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一脸坚定,“红姐,你放心,当年,你是为了救我,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揽下来!我琉璃,愿意拿小冉的命,在这里发毒誓,绝不连累你。”
红姐叹了口气,眼睛里有难以琢磨的迷茫,“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你为那疯子偿了命,却也是永远离开了小冉的生活,他还能真的好起来吗?”
稍后,琉璃起身离开。
心慌意乱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转弯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
电话响起,肖三皱着眉头,立刻接通。
只听镇西环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琉璃的儿子开口说话了,我刚才偷听到的。”
“琉璃在红姐的办公室,两个人声音很低,断断续续,不过,她们的话里,提到了杀人两个字。”
肖三一惊,心想:“那男孩的病,难道与连环杀人案有关?而红姐,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稍加思索,决定立刻对琉璃和红姐展开调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离真相大白应该不远了。
……
青墨的石阶,一直伸入汤池,红白枫木的吊顶上垂着细纱,有清澈的瀑布,从玄武岩壁的空隙中钻出,潺潺落入池中。
石阶不是齐整的砖块,而仿若林间小路,凹凸有致,浑然天成。
汤池里冒着雾气,却并不飘远,彷佛舍不得离开那滋养了自己的汤,就在它的上空缭绕。
老徐光着膀子,正在擦拭汤池的池壁。
客人一波又一波,池水再不停循坏、过滤,总会在边缘处留下些痕迹。
皮肤有油,不甘就此离了人身,总要想尽一切办法,再寻个去处,狠狠糊住。
他干活的时候,不喜欢周围有人,兴许是年纪大了,总觉得闹得慌。
终于清洁完,一偏腿,他坐在了石阶上。
四周的安静,和客满时的喧闹一样,是老徐生活的一部分。
他从未觉得更中意哪一样。
但此刻,他很安逸,是那种万事俱备,只等着开工的安逸。
身旁,搓澡的家伙什从不离手,老徐抽出一罐马油,手指伸进去,挖出一团儿。
手一抖,刚用手指挖出来的马油,掉落在身旁的台阶上,像是一滴无法融化的眼泪。
他暗自骂了一句,用手指按住,轻轻抹在了台阶上。
半小时后,何仁领着宋冉,走进汤堂。
是老徐交代的,让他们在霓虹下午开门前,玩会儿水。
汤堂里,没有人,宋冉沿着汤池的台阶走了下去。
那汤池并不深,没不过他。
“何仁,你怎么还不去技师部?珍珠到处找你呢。”大堂经理何美嘉从后侧经过,手里捧着一刚印好的广告。
“姐姐看见我干爹了吗?”何仁问道。
“就在那儿,拿毛巾呢。”何美嘉指了指汤堂转角处的储藏室。
何仁答应了一声,松开了汤堂大门的扶手,朝着楼梯走去。
……
水温不冷不热,泡在里面煞是舒服。
宋冉没理会何仁的离去,自顾自在汤池里玩耍着。
老徐开门进来放毛巾,和他喊了一句什么,宋冉同样没理会。
肩膀的侧面还有些疼,昨天琉璃打他的时候,他撞到了大衣柜,但他不在乎。
妈妈时常打他,但每次打完,都会抱着他哭,还会给他买新的画笔。
以前,他从不费神去考虑这之间的联系,如今,他竟然觉得这样挺好。
整个汤堂里没有人。
宋冉决定做一只海鸥。
他爬上瀑布一侧的山石,“欧、欧”叫着,摆动着手臂,一下子跳进水里。
他很开心,乐此不疲,来来回回玩着。
一抬头,他突然发现瀑布中央的位置,在那块突出的玄武岩上面,像有什么东西,被灯光照着,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宋冉踩着石头,一点一点往上爬,伸手去够。
一次、两次,手臂偏偏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把身子往水边移了移,再次伸出手去,够到了。
他咧嘴笑起来,还没忘记学着海鸥的声音。
汤堂对面的大门突然打开,他回头张望,脚下却猛地一滑,毫无悬念,一个踉跄,朝着汤池跌了下去。
落水的瞬间,他看到,有个人朝着自己奔跑过来。
额头撞击到水面之前,他握紧了那个好不容易够到的东西,那是一串琉璃手环。
从两米多高跌进水里,让宋冉一阵眩晕,他发现自己沉在水底,身上像是被大石压着,动弹不得。
他挥舞着手臂,企图重新钻出水面。
但是,他不能。
有个人在自己身边。
宋冉在水中,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人的双腿和双脚,他有些吃惊,企图抓住。
但是,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的手臂渐渐失去了摆动的能力。
终于,他沉入水底,一动不动。
……
二楼的VIP包间里,丝绒窗帘遮挡了整个窗户,暗夜玫瑰的香气恰到好处。
香薰蜡烛已经融化,珍珠滴了一滴在自己手心,微烫,激起她手臂一阵酸麻。
她笑了,像个巫婆。
端着蜡烛爬上大床,床上有人,全身赤果,却一动不动。
珍珠直接坐在那人身上,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
何仁闭着眼睛,像个熟睡中的天使。
他的睫毛微微抖动,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
珍珠的双颊,开始爬上红晕,痴痴地看着身下的他,眼神变得迷·离。
手里的蜡油,一滴一滴滴在何仁的胸口,她五指翻动,比任何一次给客人按摩都要用心。
肌肤在蜡油和手指的按摩下变得微红,何仁的呼吸也慢慢加快,珍珠微笑,欣赏着自己的猎物。
快了,她心想着,几乎快要等不及暴风雨的来临。
转身将蜡烛放在床头柜上,一回身,珍珠一个哆嗦,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何仁的眼睛已睁开,不仅仅睁开,还瞪得老大。
珍珠想要说什么,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那迷·药她再熟悉不过,没有人可以说醒就醒。
肩膀一阵剧痛,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珍珠终于喊出了声,却是因为自己被揪着手臂,拖出了门。
“等等,衣服……”珍珠哀嚎着,她是不要脸,却没放肆到赤果着示众。
脸被织物打到,珍珠慌忙抓住,往自己身上遮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