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雪人堆得也多,一堆了两个大雪人。
“昊昊把眼睛点上怎么样啊?”
“好!”
许长政抱起许长萧的儿子,来到雪人面前,把小石子按成眼珠。
雪人顿时有了人气,也很精神。
放下孩子之后,许长政又来到福娣身边,手里的石子递给她,“壹书,这个眼睛,你点吧。”
福娣拿起石子,弯腰点上,然后转头看着许长政说:“许大哥,这个雪人眼睛好不好看?”
“好看。”
这会儿他们都在打雪仗,福娣抬头望着许长政的眼睛,笑着讲:“我是照着你的眼睛点的。”
直到一个雪球砸到许长政的背上,他才反应过来,心中顿时有水花四散开来。
雪地里,大大小小沉浸在打雪仗的欢乐中,而这声音传到了安静的书房里。
许长泯听到外面的动静,抬了下眼,看向窗外。
“哥,不如我们也下去走走吧,都看了一上午了,休息一下吧。”
苹果合上文件夹,来到窗前,看见福娣被许长政护在身后,竟有些替他哥不甘。
明明是哥的人啊,怎么和他们玩的那么开心。
许长泯刚出来,不知谁的雪球直朝他砸来,他没来得及躲,直接砸到脸上了。
见状,大家都停下动作,站在原地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昊昊一见许长泯,没忍住,哭了起来。duwo.org 比奇小说网
苹果抬手就去擦许长泯脸上的雪,却被许长泯拦住。
这雪球带了力气,且力气还不小,被砸到的那块皮肤都发红了。
他打眼扫视了他们,刚才还是一片欢声笑语,怎么他一来,就静的不成样子。
他还看见,福娣被许长政护在身后,只伸出一个脑袋,和他们一样,用一样的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看来,自家猫嫌弃他了啊。
耳边是小孩的哭声,眼前是他们投来的目光。
许长泯再次觉得自己是个怪物,然后他开始发出怪异的笑声,眼角也渐渐发红。
见到这样的许长泯,许长萧赶紧抱起儿子就跑,何爵也吓的后退几步,许长容双手插兜,眯眼望向这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许长政更是把福娣护得更紧了。
苹果见状,转身跑进屋里,去找安神香。
玉镯突然冒出:陈福娣,你干了什么,许长泯怎么会突然发疯!
福娣觉得冤枉:我不知道啊,我也很懵逼。
“哎,壹书别过去,危险啊。”
她从许长政的身后跑出来,不顾他的阻拦,来到许长泯面前。
此刻的许长泯已经被黑气围绕,福娣抬手捧住他的脸,和他四目相对。
“许长泯,别发疯,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啊。”
福娣无论怎么说,黑气还是越围越多,她传念给玉镯:这要怎么办啊。
她刚传念完,肩就被他用力按住,然后他弯腰,张嘴直奔她脖子。
嘶。
这个小怪物,居然咬她。
草,都咬出血了。
嘶,他在吸自己的血?
不是说这是邪怨吗,怎么还带吸血鬼技能啊?!
那温热的舌尖舔走伤口外的血,又留恋了一会儿,然后整个头埋在她颈间,一动不动。
福娣将晕倒的许长泯拖回房间,扔到床上之后,她来到镜子面前,查看伤情,伤口已经恢复,但是却留下一片红印子。
偏偏玉镯还贱兮兮的嘲讽:诶,脖子上红是蚊子咬的吗?
福娣没忍住,抬手就是一记暴栗,虽然打不到:滚去把时间静止给我解开!
幸好当时许长政他们都定格住了,不然,她被许长泯那样,还不得被许长政误会啊。
还是解释不通的误会。
吃午饭的时候,老太太时不时的看看福娣的脖子,那眼神充满好奇。
许长泯发疯的样子,都被玉镯从他们记忆里抹去了,所以饭桌上的苹果手里揣着安神香,不知道往哪里放。
许长泯更是黑着一张脸,对老太太也扬不起笑脸。
他脸上的伤也因为福娣的血恢复了,所以老太太才没有唠叨。
福娣也时不时的瞄许长泯一眼,心生疑问,他的记忆不是被抹去了吗,怎么感觉他像是什么都记得的样子。
于是她又再三向玉镯确定后,才松了一口气。
“壹书啊,你这脖子怎么贴了上了创可贴啊?”
