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拨了钟一悦的手机。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她慌张的声音。
“一悦,怎么了?”
“梁执法者,二叔在我这里……”
梁博天刚想发问,手机已经没有了声音。
他顿觉不妙,强行让公交司机停下车,搭上另外一辆车,重新赶回天虎村。
就在这时,梁博天的手机又响了,他赶紧拿起手机一瞧,发现是小马打来的。
“梁队,我们发现了新情况了,在花香村不远的一个小树林里,发现了蔡镇波的尸体!”
“什么?”
“他死了有些日子了,初步判断是自杀。他在遗书里承认,是他杀害了赵春贵,理由是因为一些生意纠纷。”
“不过,我收到你汇报的情况后,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另外我们还得到一个消息,就在几个月前,有几个村民看到,案发前有个女人,经常在夜里偷偷摸摸地进入蔡镇波的家。”
梁博天问:“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小马如实回答:“我问了几个村民,都说没看到正脸。”
公车在天虎村外停下了,梁博天立刻快步跑向钟一悦的老家。
推开门,立刻闻到股强烈的血腥味。
一直沉着冷静的他,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脑海浮现出钟一悦孩子般的笑容。
“梁大哥……”
梁博天听见里屋传来声音,立刻冲进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泊。
他内心一紧,刚想大喊。
没想到,紧接着就看到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钟一悦。
在她旁边,躺着浑身是血的钟向海。
钟一悦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想的,二叔要挟持我,我拼命反抗……我是正当防卫,相信我!”
“冷静下,别害怕。”
梁博天蹲下探了探钟向海的鼻子,发现他早已没了呼吸。
他看了下钟向海尸体上的伤口,疑惑地皱紧眉头:“他身上没有撕扯过的痕迹,而且致命的几刀都是在后背,像是被偷袭了……”
说到这,梁博天一下顿住了。
在一刹那间,他脑海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假设。
二十五年前,被谋杀的外地夫妇有一个孩子下落不明……
赵春贵死前,有个女人一直去找蔡镇波……
他来这里是因为钟一悦……
他所有的发现,都是钟一悦带着……
那个孩子,和钟一悦的年纪差不多……
梁博天下意识转头。
就在回头那一刹,他看到夹杂着划破空气声音的木棒,朝他的脑袋迎头挥下……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眼中闪过的,是钟一悦狰狞的脸。
半个小时后,天虎村发生了一场大火。
大火是在钟一悦的老家里开始烧起的,滚滚浓烟直冲天际,火焰把傍晚的天空染得更红。
……
人死后会去哪里?
梁博天在似醒未醒之间,一直思考这个问题。
他来到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周围四面八方聚拢了一道道光柱,最远方依然是一片漆黑。
他走过去,就看见其中一道光柱里,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还出现了一条陌生的街道。
他认出,其中一个稚嫩的影子,是小时候的梁博言。
只见梁博言扯着中年妇女的裙子说道,“妈妈,我想吃糖葫芦。”
中年妇女在破旧的手提袋里翻了半天,翻出了九毛钱。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以九毛钱的价格,买到了一块钱的糖葫芦。
梁博天很奇怪。
他看了看中年妇女的脸,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并不是他的母亲。
这个妇女是谁?为何会跟博言在一起?
随后,他走到下一道光柱前,又是一个陌生的场景。
在场景中,他看到了长大的梁博言。
她跪在一扇暗红的门前,流着泪,小声哭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
梁博天惊讶地盯着那扇暗红色的门,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博言,突然像理解了什么?
他内心大喊着,这是凶手的记忆。
紧接着,旁边那道光柱,出现了新的场景。
这次场景更加的骇人。
一个中年男人,被五大花绑捆在木板上。
梁博言毫不在意地笑着,举起尖刀,缓缓地在他大腿上割下了一块肉……
“不要!”梁博天大声呐喊想要去阻止。
梁博言仿佛听到了他的话,转过了头,她的眼睛空洞而深邃,盯着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梁博天一下被吓醒了!
他艰难撑起头一看,病床边的梁博言已经睡着了,却还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阵心疼,从被窝里抽出另外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梁博言睡得正沉,被他的动作弄醒,起来看到醒着的哥哥,一下喜极而泣。
“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梁博言紧紧抱住他,尽管脸带泪水,却情不自禁露出欣喜的微笑。
“你还活着,我可不能死。”
梁博天那天被打晕了以后,被捆绑双手,扔进了距离钟一悦老家不远处的河沟里。
还好紧要关头,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瞬间苏醒。
他挣开了捆住双手的绳索,艰难爬上岸,之后的事情,他再也想不起来。
根据小马说,是消防员在河沟旁发现了他。
发现他的时候,他半截身子还浸泡在河水里。
而钟一悦的老家,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在废墟中,发现了被烧成了焦炭的钟向海。
“现在案情已经很明朗了。钟一悦在杀钟向海的时候,被你发现了破绽,所以她打晕你,再把你扔河沟淹死。”
“然后放火烧了钟家的房屋,把钟向海伪装成意外死亡的样子。还好你命大,不然案子又得拖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至今为止我们看到的钟一悦都是假的。”
执法者小马一边削苹果,一边思考着案情。
只听他继续道,“真正的钟一悦和她母亲,大概早就遇害了,我查过,钟一悦差不多一年之前离职,做了全职主播,凶手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冒充钟一悦行动的。”
“钟一悦本人一向深居简出,凶手整容后,在网络世界中,根本不可能被分辨得出。”
梁博天道:“可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我去看那几具尸体,是想让我了解真相?可是那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也许她想让父母沉冤得雪,所以,才故意假装被人跟踪,来接近你。”
梁博天摸了下包紧绷带的头,沉思道:“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