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
柳如言冷冷答道：“他背叛了我和我们的信仰。三个月前，我与Lee订婚，但还没等到举行婚礼，Lee便接到了任务。”
说完，柳如言紧紧闭上了嘴巴。
顾重雨一时语塞。
柳如言深吸一口气：“我随时做好了我们之中会有人牺牲的心理准备，但我不能接受作恶者逍遥法外。”
“对不起。”顾重雨再次致歉。
“不，我才该跟你说对不起。你是无辜的，我不该将你卷进来。”柳如言看向顾重雨，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但下一秒，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戒备的神色。
“怎么了？”
柳如言看向后视镜，摇摇头说：“没什么，也许是看错了。”
顾重雨没说话。
但他清楚地看见，刚才在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可疑的车影。
到达S县后，柳如言决定先前往百货店采买一些雨具。
俩人刚一踏入店门，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突然慌慌张张地想要出门去。
柳如言一把将他拉住问道：“你跑什么？”
只见年轻人打了一个哆嗦，便要瘫倒在地。
柳如言扶住他，向顾重雨使了个眼色，俩人将那人押回到车上。
“别害怕，我是执法者。”
柳如言从怀内掏出一本证件，对着年轻人晃了一晃。
年轻人似乎缓过劲来，作揖道：“政府救命啊！政府救命啊！别让那人杀我！”
“那人？”柳如言问道，“你见过他？”
年轻人似乎还没发现顾重雨就坐在隔壁，闻言瞧过来，立马吓得双眼圆瞪，眼看着一口气就要接不上来。
柳如言估计也猜到，年轻人可能见过“冰人”，立刻说道：“你别怕，他不是那个人，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年轻人续上了一口气，死命地瞪着顾重雨几秒，转过去对柳如言道：“妈呀，吓死我了。这个政府同志简直长得和那丧星一模一样！”
“你是谁？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那人？”
年轻人眼珠一转，赖皮道：“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
柳如言冷哼一声，指着顾重雨，“那我让这个同志和你好好聊聊，直到你记起来了为止，好不好？”
年轻人看了顾重雨一眼，脸扭得跟苦瓜一样。
顾重雨故意默契地大声吓唬他：“快说！”
“说，我说！我叫王栋梁，村里人都喊我梁歪，平时靠小偷小摸混日子。大概十七八天前吧！我，我想去老地方摸点东西……”
“那天夜里，我来到一家熟悉的旅馆，瞅准了一个有人的房间，弄开隔壁的门锁，通过空调线路管的缝隙，往那边偷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看见一摊血，里面倒着一个人！我被吓得那叫一个够呛啊！”
“强忍着没叫出来，没想到刚一转头，就看见……看见那人的一张脸！我气都没出一口，就被他打昏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一个麻袋里，只听到一个声音说，不准告诉别人见过他的事情，要不然就取我狗命。”
“我昨晚上喝多了，和村头二傻吹牛皮，就把这事说了出去。结果今天就看见你们了，还以为那丧星索命来了！这一吓，还不得折寿八年啊！”
“带我们去！”柳如言不耐烦地打断梁歪，一把拉起他，走下车去。
梁歪口中所说的旅馆，就在S县中心一角，外表看来非常普通。
柳如言在前台，要求预订梁歪那晚躲进去偷看的302房，以及他看见死人的301房，所幸这两间房均无人入住。
柳如言让顾重雨走到301房，自己带着梁歪来到302房。
不一会儿，顾重雨便听到柳如言叫他的名字。
他抬头看去，果然墙壁的一角，有个颇大的空调管线孔，原本塞住孔口的布片被拿到了一边。
柳如言从那头指挥问道：“重雨，稍微往里面走一点儿，对，躺下来。好，你先别动。”
原来，柳如言是想还原，当天梁歪看见的场景。
片刻后，旁边传来锁门的声音，柳如言拎着钥匙，进到301房来。
“梁歪呢？”
“被我绑在隔壁了。”
难怪柳如言要在杂货店买那么多绳子。
顾重雨接着问道：“我倒是没发现什么，你呢？”
柳如言神色凝重道：“我方才在杂货店特地打探过，最近这个旅馆，应该都没有传出过死人的消息，也就是说，现场可能已经被破坏了。”
“不过，一个人倒在血泊里，就算清理得再干净，肯定还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来，帮我把床推开。”
俩人合力将双人床推到一边。
柳如言俯身探查，马上发现了异常的东西：“你看，血迹。”
顾重雨低头一看，果然，在床下的一角，有些红黑色的斑痕。
“这至少说明梁歪没有说谎。”柳如言眉头皱紧，“但仅凭这个，还难以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歪还有没有说些其他的东西？”
“他只是说，倒在血泊里的人，矮胖身材，似乎穿着深色衣物，其他都没有看清，不过……”
柳如言看向顾重雨，眼神中透露出这个意思：我们确实来对了地方。
……
（10/15，10：13pm）
沈平默联系国际犯罪科，调来了ICPO（国际刑警组织）全球通缉的间谍名单。
通过电脑系统，将嫌疑人的画像，与名单上的通缉犯比对。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全凭运气。
沈平默仔细端详着嫌疑人的画像，感觉眉毛应该还宽一点儿，那一面的记忆，实在太模糊。
他始终都觉得，这画像模棱两可。
照片比对结果出来了，但这只是个模糊的结果，还需要进行枯燥的人工筛选。
两个小时转眼过去，一个似曾相识的脸庞，跃入了他眼帘。
那正是他见过嫌犯的脸。
沈平默按捺住激动，点击进了嫌犯的档案，但上面只是极简单地写着几个字——
“绰号：冰人，前ICPO-SADS成员，其他情况不详。”
一滴冷汗，滑过沈平默的脸颊，烟灰落在他手上。
ICPO-SADS——国际刑警组织反恐特别职务组，是国际刑警抽调全球精英组成的特别反恐小队，是精英中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