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理解错误,比拟杀人,不仅仅是模仿诗歌童谣,也可以是模仿事件。”
“例如,在这三起案件里,第一起案件是死者被分尸,尸块随意丢放在现场,其实就是模仿死者的继子小峰,被车撞死后的尸体。”
“而第二起案件的死者,是虐·待儿童的女老师,所以尸体也被施虐。”
“第三起案件的死者是人贩子,拐卖没有更好的比拟方式,所以凶手把死者的尸体,拖到了附近的菜市场,可以理解是把他也当成了商品。”
听完姐姐的讲解,我终于恍然大悟。
虽然我平时很喜欢看推理,而姐姐平时则只喜欢化妆,但是论起逻辑思考能力和对推理的理解,她还是更胜我一筹。
“不过,这次的案件,就算掌握了凶手的行为模式,也很难抓住凶手。”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因为在这个城市,每天都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害儿童的事件发生,我们也不知道,凶手下一个报复的对象会是谁。”
姐姐的回答,无疑是给我浇了盆冷水,“而且,根据前三起案件死者的关联来看,凶手应该不是这些受伤害孩子的家人。”
“也就是说,他的行凶,完全是出于对这种伤害儿童的行为看不过眼,才对加害者施以惩罚的。”
“那他的初衷,不是和我们差不多?”
说实话,当初在网络上看到那些伤害儿童的报道时,我也是牙根恨得痒痒的,恨不得把那些人碎尸万段。
“立场和初衷,确实和我们差不多,但是他的这种正义行为,有些太过极端了。”
“我们再怎么嫉恶如仇,再怎么仇恨那些烦人,最多是打伤他们,然后交给执法者,从来没有杀过人啊。”
姐姐的话说得没错,制裁也分轻重。
如果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随意杀害罪犯,那么其行为也等同于犯罪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因为无法准确预测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所以对于我们执行抓捕计划,非常困难。
“不过还好,凶手寻找目标的规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有迹可循的。”
姐姐总是在我频临绝望的时候,给予我希望。
“我发现,这三起谋杀案的死者,都是被新闻报道过的。而且他们的死亡时间,大概都是在他们被新闻报道的两三天后,也就是说,凶手是根据新闻报道来确立目标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就要每天都泡在网上,一旦发现有什么新的伤害儿童的报道出现,就立刻就锁定那个加害者,24小时监视着他,等着犯人的出现。”我接着说出了姐姐想要说的话。
“没错,不过不用24小时监视。犯人行凶每次都是在夜里,我推测他白天应该也要上班之类的,所以我们只要晚上在加害者身边守株待兔就好。”
……
待兔——
这是一个幽静的夜晚。
我和姐姐,潜伏在两栋居民楼之间的阴影里。
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变·态色魔。
前几天的新闻,报道了某校老师,猥·亵女学生的新闻。
虽然这个禽·兽百般争辩,而且最后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说服了学生的家长,不再追究此事。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绝对不是被冤枉的。
这也是最近几天来,唯一一起伤害儿童的新闻报道。
所以,我和姐姐有理由相信,他很可能成为连环杀手的下一个目标。
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还被公布到网上,所以学校给这个禽·兽放了几天假。
他白天不敢出门,就是躲在家里,到了晚上才出来透透气,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溜达。
我抬手看了眼手表,十点半,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此时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抽完了几支烟,‘被害嫌疑人’转过身,看起来好像要回家的样子。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了一个身影,走近了才发现,是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
因为路灯年代久远,有些昏黄的缘故,看不太清楚对方的面貌,看样子似乎是迷路了的样子。
被害嫌疑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先是一愣,接着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只见他蹲下了身子,和小女孩聊着什么,不一会儿,就站起来拉着女孩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畜·生,刚安分了几天,老毛病又犯了。”
看到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可能又要遭到毒手,我急忙冲了出去。
但是脚刚迈开一步,就被姐姐抓住了胳膊,任凭我怎么使劲,也动不了分毫。
“放开我,你拉着我干什么?”我挣扎着说。
“我倒要问你要去干什么?”姐姐冷冷的问。
“当然是去救那个小女孩啊。”
“这么晚了,突然冒出一个迷路的小女孩,你不觉得可疑吗?”
