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搞到钱我们就离开。票我已经买了,凌晨三点起飞。随便收拾点日用品就行,你先去机场等我。”
鲁晋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将车停在郊外的一条公路上,午夜十二点,周遭已经没什么过往车辆。
他看了眼副驾驶的男孩,耐心地对他说:“小朋友,不用怕,你爸爸马上就来接你了。”
男孩惶恐地点点头,手里抓着一个逼真的人偶手办。
眼神呆滞地盯着漆黑的窗外,强忍着想哭的冲动。
鲁晋注意到他手中的人偶后,感慨道:“有钱人的小孩就是不一样,玩具都做得这么逼真,不便宜吧!”
男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声回道:“别人送的。”
鲁晋轻蔑地摇了摇头,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没等对方开口,便率先说出提前想好的话。
“凌晨一点,我在莺螺山山顶等你,不许报警,不许带其他人,你要敢耍什么花招,就准备去山底下找你儿子的尸体吧!”
话刚落音,他挂断了电话。
同时间,男孩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哀求地喊着:“我要回家,求求你放我回家。”
“妈的。”鲁晋粗暴地夺过男孩手里的人偶,扔到了窗户外。
接着打开工具箱,拿出一卷胶带,将男孩的嘴缠了两圈,恶狠狠地吼道:“闭嘴,再哭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男孩惊恐地抽噎着。
他用左手狠狠掐着右手,试图靠疼痛转移注意力,好不容才止住了哭泣。
鲁晋发动汽车,往莺螺山的方向开去。
十多分钟后,鲁晋开车来到莺螺山的半山腰。
山上的路蜿蜓陡峭,他开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冲出路面。
这时候,山路前方出现一个男人,站在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鲁晋按着喇叭,怒气冲冲地把脑袋伸出窗外,骂道:“让开,撞死你呀!狗日的。”
那男人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盯着鲁晋。
男人长得很壮实,衬衫紧绷着,肌肉仿佛都快把衣服给撑破了。
“妈了个巴子,撞死你。”鲁晋愤恨地踩下油门。
可是车子没动;不仅没动,连引擎也熄火了。
男人缓缓走来,离汽车越来越近。
刹那间,鲁晋把男人的脸,看成了自己的脸,仿佛双胞胎兄弟似的。
他慌忙地低头重新点火,可是汽车还是毫无反应。
当他抬起头时,那男人消失了。
鲁晋挺直腰杆,伸着脖子朝四周张望,汽车附近没有任何人,
鲁晋问身旁的男孩,“他是不是躲起来了?”
男孩摇着脑袋,一脸惊恐地看着鲁晋。
兽晋扯下男孩嘴上的胶带,又问他:“你没看见?那么大个人,你看不见?”
男孩还是摇着头。
“奇怪?明明有人,怎么不见了?”鲁晋壮起胆子跳下车。
双手捏成拳头,探头探脑地在汽车四周,仔仔细细巡视了一番,没发现任何人影。
鲁晋重新回到车上,又询问男孩:“你真没看见那人?还是说看见了,却不知道他躲哪里去了?”
“我……我什么人都没看到。”男孩拖着哭腔回答。
“这地方不干净。”鲁晋试了好几次,车子依然处于熄火状态,怎么也发动不了。
他忽然想起,这营螺山十分偏僻,曾经就传出过闹鬼的谣言。
几乎没人住在山里,而且山中还有许多墓地。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在这里,和男孩的爸爸进行交易的原因。
现在汽车动不了,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他下车走到路边观望,发现山上不远处,有一间房子,亮着两三点灯光。
他心想,这户人家住这么高的地方,肯定有交通工具,要不先过去瞧瞧,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办法。
他带着男孩离开公路,走进林子,径直往传来灯光的房子而去。
当他们刚走出几十米远,身后停着的汽车,忽然发出一阵轰鸣,直挺挺冲出路面,滚下了山坡。
“靠!什么情况。”
鲁晋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一层细小的汗珠,“真有这么邪门?”
他提着男孩的衣领,继续往山上走,并且交代道:“待会儿你别出声,万一有人问,你就当自己是个哑巴,什么也别说,知道吗?否则我就把你一个人留在山里。”
男孩点着头,回道:“知道了。”
“嗯?”
