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事儿,少打听……”法老话音未落,人已没影儿。
“溜得倒快!”老徐抖起浴袍扬长而去,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哎,舔·狗是啥意思?”
“就……你对大红那意思。”徐雅乍着胆子说出这句,不等他回过味儿,就溜之大吉。
法老没再找镇西环,老徐也没找法老的麻烦。
晚上的演出,准时开场。埃及乐队就算在霓虹洗浴城落下脚了。
洗浴城不乏财大气粗的客人,点歌的多,打赏也阔绰。
埃及乐队也确实有人气,一场下来,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徐雅又在台下坐了一晚。
孟醒发来微信问长问短,徐雅却兴味索然,非必要,不回复。
惹得他非常不满,“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就无话可说了吗?”
“不计一切代价留住埃及乐队,不是你给我安排的工作任务吗?”徐雅极力克制自己,不去问他跟谁在一起。
孟醒再没回复。
徐雅却突然百爪挠心,甚至有点儿想杀人。
法老又唱起那首《谎话情歌》,深情款款地看她。
徐雅无动于衷——到了洞若观火的境界,这种小暧·昧,对她毫无作用。
“徐雅姐,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还拉黑我?”身后一阵香风飘来,伴着莺歌燕语。
徐雅错愕回头,正是被她删除好友的何美嘉。
这小姑娘,是她家老邻居的孩子,有个高位截瘫癌症晚期的父亲,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弟弟。
当初为了养家糊**下去,不满十八岁,就央着徐雅,给她在洗浴城找份工作。
徐雅怕她沾染风尘,特地把她安排在前台,耳提面命教她扛住诱·惑,可她没过一个月,就爬上了孟醒的床。
到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大红唇小黑裙,要多风尘有多风尘。
“你是不是以为我跟孟醒去欧洲了?”
何美嘉在她身边坐下来,巧笑嫣然,“我本来也这样以为。他把机票都给我订好了,可惜还是临时变卦,带了他的新玩具!”
徐雅被“玩具”两个字扎心,忍不住瞟了一眼她白哲的脖颈,那上面的瘀痕,果然与照片上的样子完全吻合。
“猜得没错,这都是拜他所赐!”
何美嘉纤细的玉指,抚过自己性·感的锁骨,“我早说我们被他PUA了,可你就是不信,非要我给你当面展示………”
“什么P不P的,你是你,我是我,你遇到什么,跟我没关系!”徐雅把脸转向舞台,正对上法老深情的目光。
何美嘉笑笑,“都这时候了,还替他说话,看来你受害比我还深,你知道孟醒………”
“叫孟总!”
徐雅微笑着更正她,“记住你的身份,在霓虹洗浴城,你永远是一个前台,我是你的主管经理,孟醒是你的总经理!”
“行了吧。”
何美嘉不屑轻笑,“咱姐儿俩谁不知道谁,非要装这个傻有意思吗?今天找你,是想聊点儿你不知道的,比如,孟醒喜欢玩儿什么游戏,这次带谁去了欧洲……”
“我不想知道。”
徐雅一口打断她,“演艺厅是个欢乐的地方,别让我抽你!”
“别呀!”
何美嘉笑得更恣意,“咱们姐儿俩要是打起来,那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我还有最后一句,信不信由你……”
说着,何美嘉也不管徐雅想不想听,便凑到她耳边嘀咕起来。
徐雅越听越心慌,越听越气愤,终是克制不住情绪,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一记大耳光!
法老差点儿掉了话筒,吃瓜群众的情绪,却因此达到一波**。
霓虹洗浴城的新晋大姐头,当众**小跟班,这一幕可太刺激了!
徐雅知道,大家都认识自己,却并不想解释和避嫌。
如果不是单良把何美嘉拉走,她还能打十个!
演出结束了,客人纷纷离场,徐雅还坐在那捧着手机发愣。
法老挥别乐队的兄弟,轻轻踢了一下她的银色高跟鞋,“想什么呢?”
徐雅收起手机冷冷问他,“你为什么喜欢穿高跟鞋的女人?”
“我是喜欢穿高跟鞋的你,别人穿高跟鞋都走猫步,你那大步迈得虎虎生风,就跟上战场似的,看着就有劲儿!”法老笑得十分邪魅。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变态?”徐雅把一腔怒火,都招呼在他身上了。
法老不服,“这算什么变态?个人爱好而已!哎,不对啊,这不昨天晚上的话吗?你这不都记着呢吗?”
“你说,PUA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徐雅岔开他的话头,试图在他那寻求不一样的答案。
“PUA?呵,不就是你。”法老脱口而出,“又渣又迷人……”
“渣你妹!”
