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痛哭着点头,离开赛西利奥的怀,“我会的父亲,我发誓,我会的。”
加尼埃大笑起来:“完美的结局不是吗?牧师,我们应该喝一杯的。”
赛西利奧打趣道:“得了,老酒鬼,我要的东西呢?”
加尼埃摊开双手:“那野兽在睡觉呢,不过,现在是时候叫它起床了。”
……
1984年款的哈雷戴维斯,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
现在是凌晨时分,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
巨大的机车,发出类似野兽低吼般的咆哮,氙气大灯像是一柄利剑,直直地劈开了黑暗。
它风暴般地前行,裹挟着狂风骤雨。
直到此时,约书亚才明白,加尼埃为什么会称呼它为野兽。
这的确是一头真正的钢铁猛兽,它在仓库里盖着雨布,沉睡了太久的时间了。
它渴望飞驰,它渴望狂奔,一如它的主人一样。
赛西利奥以一个领袖般的威严,拒绝了飞车党们的请求。
他从加尼埃那里,取回了自己的机车,和大口径博菜塔手枪,在凌晨时刻出发。
躲过了无数次的帮派暗杀和执法者围捕之后,终于在三天之后的天亮前,进入加州,来到了洛杉矶。
这是一个令人充满怀念的城市。
它见证了两个意大利男孩的成长和毁灭,以及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在这座繁华到不像话的城市里,约书亚终于见证了他的教父、昔日的洛杉矶门德萨帮二号头目牧师,究竟拥有多大的力量。
赛西利奥在进入洛杉矶的第二天,就马不停蹄的拜见了众多政要和帮派头目,这些都是他曾经种下名为友谊的种子后,所盛开的果实。
约书亚觉得,自己正在飞速成长,他会学着教父的姿态,穿上体面的西装,陪他去会见政府要员。
也会穿上布满铁钉的夹克衫,到脱衣拜店里,拜访嬉皮士的头目。
这次不需要他的教父来教他,他也学会了第四堂课:请播种你的友谊吧,它往往会令你绝处逢生。
赛西利奥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随着调查的深入,他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正是那次,在约德尔小镇的一次打抱不平,让他暴露了自己的坐标。
那帮嬉皮士,是被人派往约德尔小镇的。
他给当地的帮派头目打了电话,然后,消息就被迅速传进了洛杉矶,然后再由那个做投机生意的约翰,告诉约书亚。
而毫无疑问的,约翰和那个帮派头目,会被迅速灭口,事实也正是如此。
约翰因为举债而自杀。
而那个帮派头目,也在一次火拼中,被一杆雷明顿猎枪打烂了脑袋。
至于那个汽车人老头……
那个可怜的老家伙,在放走约书亚之后,就被人杀死在他的沙发上。
当他的儿子千里迢迢的从旧金山赶来时,发现他最亲爱的老父亲,被人用手枪取走了性命,并且还丢失了他寄存在这里的所有新式大·麻——那些最少值几百万美元。
而这一切,当然毫无疑问都是约书亚干的。
于是,这个新生的旧金山帮派首领震怒了。
他一路追踪约书亚的踪迹,以自己的名字安帕利盖因坦起誓,一定会让凶手血债血偿。
为了方便行事,他让自己的手下,伪装成当地的帮派份子,进入约德尔小镇,去为自己的老父亲以及自己的那几百万美元复仇。
赛西利奥找了个德高望重的中间人,由他带领着,见了这个年轻的帮派首领一面。
这是一个精明强干的黑人小伙子,壮硕但不鲁莽。
这一点,从他让手下装扮成德州雅利安兄弟会成员上,就能看出来。
在赛西利奥对他讲明了一切之后,安帕利盖因坦马上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他选择相信这个老人,并向他提供了那份悬赏令。
赛西利奥打开那份悬赏,签发者,正是约翰尼叔叔的帮派,拉斯维加斯黑手党,沃克曼家族。
不会有人比赛西利奥,更熟悉沃克曼家族了。
正是这帮杂种,暗杀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佛朗西斯。
但是那笔欠款呢?
安帕利盖因坦也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何时欠下了这笔欠款。
这笔欠款的风声,最初是由谁传出来的?
约翰尼。
在明白了一切之后,赛西利奥辞別了安帕利盖因坦。
安帕利盖因坦表示,会率领他的帮派,助他一臂之力。
赛西利奥感谢了他的好意,但是拒绝了。
在辞别了安帕利盖因坦之后,赛西利奥将约书亚,安顿在一家隐匿的汽车旅馆中,独身一人驾驶着他庞大的哈雷戴维斯出发了。
他的目的地,是位于加州境内的联邦监狱——那个曾经判处他终身监禁的地方。
赛西利奥从未想过,自己再次来到联邦监狱。
当他被假释的那一刻,他就发誓,要告别以前的生活。
他会默默地离开,找一个小镇子,去当一个真正的牧师,以祈求上帝能够宽恕他所有的罪责。
可他现在,又不得不回来。
为了他的教子约书亚,为了他的挚爱莉莉安,为了他一生的朋友,佛朗西斯。
狱警照理对他进行了搜身。
他交出了他的机车钥匙,和大口径博菜塔手枪,除了身上的大衣之外,别无他物。
他谢绝了典狱长邀请他共进午餐的好意,直截了当的说明了他的来意:他要求接见“男爵”巴里·米尔斯——
一个真正的雅利安兄弟会大佬。
雅利安兄弟会,是一个特殊的帮派,他的成员遍及全美的监狱,几乎所有的白人罪犯,都为他们效劳。
他们甚至能够在监狱内,操纵监狱外的事情,他们知晓帮派中的所有秘密。
一周前,巴里米尔斯,因为策划宾夕法尼亚州的刘易斯堡监狱的**,而被重新宣判为重刑犯。
但是出于某种特殊的不可言明的原因,典狱长无法拒绝赛西利奥的要求。
赛西利奥被狱警领进了接待室。
当他打开接待室的门的时候,“男爵”巴里米尔斯已经在里面等他了,并且没有看守和监控。
“嘿,牧师。”巴里身穿橙色的囚服,对赛西利奥绽开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