没了。

我加快脚步追上去,小巷七拐八弯通往多个方向,已经无从找起。

我为自己的犹豫不决后悔时,身后却传来响动。

一个青年男子从小巷深处窜出,推了我一把。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跟踪别人?”

男子目露凶光,有力的手臂扼住我的喉咙,把我按在墙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内心充满恐惧。

近看,他的脸,和魏国盛有几分相似,难道是魏国盛的儿子?

“放、放开我……我有事要问魏国盛。你、你是他什么人?”

男子扯掉了我的墨镜口罩,盯了我一会儿,手上这才松劲。

我咳嗽不止,对于这个粗暴的男人,充满怨恨。

“你是魏国盛的儿子吗?你爸在敲诈我的父母知不知道?你叫他到此为止!如果再来我就报警!”

“哼,他救过你爸的命,现在得了重病,你爸报答他,不是理所应当吗?”

“做儿子的,给父亲治病才是理所应当!那是你的职责才对!”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但是我没钱啊。总之是他们老一辈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别瞎操心了。”

他的话里,承认了自己是魏国盛的儿子。

我不由得来气,“他这样做,是要榨干我们家!”

“你不也是一样?”

我愕然数秒。

没想到,他也知道我的事,是从他父亲那里得知的吧。

我在气愤中掏出手机,“既然你们不听劝,那我只能让执法者来解决了。”

110三个数字还没有按完,男子就扑上来抢我手机。

我护住手机,努力把手伸到他抢不到的位置。

但身体被他抱住,动弹不得。

他的头贴近我后脑,头颈上能感受到他鼻孔里呼出的热气。

突然,他停止了抢夺的动作,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没有听劝,反而动作更大,开始拉扯我的衣服。

我意识到,事件在往恐怖的方向发展。

这个小巷里没有行人,光线昏暗,做罪恶的勾当也不会被发现。

我全力挣扎,大呼救命。

他变得惊慌,伸手试图捂住我的嘴。

我用手,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抓下去。

他痛得大叫,放开了手。

我这才脱困,推开他往巷子外逃去。

看到远处路人的身影时,再回头,那人已经不见了。

我逃脱了受辱,还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出声来。

事后我没有报警。

事情没发展到最坏的地步,我不想让自己陷入难堪。

回家后,我也没告诉父母,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

虽然遇袭是件坏事,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益处。

我打算记下这笔账,下次魏国盛再来敲诈,我就当他的面,揭露他儿子的丑行。

有这个把柄在手里,他应该会有所收敛。

下一个月的老友日,我照旧出门。

离开前,看到父母愁眉不展的脸,我发誓那是最后一次。

我不想再当一个废物,想要守护这个家。

下午,魏国盛还是不要脸地登门了,我在他进去十分钟后,也上了楼。

看到我回家,父母显得错愕,魏国盛也有些惶惑。

我装得落落大方,接过母亲手中的茶壶走上前,“魏伯,我来给您倒茶。”

倒茶时,魏国盛的目光落在一边,他好像对我的到来,感到不安。

“魏伯,最近身体怎么样?家里人还好吗?”

“啊……好,还好。”

“魏伯是不是有个儿子?跟您长得很像?”

“梁瑾,这里有我们,你回自己房间吧。”

父亲不想让尴尬的场面持续,打断我说。

但我的目的,尚未达成。

“魏伯,您儿子是不是很贴心?每次回去都去外面接您?上次我有幸遇到了他……”

“梁瑾!你在胡说什么?魏伯唯一的儿子,在阿富汗劳务输出,怎么会来接他?”父亲的话,一下子打乱我的计划。

原本是要用儿子作恶的事威胁他,如果不是的话,那又是谁?

父亲进了卧室,很快拿出一个装得鼓鼓的黑色塑料袋,递给魏国盛,“这次就不多留你了。先回去吧。”

那里面就是十万现钞吧。

魏国盛等的就是这个,有些迫不及待起身去接。

我不想他得手,拉了一下他衣袖。

这一拉,导致他袖口后缩,右前臂暴露在我面前,上面四道红色细长的疤痕,冲击我的视线。

母亲叫我名字时,我才清醒过来,拿了钱的魏国盛,已经下楼。

我顾不上解释,冲出门去。

街道上,时有行人经过,这次我没有再等,追上去喊他。

“站住!魏国盛,那天在半路上截住我的人是你吧?”

魏国盛停住脚步,快速回头看我,眼神闪烁,“闺女,你……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解释,手臂上的四道抓痕?那个人侵犯我时,我抓伤了他相同的部位,疤痕怎么会跑到你身上?魏国盛,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显然无法回答,掉头想走。

“你跑不掉的!不肯说出真相,那我只能报警了!”

这次并不是威胁,我真的想这么做。

“别!别报警!”

魏国盛终于停步,转身冲我露出哀求的表情,“我跟你说实话。我们……换个人少的地方吧。”

我们在街心公园的角落,找了张长椅坐下。

我坐这头,他坐那头,中间空开的位置,还能坐下两个人。

说实话,光是和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已经让我感到极度不适。

但为了听到所谓的“真相”,我只能忍耐。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就是你本人吧?”

这次,魏国盛没有否认,用无奈的语气向我坦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注射了一种叫做‘返春剂’的药物。每注射1毫升就可以年轻10岁,那天我实在走不动了,就躲起来注射,然后就发现你在跟踪我。”

“有这种药吗?哪家药厂生产的?真有的话,早成新闻了吧!”

“我在“不存在物品专卖店”买的,其实就是个流动摊贩,行踪不定,专卖各种效用神奇的物品。”

说话间,他真就掏出个一次性针筒,里面装好了半管绿色半透明的药液。

他利索地在自己左前臂扎针,推入药液。

动作熟练得像个瘾君子。

拔出针筒后,他的身体很快起了反应,手脚开始抽搐,似乎在忍受剧痛。

我吓得站起身来,正犹豫要不要叫人过来。

他冲我摆手,弯下腰,双手抱头,竭力忍耐。

几分钟后,他平静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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