虽然我很反感姐姐漠然的态度,但是突然发觉,她说得也很有道理。
姐姐没有理会我的心理变化,继续说:“我觉得有可能那个小女孩,就是凶手的诱饵,我们再等等,看看是不是有人会跟着他们。”
终于冷静下来的我,不再挣扎,而是和姐姐一起,屏气凝神紧盯着被害嫌疑人和那个小女孩。
不一会儿,他们两个,走出了我们的视线范围。
我刚想跟过去,姐姐再次拉住我,示意我们再等会。
就这样,我们又等了差不多两三分钟,还是没有看到有任何可疑人物,尾随他们过去。
“走吧,再不过去,万一出事就来不及了。”我回头恳切的望着姐姐说。
姐姐此时也是一脸迷茫,不停的嘀咕着,“难道这次,真的是我计算错误了?”
“啊——!”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直钻入我的耳膜。
“都怪你!”
我以为女孩遭到了不测,转头刚要埋怨姐姐,才突然觉察,这声惨叫,是出自一个成年男人之口。
而姐姐则完全没有理会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我连忙闭上嘴,紧随其后……
……
女孩——
当我和姐姐连续转过两个街角,终于来到案发地点的时候。
惨叫声早已停止,周围一切再次回归寂静。
此刻,那个禽·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鲜血顺着他的腹部流下,在地面汇聚成了一片。
受到如此重的伤,却不挣扎,也不呻·吟,估计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我蹲下来,探了下他的鼻息,果然已经断气了。
这一刻,这个被害嫌疑人,终于彻底去除了嫌疑,变成了被害人。
“那个女孩呢?”我这时才想起那个女孩。
连忙转头四下张望,然而,身边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不用找了,她早跑了。”姐姐的语气,依旧缺少感情。
“那我们更要找到她啊,目睹了这么残忍的行凶过程,她肯定吓坏了。而且万一被那个凶手先找到她,就更危险了。”
我着急的说道。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毛毛躁躁的。哪来什么凶手啊,那个小女孩就是凶手啊。”姐姐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先问你,我们为什么会选择刚才那个位置,监视死者?”
“因为那是连接外界的唯一道路啊,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死者,我们就会第一个发现。”我不明白,姐姐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那从死者和小女孩走出我们的视线,到我们听到死者的叫声,我们看到什么人,跟在他们后面了吗?”
“没有啊。”
“所以我才说,那个女孩就是凶手嘛。”
“不对啊!”
我终于发现姐姐思维逻辑中的漏洞了,“凶手也有可能,提前就藏身在案发现场附近了啊。”
“那他行凶后,为什么没有逃跑呢?他又不知道我们在暗中监视。”
“也许……”
就在我几乎要被姐姐的咄咄逼人压制住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答案,“他跑向了和我们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死者家的方向啊!”
“这不又回到问题的起点了吗?在死者家的方向,只有一栋居民楼,没有别的出口,他往里面跑,不是自寻死路吗?”
听到姐姐的话,我再次环顾了下案发现场。
死者被刺死的地方,是一栋居民楼的单元门口,前面就是楼梯口,而后面就是我们来的方向。
所以,除非凶手是逃进楼内,否则不可能不被我们撞见。
而这栋居民楼,在白天时,我和姐姐也进行了查看。
发现每一层的楼道里,都有一个面向小区外面的窗户,但是为了防贼,窗户上都加装了铁栏杆。
虽然铁栏杆的间距比较大,但是,最多只能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钻过,成年人是绝对不可能从那里钻过去的。
我想,这也就是姐姐,认定那个女孩就是凶手的证据。
不过,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很可能凶手家就住在这里啊,他直接跑回家就好了。”
“那小女孩呢?也被带回家了?有人听到死者惨叫,肯定会快就会有人报警,到时,执法者免不了挨家挨户排查,他就把小女孩藏在自己家里,不是太危险了吗?”
“而且,我们当初只听到了死者的惨叫,完全没听到小女孩的叫声。试想下,如果一个小孩子遇到这种场面,会不发出半点惊叫声吗?”
“凶手能够在短短几秒中内,偷袭杀死死者,还同时控制住女孩,让她发不出声音吗?你不会又要说,凶手有好几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