鲁晋皱眉怒视着男孩,接着说:“刚才我怎么说的?你现在是个聋哑小孩,不可以说话。”
这次,男孩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一会儿后,他们来到房子跟前。
房子只有一层,屋顶盖着红色瓦片,墙壁上贴着白色瓷砖,是一间十分传统的中式房子。
房子前的空地上,停着一辆皮卡车,破破烂烂的,但应该能正常上路。
忽然,一阵狗吠,从房子一侧传来。
鲁晋和男孩,谨慎地猫在汽车旁,他从腰间取下一把砍刀,朝房子的方向走去。
……
今天下午,白钟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对方用了变声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像个机器人。
对方说,绑架了他七岁的儿子,让他准备一千万,晚上再等他通知——
其中九百万,打进绑匪的私人账户。
账户是外国户头,事后即便执法者查到,也没办法冻结账户。
另外一百万带现金过去。
白钟答应了绑匪的要求,但前提是,得见到儿子后,才肯通知公司人员打款,必须当面交易。
他不敢报警,毕竟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个事。
他有数十亿资产,区区一千万算得了什么,没必要为了这点钱激怒绑匪。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随身带了把手枪防身。
就算他不小心开枪打死了绑匪,那也属于正当防卫。
况且他还拿到了绿卡,到时候找个厉害的律师,照样逍遥法外,毕竟类似的事,他从前就干过。
一年前,他误杀了一名商业伙伴,如今不还是屁事没有。
半个钟头前,绑匪又打来电话,通知他去莺螺山交易。
此刻,他正驱车行驶在莺螺山的山路上,再过二十分钟,应该就能抵达山顶。
来的路上,他发现一辆燃着火苗的汽车,躺在山脚下的乱石堆里。
白钟有些担忧,生怕是绑匪的车。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儿子的命,怕也保不住。
所以,他下车去查看过,车里并没有人。
确认这点后,他担心汽车会爆炸,便赶紧离开了现场。
这时候,天上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车窗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打开雨刮器,心想下雨也好,这样可以浇灭那辆事故车的火苗。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雨越下越大,大到雨刮器都无法扫清车窗前的视线。
他将车速减缓。
忽然,山上滚下一块大石,狠狠砸在车头上。
汽车头重脚轻地翘了起来,后车轮悬在半空空转着,扬起一阵水花。
他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句,提着一个黑色牛皮袋走下车,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万一延误了交易时间,绑匪撕票可就糟了。
这时,他发现远处有间房子,里头亮着灯。
他似乎又看到一丝希望,便拔腿往房子跑去,想去寻求帮助。
他来到房子前,用力敲了几下门。
……
咚咚咚!
大门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鲁晋魂都快没了。
刚才他干掉那条乱叫的狗以后,也敲响了这扇门。
当时开门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精气神很好,他问来者有什么事?
鲁晋二话不说,一拳打在老头脸上,然后拉着男孩闯进了屋。
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的美人儿,年纪不超过三十岁,气质绝佳,真没想到,老头还金屋藏娇,鲁晋霎时间有些羡慕。
女人见状站起来,惊慌地不知所措,张着嘴立在原地,眼晴直勾勾盯着鲁晋。
鲁晋举着砍刀,命令老头将女人绑起来。
他本以为老头会反抗,毕竟老头身材魁梧,长得很是粗犷。
但老头很听话,他面无表情地将女人五花大绑。
随后,鲁晋又将老头也绑了起来,顺便将男孩也绑了起来,分别在三人嘴上,缠上了胶带。
鲁晋将三人关进厕所,刚准备坐进沙发,给男孩的爸爸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结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他赶紧从沙发里跳起来。
“是谁呀?这么晚了。”鲁晋问。
“外头下大雨,遇上滑坡,车子被石头砸坏了,能帮帮忙吗?”门外的人喊道。
“你想要帮什么忙?”
“能借用下你的皮卡吗?或者卖给我也行。”
鲁晋心想,那可不行。
这皮卡是我先看上的,怎么能让给他呢!便回答:“不卖。”
“那你开门让我进去避避雨行吗?衣服全湿了。”
“这么晚了,不方便开门。”
门外没动静了,鲁晋以为来者离开了。
但过了几秒,门外又传来那人的声音。
“你开个门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世道还真是没好人了是吧?”
鲁晋有些不快,心想这家伙还真难缠,干脆把他也绑起来。
他将砍刀藏进衣服里,把门打开了。
门开后,鲁晋又吓了一跳。
门外站的那人,就是男孩的爸爸。
不过还好,对方不知道他的长相,所以并没有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