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允许个体户的政策已经出台有一段的时间,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个体户都是很不体面的工作。
只有那些没有被安排工作,或者是返城知青,没办法的选择。
所以,就算是有人摆摊,也不会大声叫卖。
因为觉得丢人。
李磊就不一样了。
他去过柳城,看到过柳城大街上有人大胆叫卖。
越放得开,生意越好。
据说,第一批在大街上叫卖的人卢星海他们。
现在,卢星河他们开始做大生意,小生意才轮到其他人。
脸面什么的,哪有钱实在?
李雪有些责怪地看弟弟说:“你好歹也是个文化人,有正儿八经的单位,喇叭里都是你的声音,万一被熟人听出来,多丢人呀。”
李磊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这是给大家带来福利!那么好吃的辣椒酱,我不喊出来,他们错过了怎么办?”
姐弟俩正说着,突然有人来询问。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辣椒酱卖?”
这个临街的店铺看起来正在装修的样子,门口摆放着一个桌子,不像是卖辣椒酱的地方呀?
李雪立刻点头说:“对对,我们这里卖辣椒酱,您可以尝一尝。”
李磊飞快地把辣椒酱从箱子里拿出来。
“不用尝了,之前吃过,我们老教授带回来的。听说你们这里有卖,让我过来看看。”这位朴实的大姐一看就是做家政工作的。
“巧了,我们家也是老先生带回来的,也说这里有卖,我们也来两瓶辣椒酱。”
周朗上完课刚走出教室,就看到教室门口有人。
“周营长,首长请你去一趟办公室。请跟我来。”
教室里边的学员认出来请周朗的人。
“这不是林首长身边的警卫员吗?他怎么会来请周教员?”
旁边的人说:“估计是那件事情有说法了吧!”
有人好奇问:“什么事情?”
那人有些神秘地说:“那我暂时不能说,事关重大。”
几个人上来,直接把那人按在桌子上,“你小子,别说话只说一半!快点老实交代!”
“行行行,但我也只是说说啊!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们心里判断。”
“别废话了!说!”
“周教员级别比我们低,为什么能来给我们当教员?而且那场战斗,他身负重伤,却没有立功,你们不觉得很蹊跷吗?”
“你的意思是,军功被抢?”
“我可什么也没说……”
“林首长找周教员,难道是恢复应有的待遇?”
周朗看到林首长,想到的却不是军功的事情,他猜测,应该是四合院的事情有说法了。
林首长看到周朗,就上下打量他,眼神里满是欣慰,最后拍了拍周朗的肩膀,说:“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当年,你来找我,说要去当兵的时候,还一脸孩子气呢。”
“首长,您找我,是四合院的事情吧?”周朗直奔主题。
林首长点头,然后又有些好笑地说:“你上哪里找的那么活宝的媳妇!现在,甘家人出门,只要认得他们脸的人,都问他们房租什么时候付。”
前两天晚上,周朗因为工作的原因,都不能回家。
他知道叶舟接下来要带人去四合院参观,他能做的就是找几个靠谱的人,保护好她,还有那些老同志的安全,防止甘家狗急跳墙。
这两天,他找的人,没有来学校找他,这就证明,事情进展顺利。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过程。
周朗毫不谦虚地说:“我媳妇确实是个宝。”
林首长犹豫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说:“周朗,最近在开会,有不少国外的记者入境,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有些事情只能低调处理。相关部门会把你外祖父留给你的四合院,过户到你的名下。甘家现在已经搬离,下午你去验收一下,然后去办理手续。”
周朗说:“那我得回去跟媳妇商量一下。”
周朗回来的时候,叶舟正在跟蜂窝煤做斗争,她不会点这玩意。
“我来!”周朗接过钳煤块的铁钳子。
叶舟喜出望外:“周朗,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哦~”
她上扬的尾音,又嗲又娇,听得他心痒痒。
炉子点上,水壶放上去,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对她做点什么。
结果她却非常有原则地说:“先洗手洗脸,换衣服。”
周朗进屋的时候发现,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花也都浇过水,甚至玻璃都很亮。
“你怎么不等我回来,打扫的事情,以后等我回家做。”
叶舟说:“不是我做的,是李磊的姐姐。她刚走没多少会,说是辣椒酱和衣服都卖完了,想来拜访我。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搞得最后叶舟都不好意思让她帮忙生炉子,就把人送走了。
说着说着,叶舟把周朗按在沙发上,她顺势坐在他的腿上,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靠在他身上,就仰头看他,说:“周朗,咱妈的四合院,马上就要回来啦。”
叶舟简单地把带老同志们参观的事情告诉了周朗。
表情时而得意、时而讥讽、时而俏皮……
说完,她的双手还环住他的脖子,“周朗,我厉害吧?”
“厉害……”
他也很厉害的……
胡同外面,停了一辆吉普车。
司机往胡同里张望,嘟囔道:“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啊。”
副驾驶座上的人蹙眉,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听说甘启兵那小子,这两天也不太老实……”
司机说:“要不,我去看看?”
两分钟后,司机来到胡同尽头的房门口,耳朵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似乎……有点奇怪。
司机立刻敲门:“周营长!周营长!请问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
几分钟后,周朗带着叶舟上了吉普车,前往房管所。
办理手续的时候,周朗要求,登记他和叶舟的名字。
从房管所出来,周朗谢绝他们送回家,带着媳妇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司机跟另外一个人说:“周营长是个怕老婆的。”
“你怎么知道?”
“先前我在他家门口,好像听到他被他媳妇打了,反正声音怪怪的。直到刚才,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他媳妇用暴力威胁他,让他在产权证上加她的名字。”
“啊?不可能吧?”
“你没注意到吗?周营长上车后,脸色都很不好看,倒是他媳妇,总是差点要笑出声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