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四个男人又有什么毛病?”
“还不知道,但是男人又有几个好的?我妈非说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既然她非要往火坑里跳,我就死给她看,让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错的。”
小辣椒的言行,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冲动而火辣,有着青春期女孩的不安定。
但此时,她也展现出了意外柔和的一面。
她看着天花板小声说道,“可是如果我死了,那男人欺负她怎么办,她能保护好自己吗?”
“那我们就都别死了,活着总有办法,对吧?”我将视线投向薄荷,她是我们几个当中,死意最强的一个。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薄荷垂下眼,身体微微颤抖,“年轻的时候不听长辈的话,硬要嫁给一个穷小子,现在好了,跟家里闹翻。谁知道男人结婚之后就变了样,酗酒家暴,经常被打的半死不活。”
“本来想着咬咬牙,带着女儿离婚,结果又被查出来乳·腺·癌,没有钱,没有家人,我连哭都没地方哭。”
薄荷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平静,也难怪,她不会为现在的困境感到恐惧。
毕竟她是我们几个里,离死亡最近的一个人。
我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原来,比我不幸的,大有人在。
“反正现在想死也死不了,不如陪你们去找找线索。”忽然,薄荷抬起头高声说道,“我可能知道发生在这个房子的事情。”
“你确定要再次打开这个暗门吗?”
“要不然呢,这里不断循环,想死都没办法。那就不如冒险一次,找出这里的秘密。”
我们三人站在暗门的裸·女画前,画作有些年月,却保护的很好。
画上的女人,有着一张漂亮而忧郁的眼睛,如此清澈的双眸,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在拿刀自杀的时候,我的大脑闪过走马灯,终于想起她是谁了。她就是爱丽丝!”薄荷一本正经地说出意料之内的名字。
“你这不是废话,这是爱丽丝的房子。”
“不是,我说的是女明星爱丽丝,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顶级流量。”薄荷说完这话后,突然来了个大喘息。
为了不吓到我们,特意慢慢小声地吐出后一句话,“但是在十五年前突然失踪,后来,执法者在她别墅外的森林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那么,把我们叫到这里的就是……”
“我们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鬼呀。”
小辣椒擅自打开那道暗门,一阵风从门里涌进来,暖暖的带着春意。
紧接着,B区的大厅里传来钢琴声,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跳着,像是小孩子刚开始学习。
“爱丽丝的死,当时自然闹的沸沸扬扬,传闻她是被杀死的,凶手是她的继父,同时也是一手把她捧红的经纪人。”
我躲在小辣椒身后,三人小心地朝B区的大厅走去。
和我这个长久来被妈妈保护的胆小鬼不同,她们两个要镇定许多。
薄荷走在最前头,她的双脚在颤抖,嘴巴却还是一直保持镇定地诉说爱丽丝的故事。
“爱丽丝的死,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根据现场血迹,她是屋子里逃出来,快到马路上时又折返往小屋跑,最后倒在房门口。”
“都到马路了,一定会有车经过,她可以求救啊,为什么又回去?”
“也许,屋子里还有其它让她在意的东西。”我若有所思地插嘴道。
想起上一次轮回里那张哭泣的照片,“那个男人是她的继父,那她的母亲呢?”
“我又不是她粉丝,又怎么清楚。”
薄荷不再说话,她将捡到的棒球棒抱在怀里,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透过门缝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厅的三角钢琴前,空无一人,键盘却在一个接一个跳动。
“你们看,果然是鬼!”我捂着嘴巴,差点尖叫。
“啪嗒、啪嗒……”
此时,身后再次响起渗人的脚步声,我们一下子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随着脚步声一步逼近,我下意识地推着前面两人,钻进了客厅的桌子底下。
“什么人都没有,你怕什么。”小辣椒不信邪地探出脑袋,却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钢琴键不再跳跃,一切趋于寂静,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涌上我的心头,是那个男人来了!
没有任何人影,但他却是真实存在的。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我们四周徘徊,忽然,钢琴键盘遭到了重重一击,那个男人生气了!
“呜呜……啊……”
“青子小点声。”
“不是我。”我几乎是哭着回答薄荷。
在我们三人中间发出微小的、紧张的喘·息声,但却不是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发出的。
在这张桌子底下,还藏着一个看不到、摸不到的小人。
“哈哈,可找到你了!”我们藏身的桌子,一下被掀翻,一个阴狠低沉的男子声音,在我们上方悠悠地说道。
我们看不到对方,甚至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只觉着有一只粗壮的手,擦过我们的脸颊伸到后方。
“哈哈,抓到你了吧,你和你妈妈可不一样,你还有点利用价值。”
“不要,求求你,爸爸。”
小女孩的声音,躲在我们身后哭诉着。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样一个怪相。
这里也许正上演着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大概是关于爱丽丝的记忆,我们看不到,却感知着一切。
“谁来救救我,无论谁都好,来救救我。”
……
这里是爱丽丝的小屋,这里藏着爱丽丝一切不为人知的过去和悲伤。
当一切趋于安静时,我看到大厅的时钟,指向了下午五点。
我们三人坐在地上努力分析发生的事情,我们刚刚亲耳听到了一场家庭暴力,却无能为力。
“你们发现了吗?”
薄荷指着时钟说道,“这里的闹钟,虽然秒针在不断走动,但是分钟却没有向前,等我们回过神时,已经马上指向整点。”
顺着薄荷的指示,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在二楼睡房的闹钟,连声附和道:“是的,是的!而且它整点也是有规律的,三点钟我们会在客厅再次苏醒,五点前后有奇怪的声音,七点上一次轮回,我在七点被男人打昏,而且我还看到了他们的样子!”
“那我们就等到七点,先把这个男人解决了,我们不死,应该就不会轮回了吧。”
“现在房间里安静了,一起去找找其他线索吧。”
年龄最大的薄荷,抓起棒球棍,带着我们走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