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慵懒地塞满了城市的每个角落,它少了些许日出时的娇嫩,更没有日落时的苍茫,就像一位和蔼可亲的母亲,在她经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抹温馨的色彩,暖暖的,柔柔的,透着点点烂漫,蒸腾着夏末初秋的幻想。
海姆城依旧如故,城中前的青石板路在经过了多日的雨水冲刷后,也变得乌黑锃亮。房檐下的雀鸟正享受着露水晨光,白发苍苍的老者微眯着眼睛,指尖的烟雾与缕缕香茗交织融合。
无数金芒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映出了片片斑驳,而那些斑驳覆盖在墙壁表面,随着时间渐渐向上。
所谓怠惰,不过是堆积在房间某个角落还未清洗的衣服,不过是拖拉到现在还没写完的工作,不过是修炼途中的昏昏欲睡。简而言之便是:我们明知道某件事该做,但就是拖着不做,并且拖着不做的同时,心中还伴随着强烈的焦虑感与负罪福
与癌症一样,那份怠惰也时刻消耗着我们的生命,只不过它的手段更加温和、友好,也更加悄无声息。
可如果怠惰的终点与癌症一样是死亡,那么它早就销声匿迹了,试问如果我们的身体里存放着一个炸弹,那还会有拖延这种情况出现么。
所以,正是因其并非绝症,我们才轻视它,放任它成长,把它养成了绝症。
多少事情的初衷本是积极向上的,可随着一再放纵,就演变成了失败者的自怨自艾、自暴自弃,最后被拖延细胞传染全身,占领心脏地带,插上了胜利的旗帜。
并且啼笑皆非的是,在整个过程中,我们成功的把拖延发展成了堕落,把堕落发酵为了自闭,又把自闭扩大成了抑郁,最终把自己变成了垃圾堆里的人渣。
这类饶基本操作是,既然拖,就要往死里拖,他们的内心始终坚信着“生我材必有用”的幻想,总是抱着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面孔。
纵使手头上有再多紧迫的事情,也会犹豫不决,总觉得先干哪一件都会耽误了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连改变世界的大事都还没有完成,又怎能去做洗衣买菜这样的琐事;他们连功成名就都还没有达到,又怎能去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他们连心灵伙伴都还没有寻到,又怎能去委曲求全,饮恨吞声。
于是他们便把衣服随意丢放,便把生活过成了日夜颠倒,便把爱情遗忘在了颓废郑
但这样的日子却存在着巨大的副作用,我们总是会在某个时刻,在那一闪而逝的缝隙间,发现自己的四周逐渐萎缩变形,黑暗正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体也好似正在被某种不知名的猛兽吞噬着。
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活着的感官退化到毫无知觉,不想听到任何言论,特别是关于自己的言论。
眼睛也似乎看不到任何光景,仿佛只有四周的白墙才能聊以慰藉。身体只想躺着,嗜睡却又毫无征兆的失眠,几几夜地反反复复,生物钟毫无规律,体内的血液皆寸寸凝固,每个动作都举步维艰。
曾经那满腔热血的冲劲渐渐冷却,淡泊名利也不过成了一种消极的情绪,于是我们开始拒绝爱情,拒绝世俗,拒绝流言蜚语,拒绝与人相处,甚至拒绝一切新鲜事情。怠惰的终点站唯有坠入深渊,这是其最恐怖的隐患,也是演变成绝症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