徐雅气得抬脚就踹,却被他捏住脚腕,按在沙发里。
演艺大厅灯光昏暗,气氛迷离,法老薄荷味的嘴唇压下来,又惨叫着蹦起老高。
大厅门口人影一闪,徐雅心头一暖。
是单良,他一定是听何美嘉说了什么,不放心她。
可她宁可跟一个相识只有两天的人,探讨PUA这个话题,也不愿向他倾诉心事!
……
一小时后,街边的大排档。
徐雅和法老,在酒精的催化下,开启马赛克级别的聊天模式。
“你说的PUA,好像跟百度词条是一个意思,可为什么网帖上说的PUA都那么可怕?那些喜欢玩儿捆绑、字母圈的,都是PUA吗?”
“你情我愿的事情,PUA个屁,没玩儿好,瞎矫情呗!”
法老“嘿嘿”一笑,“懂得还挺多……想试试?”
“试你个头!老娘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PUA了!”
徐雅这次真喝醉了,憋在心里的苦闷,都倒出来了。
打了何美嘉一巴掌后,孟醒的微信和电话,开始对她轮番轰炸。
她没有勇气点开查看,也没有勇气接起来,害怕看到真相,更害怕听到解释。
十八岁开始混迹风月场,见多了别人非常态的感情与相处方式,也知道,孟醒除了妻子和她以外,还有小四小五甚至小六。
她本以为自己都能忍,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没有什么不能接受。
可直到今晚,何美嘉踢爆孟醒喜欢玩儿***的事,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就一情感小白。
何美嘉在她耳边轻飘飘一句话,就摧毁了她所有的坚强,甚至想死!
她说,“醒醒吧,我们都被孟醒PUA了!你根本满足不了他变态的欲·望,他也从来都不爱你,跟你上床,只是为了控制你,让你忠心耿耿替他卖命,用你来对抗红姐和你爸,我也被你拖累,成了他的玩物和棋子……”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被PUA的女人吗?”徐雅的酒杯空了,干脆对瓶吹。
法老一把夺下她的酒瓶,“姐姐,就您这样的,谁敢啊?要说你PUA别人,我就信。”
徐雅骂他眼瞎,“老娘是一身风尘不假,可老娘不渣!”
“你渣就渣在,不觉得自己渣!”法老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
徐雅不服。
法老掰着手指头数给她听,“就说昨晚踹我的那小环……这名字真娘炮,是你的舔·狗不?开车送你回家的那个,叫什么我忘了,那一看就是条忠犬吧?还有……”
“还他妈有谁?”徐雅终于炸毛,一杯啤酒泼他脸上,“怎么都他妈是狗?”
“还有我。”
法老笑着,舔舔嘴角的啤酒,“我要做你的小狼狗。”
徐雅瞬间泄气,扔给他一包纸巾,“想玩儿火?不怕我PUA了你?”
“玩不起的才拿PUA当遮羞屁帘儿,小爷只知道不负相遇,我现在就想得到你。”
“死心吧你,我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徐雅一口气喝光杯中酒。
法老不屈不挠,“那我可以让你得到我,我很好得到,你试试。”
“你哪是好得到,你根本就是甩不掉!”
“还没得到怎么甩?你得按流程走………”
凌晨时分,法老在徐雅家楼下,拉拉扯扯不肯离去。
徐雅承认,自己也很喜欢他这张脸和结实的身体,可始终迈不过心中那道坎。
“他是谁?”
法老见她坚贞不屈,终是有些挫败,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地扳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问。
徐雅一愣,“谁?”
“那个PUA,他怎么做到让你这样的女人,为他死心塌地的?说出来,让我学学!”
徐雅哑然失笑,“他有钱,你学得来么?”
法老炙热的眼神瞬间黯淡,咬咬牙放开手,“再见!”
“再见!”
徐雅笑着与他挥手,“好好唱,唱出名了,我去看你的演唱会!”
法老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就此别过。
徐雅回家就把自己埋在沙发里,哭得无声却撕心裂肺,为自己的无能。
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敢做,白长了这一身的渣女气质!
哭着哭着,门铃响起来。
屏幕上,是法老那张年轻又憔悴的脸,“开门,我东西落你这了!”
徐雅看看门口那双沙雕色的大鞋,还是把他放了进来。
法老一进门,就扯开她工装上衣的领口,“我心落你这了,还我——”
徐雅捂了法老好几次嘴,也没能堵住他那句“我爱你”!
“跟我走吧,小爷总有一天会有钱的!”几番激战,睡睡醒醒,法老到了下午还不肯走。
倚在床头,抽了一根又一根烟,轻轻摩挲徐雅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