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是白露山车祸的幸存者？”
黄毅回忆起李发山在图书馆留下的数字，恍然道：“怪不得，他记得车祸发生的日期，2014年4月4日。”
“我也询问过精神病院的医生，这个李发山就是三年前患上了精神病，就是在白露山车祸之后。但这三年来，他除了极度自闭之外，并没表现出别的精神病症状。”
“直到三个月前，李发山突然开始在病院里发狂发疯，他喃喃自语说，有人……不，是有鬼要来杀他！要抓走自己！”
“那之后，李发山就开始变得凶暴和自残，甚至割掉了自己的舌头。接着，他偷溜出精神病院，杀了三个人，又找到了你。”
司徒雪眼神闪烁：“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逃出精神病院，去找你！”
“可能吗？”黄毅摇头说：“我来到S市不过两个多月，而且李发山他要找我，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来到了S市，又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这说不通啊。”黄毅脑子乱了。
但若说李发山不是找自己，那他在图书馆里留下的数字又作何解释，他为什么要留下那些数字？
为什么真的会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自己？
黄毅想不出答案。
“你说的对，说不通。但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或许是有人提供了你的线索给他也不一定，只能说李发山的举动十分离奇，无法解释。”
司徒雪看着自己的手指，接着说：“而且，还有更奇怪的事情。”
“更奇怪的事情？是什么？”黄毅盯着司徒雪。
司徒雪出神地看着自己手指头，久久才说：“我昨天查过李发山后，又托朋友从A市资料库里，调出了三年前白露山坠崖车祸的详细资料——”
“当年白露山车祸发生时，公交车内一共坐了二十个人，有十五人当场毙命，还有五个人幸免于难李发山就是这五个幸存者中的一人，我掌握了其余四人的情况。”
“怎么样？”黄毅焦急的等待答案，他已经预感到，司徒雪会说出一些不同寻常的话。
果然，司徒雪长吁一口气说：“除了刚死的李发山，其余四名幸存者里，已经有三个人死了。这三人死因都很奇怪，有自己在家里被电死的，有失足落河被淹死的，还有一个是被高空坠物砸死的。”
“都是意外身亡，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黄毅喃喃的说。
“而且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当年负责这起车祸案件的A市交通大队的副队长黄田，去年出了车祸也死了，同车丧命的还有三名执法者。这三名执法者，也是当年跟随着黄田，负责白露山车祸案件的队员。而黄田出车祸死亡的地点，你猜是哪里？”
黄毅神情凝重：“该不会，不会是白露山吧？”
“就是白露山。”司徒雪尽量平静的说，但她的面部表情，已经流露出了足够的惊疑之色。
黄毅的身体颓然陷进沙发里，像是突然被抽干了一样：“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说这许多人的死并不是意外，都跟三年前白露山的车祸有关？”
“我的直觉是这样认为的，但我没有证据。但这一系列死亡事件存在了太多的巧合。”司徒雪扫了扫鬓角的秀发：“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当年白露山车祸的幸存者和参与者里，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不想成为下一个李发山。”
司徒雪紧张的望着黄毅：“虽然我不知道为何有那种预感，但我真切的感觉到了，这几天有人跟踪我。”
黄毅同司徒雪对视，许久道：“你肯定是有人跟踪吗？也许，跟踪你的并不是人。”
司徒雪脸色一变，随即说：“所以我更需要找到这件事情的真相，找出一个办法。”
“等等，你方才说当年有五名幸存者，除了李发山和三人死亡外，还有一个人呢？”黄毅想着方才司徒雪说的话。
“他叫黄师，是S市师范的语文老师。”
“我们应该找到他。”黄毅沉声说。
司徒雪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咔嚓！”方才还明媚一片的阳光，突然被一大片乌云所笼罩，黑色的铅块凝结在高空，似随时都会砸落下来。
……
“黄老师吗？”师范门房的老头，仔细瞅了瞅两个人，似搞不清楚这两人的来意。
司徒雪想亮出执法者证，黄毅拦住了她，笑着对老头说：“老伯，我们是黄师班学生的父母，这不孩子这次考试退步了好多名，黄师老师出于关心，让我们来学校找他，谈谈孩子接下来的学习问题。”
“呃，这样啊。”
老头语重心长的说：“这黄老师就是个好老师啊，难得啊，难得啊。你看，这两天省里检查，学校放假，学生都回家了，他还一个人留在学校里备课。你们去吧，他在三楼左拐的302。”
“好的，谢谢您。”告别了老头，黄毅拉着司徒雪，快步进入到了教学楼。
教学楼前两层都是教室，三层是老师的办公室，四层是各种实验室、微机室、语音室、音乐室等等。
学校放假，空荡悠长的教学楼走廊里，看不到一个人影。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走廊外的天空越发阴沉了，隐约有几片乌云挣脱云层而出，像是几张狰狞的脸。
黄毅同司徒雪两人的脚步声，在泛着亮光的地板上回荡，听上去格外刺耳。
两人快步上了三楼，来到302外，黄毅规矩地敲了敲门，一敲门，门向里自己打开了。
黄毅伸进头去，办公室里亮着不很明亮的白炽灯，依次向里是几张办公桌，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还亮着一盏黄色的台灯，看来这桌子就是黄师的办公桌。
台灯亮着，黄师去了哪里？
“刺啦，刺啦！”一阵摩擦声，从办公室深处的小房间里传出来。
黄毅走到小房间门口，问了声：“黄老师，你在里面吗？”
黄毅得不到答复，他索性一把推开了小房间的门。
小房间靠墙位置，一台复印机正在工作，白色的A4纸整齐的被吐出，但黄师并没有在里面。
复印机吐出来的纸张上写着字，黄毅走过去，惨白色的纸张表面，用深红色覆盖着一个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