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88号盒子出轨

“说起来,都是老掉牙的套路了。”

“我们家的情况,你们已经基本知道了。五年前,我爸出轨了,对象据说是一个叫‘樊薇’女大学生。”

众人相对一视,名字对上了。

齐盛继续说道:“那段时间,我妈状态很糟糕,工作频频出错,可她谁都没说。然而纸怎么保得住火?很快,周围人都知道了,对着我家指指点点。”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妈的心理出现问题,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一旦情绪不稳定,便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严重时,还会出现幻觉。那个人卷走我爸的钱后,我爸受不了刺激,一下子倒了。”

张铭插话:“齐大勇的公司倒闭,不是因为被骗?”

“是,但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她不知认识了什么人,联合他们给我爸下套,这才让工厂倒闭了。但那个时候我上高三,周末只有半天假,所以基本不回家,这件事还是听大人聊天无意间提起的。”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年,但它一直是我妈的一块心病。所以这些年来,我妈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我爸也识趣地不去碰。”

怪不得,张蕙兰提到齐大勇公司倒闭时,神情怪怪的,原来是丈夫出轨找小三了。

也难怪,钱没了,家败了,只留下个瘫痪的丈夫,任谁能不生怨。

“你妈就这样原谅了你爸?”这个问题还是张铭问的,他忍不住插了嘴。

丈夫被小三迷得晕头转向赔光了家产,做妻子的不仅照顾了瘫痪的丈夫五年,还从来不提。

怎么看,都不正常。

在食堂吃饭时闪过的念头,再一次冒出脑海。

齐盛似乎很能理解张铭此刻的心情,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声:“老一辈的想法,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其实,我爸和我妈的感情一直很好的,虽说没有电视剧里演的浪漫情节,但逢年过节也会送些小礼物。”

“这些,亲戚朋友都看在眼里。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事情发生后,所有人都劝他们不要离婚,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

“这跟那个手提包又有什么关系呢?”张铭还是不解。

“我姑姑说,那个女人喜欢买包,专爱买那个牌子的包。我妈好几次上门,都被她用那个包羞辱,说我妈活得连她一个包都不如,所以我妈对那个牌子特别敏感。”

“在执法局我见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起了当年的那件事,所以忍住没说。打算另外找个时间,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说到这,齐盛才后知后觉地问:“我爸的死,是跟那个女人有关吗,我爸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没有。”

俞子言及时解释,“齐大勇在喝醉酒回家的路上,错把一个背同样品牌包的姑娘当成樊薇,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哦,”齐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随即苦笑,“没想到过去这么久,我爸还……”

逝者已去,再多的埋怨,都已无足轻重。

刘丰问道:“你知道樊薇的情况吗?”

“不知道,要不你们去问问我姑姑吧,当初是我姑姑出面解决的,整件事情,她比我更清楚。”

……

齐盛的姑姑,也就是齐大勇的姐姐,听闻执法者的来意,忍不住又是嚎陶大哭一场。

她一边哭,一边用方言骂。

张铭是外地人,全程像听天书一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俞子言和严济南是本地人,他们听得懂,但此刻,倒宁愿自己听不懂。

各地方言均不相同,可它们在骂人这一块的造诣,可谓称得上出奇的有天赋。

幸好汉语考试不考方言,否则,不知又要难倒多少外国人。

“执法者同志,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个贱人当初害得我弟还不够惨吗,好好的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五年。”

“好不容易能下地走了,却死了。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心肠的人啊,她就不怕报应啊。”

齐兰英拉住刘丰的一只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将弟弟齐大勇一手带大的艰辛。

“我爸妈死得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将我弟弟拉扯大,好不容易出息了,偏偏摊上那么个毒妇,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勾引别人老公。这要是在古代,这种女人就该被浸猪笼,不得好死。”

泪水混着鼻涕,很快浸湿了整张纸巾。

齐兰英干脆用袖子一揩,擦完鼻涕的那只手,又牢牢抓住刘丰的胳膊,跟溺水的人,抓了住救命稻草一样。

齐兰英的丈夫看不下去了,为难地扫过众人一眼,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干嘛?!”

