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二十分,雨势渐弱。
客厅内,王姨和钟一悦讲完昨晚事情的经过,所有人的表情都难以言喻。
高律师不解道:“梁小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罗礼叹气道:“没想到,凶手居然会是她。”
他刚说完,梁博天正色道:“博言绝对不是凶手。”
罗礼意味深长道:“梁执法者,也许有些话不该说,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两天每次出事的时候,她总是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在那个时间,为什么她还醒着,她在做什么?”
钟一悦赶紧反驳:“她可能是有事睡不着,所以想找哥哥谈心。”
梁博天解释道:“她这人有点敏感,外面一有动静就会醒。”
罗礼道:“真的吗?可是如果她是凶手,那密室之谜也解开了。”
梁博天愣住了,“这怎么说?”
罗礼道:“我被当成凶手,是因为房间除了钥匙,只能从里面反锁。可是有钥匙的王姨没有杀人动机,备用钥匙又在李桂那里被发现,所以。凶手只能是待在里面的我。”
“可是我们换个思路想下,如果凶手案发后,用备用钥匙反锁住门。等李桂尸体被发现时,她又返回现场,趁你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时,偷偷把备用钥匙放回李桂身上。”
“这在外人看来,不就是个密室吗?实际想想,这种嫁祸手段,不过是个小把戏而已。”
说完,他又把头转向钟一悦,“这样一来,她半夜找哥哥的莫名行为,也说得通了。”
梁博天低声道,“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确实只有博言做得到。”
罗礼露出满意地笑:“看来,梁执法者还是很公正的嘛。”
钟一悦立刻道:“那动机呢?”
罗礼笑道:“直播圈是个你死我活的角斗场。今天是朋友,明天就是死敌,这一点,钟姐姐你比我清楚。”
“我猜,一定是莫西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梁博言吧,毕竟她是你的助理。”
“至于为什么要杀李桂,应该是她杀人的时候被他看见了。你们都知道李桂的为人吧。他肯定会趁机威胁她,也许他对她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够了!”
梁博天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尽量冷静道,“等执法者人到了,就可以更彻底地勘察现场,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要随便怀疑别人。”
这一天,梁博天一直待在妹妹的房间,半步不动。
望着躺在床上的梁博言苍白的脸。
他内疚地低下了头,捂着眼,不住道:“对不起,博言,真的对不起!”
不知何时,钟一悦走进房间,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说道:“昨晚的事是误会,我不会追究。”
梁博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谢谢。”
钟一悦问道:“博言的能力是真的吗?”
梁博天惊讶地抬起头,“你知道?她和你说的?”
钟一悦道:“她和我讲过,说她有超能力,帮你解决了很多案件。我当开玩笑的。但是看到昨晚她的样子,我觉得说不定是真的。”
梁博天略微沉重道,“她亲眼看见太多东西了,我很担心她会变。”
钟一悦疑惑道:“亲眼看见是什么意思?”
梁博天解释道:“这些年。我经历过很多案子,很多都是博言帮忙的。可是我发现,她是通过代入了犯人,或者是重要当事人的视角,才能看清楚许多案件的细节。我很担心,这种能力有一天会让她变得不像她自己。”
钟一悦疑惑道,“我听不太懂。不过,昨晚确实变了一个人。”
尽管只是眼神,却让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她不是博言,而是莫西!
这时,梁博言微微睁开眼睛,见到钟一悦,她艰难张开嘴道:“对不起,一悦姐。”
钟一悦轻抚她的额头,笑道:“傻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放心吧。”
梁博言笑了,随后脸色突然一变,说道:“她在那里!”
梁博天赶紧问:“谁啊?”
梁博言指着他旁边,说道:“她就站在那里。我的孩子。”
话音刚落,旁边的钟一悦立刻退了几步,他赶紧宽慰道:“你看错了,那里没有人。”
梁博言看着他身旁那个淡淡的影子,缓缓说道:“她想带我去个地方。”
梁博天揉了揉她的脸,“那好,我背你去。”
不管平日里,他多么理智和刻板,在妹妹面前,他仅仅只是哥哥。
钟一悦不知道为何,居然感到一丝羡慕,她向往这种没有任何逻辑和道理的关怀。
梁博天抱着妹妹走到后门,来到别墅后院。
梁博言指着种满玫瑰的角落,说道:“下面好像埋着什么东西。”
“这也是小女孩告诉你的?”
“她没有说,只是站在那,不停指着地下。”
梁博天回别墅内,找王姨要了铲子,开始铲玫瑰。
赶来的钟一悦见状,小声道:“你这样不好吧,怎么可以在别人家乱挖?”
这时,梁博天停止了动作,蹲下了身子,扒开泥土。
看清被埋的东西后,脸色一变,转身朝梁博言喊道,“博言,快转身!”
梁博言立刻捂住眼睛,后退几步。
钟一悦疑惑道:“怎么了?”
她走近一看,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坑内露出了半截腐烂的尸体。
尸体被埋在这里,应该有些时日了,面孔腐烂到看不清本来面目。
梁博天检查了下尸体,不一会儿,从尸身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沾满泥土的钱包。
他小心擦拭,打开钱包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一张身份证。
他看了下,脸色一下变了,惊讶道,“丁昭为什么会被埋在这里?”
玫瑰花的底下,埋着丁昭的尸体。
……
“两个月前。丁昭先生来找莫西小姐,当时两人看上去都很不高兴,没说几句就开始吵架,吵了一天一夜。”
“当天半夜,还听到有摔东西的声音。隔天,莫西小姐和我说,有事情和丁昭先生商量,不希望有外人在场,特地放了我一天假。”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想,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见过丁昭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