齐兰英哭得更来劲了,“还不让我说啊。你护着那个小贱人干嘛,是不是也看上她了。你想想,要不是这个贱人,你至于摔断腿嘛?要不是你下岗了,咱儿子会考不上大学吗。等儿子成年了,我弟再买套房,说不定孙子都好几岁了。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齐大勇的父母早亡,由姐姐一手带大,所以他对姐姐一家特别照顾。

在齐大勇没有出事前,齐兰英的丈夫,在小舅子的帮助下混了个组长,一家子靠这份特殊的关系,生活有了质的改善。

齐大勇出事后,几人的生活直接回到解放前。

齐兰英的丈夫下岗后,去水泥厂上班,在下夜班回家的路上摔断了腿。

齐兰英一辈子务农,除了田间的事,别的都干不来。

他们家的等级,从小康直接降为低保户,从前村里人多羡慕他,现在就有多讥讽。

齐兰英的儿子因为家庭巨变,受不了村里的闲言碎语,连高中都没考上,直接跟着老乡外出打工。

之前,村里就有人说他们家是造孽,她弟弟才摊上这档子事。

这下,还不知要怎么传呢。

众人看得尴尬症都要犯了,刘丰的面色,尤其难看。

手僵硬地被齐兰英抓住,既想动,又不敢动,尴尬地维持着双方的平衡。

俞子言脸上忍着笑,心想,队长就是队长啊,冲这牺牲精神,也得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张铭也想笑,他想严肃来着,明明面对受害人家属这么严肃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竟让他看出喜剧片的氛围。

“得罪人?”

话题终于步入正轨,“我弟能得罪什么人,要有罪,也是那个小贱人有罪。”

齐兰英三句不离“小贱人”,恨不能将樊薇生吞活剥。

“你再好好想想,或者从前他有没有与什么人结过怨?”问话的人,依旧是刘丰。

“不可能,就我弟能得罪什么人,只有别人眼红他的份。后来被那小贱人骗光了钱,门都不出了。当初我就劝他,外面的女人不知根不知底,玩玩也就算了,何必非要带到家里。”

“都说子不嫌母丑,妻不嫌家贫,蕙兰这些年的付出,我都看在眼底,是个实在人,不会耍心眼。”

“我听人家说,外面这种女人最坏了,仗着自己长得比别人好看,专门勾引有钱人。她会喜欢我弟,还不是看上我弟的钱。这样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让她进门。”

“张蕙兰是什么反应?”

“她啊……”

前一秒还夸人家来着,后一秒语气就多了几分不屑,“还能什么反应,半棍子打下去放不出个屁。我让她去找那个女人,她支支吾吾半天不吭声,还是我拉着她找上门。被人打了也不还手,要不是我,还不知闹成怎样呢!”

几人闻言,心里都硌得慌。

齐兰英的话,字里行间流露的,皆是为自己利益考量的势力。

对弟媳张蕙兰的态度,更是让众人心里一凉。

严济南一句话问到了点:“齐大勇和张蕙兰的感情如何?”

“还行吧,看上去挺好的。我弟本分负责,对人又好,年轻时哪个小姑娘不喜欢。我就看中她心眼实在,不像别的女人说话弯弯绕绕,动不动就给我甩脸子。”

俞子言从她这句话中听出了不对劲。

本分?

本分的人,还会去外面找小三?

“齐大勇之前带过别的女朋友回来?”

“带过,露胳膊露大腿的,脸白得跟鬼一样。这样的人,娇气得很,摆在家里跟供了一个祖宗一样,你能指望她干什么。我看不惯,都让分了。”

齐兰英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俞子言已经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

看来,所谓外人眼里的“夫妻感情良好”,末尾要打上一个问号。

和天底下所有的妈宝男一样,齐大勇之所以会和张蕙兰结婚,不是自己选择了她,而是他的姐姐齐兰英选择了她。

或许在日后的相处中,两人感情渐浓。

也不排除,日渐生厌。

从齐大勇出轨这件事中,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临走时,刘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樊薇从前是哪个学校的?”

“哪个学校的?”

齐兰英怔了半晌,“记不清了,就紫金苑附近吧,小贱人在那租了房,我记得是栋公寓楼,一个月租金就要五千。”

说完,又恨恨地骂了一句。要是说话不费力,俞子言估计她能骂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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