老太太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福娣强忍尴尬,“噢,我这是被狗咬了一下,明天就好了。”
啪的一声,他们看向声响处,只见许长泯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莫名其妙。
饭后,苹果将福娣拉到没人的地方质问她:“你知道哥为什么生气吗?”
福娣挑眉道:“不知道。”
“还不是因为你,你是我哥的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打的火热?”
见苹果一脸愤愤不平,她笑了,“你是说,你哥吃醋了?”
苹果没了气势,虚心道:“我猜的。”
他哥就不是因为女人吃醋的性子,没人比他更了解了。
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生气?
“看来,我需要跟你解释清楚了,我其实…”
她话还没说完,苹果就被许长泯叫走了,说是要去贴春联。
这会儿有微光出现,没那么冷,许长泯穿着黑色卫衣,将袖子捋到小臂,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在光的照耀下,闪的福娣眼疼。
玉镯,他现在还生气吗?
还气着呢,但是,好在黑气没有异动。
那就好。
福娣上前主动帮忙,又是递春联又是端浆糊的,妥妥的小丫鬟一个。
收工时,福娣跟在许长泯身后,一直跟他到书房,才开口小声问:“你还生气吗?”
好吧,人家不说话,那就说明还是在生气。
“别生气了,开心起来啊,你想啊,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嘛不开心的过着每一天,何不开心的过着开心的每一天啊。”
沉默,还是沉默。
陈福娣这人耐心一向不强,也最讨厌一问就是哑巴的人。
小邪怨就是一个。
即哑巴,又讨厌。
福娣两步走到他面前,弯腰捧起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强行对视,“我说,让你开心一点啊!”
嗒,嗒,嗒。
墙壁上的指针慢慢走动,大概有20秒,他还是冷着脸,盯着福娣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苹果站在门口,看见屋里的场景,赶紧转身,捂着眼睛说道。
然后,许长泯一把将福娣推开,她没反应过来,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傍晚,有人散步到了许家庭院前,摸黑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抬脚将那门口的雪人给踢碎了。
啧啧,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调皮捣蛋,把人堆得好好的雪人给毁了。
真是可恶至极。
晚上,福娣盘腿坐在床上,对玉镯说:开始吧。
她闭上双眼,来到了白天打雪仗的现场,这次作为第三者,她看的很清楚,也知道了那个雪球是谁扔的。
是昊昊,准确来说是许长容指使他的。
画面里,许长容早就看见许长泯朝这边过来,于是来到昊昊身边,告诉他,这个雪球可以打败怪兽。
于是,昊昊就朝许长泯那边扔去。
一个孩子自然没有这么大的力气,是许长容带着昊昊的一起扔的。
福娣睁开眼,蹙眉道:我要知道许长泯和他家人相处到底如何?这中间一定发生什么事?
让许家人对他敌意这么大。
玉镯点点头,然后用法将福娣带入许长泯的过往。
从他还没有出生,镇上就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师,算出他命里犯邪,是天煞孤星转世,应当将其扼杀在肚子里。
许君清夫妇不以为然,直接将大师赶出镇。
等到他出生时,陈琼难产,生了两天都没有生出来。
有人说,收集山上的露水给产妇喝下,就能得到天地精华的滋养,孩子也就能顺利出生了。
于是,许君清和儿子许怀玉,跑到山顶守了一夜,收集了日出前的露水,结果下山时,许君清不慎滑倒,摔断了双腿。
陈琼喝了露水,果然把孩子顺利生出。
一瞧是男娃,许君清高兴坏了,断了两条腿也是值得的。
他满月时,那个大师又来了,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邪物转世,会克父克母。
众人一听,立马齐齐看向许君清手里的孩子。
最后,那个大师又被赶走了,在大师走后的第二天,镇东许家死了人。
是许君清。
从那以后,方圆几里都传开了,许家的那孩子是个能克死人的怪物。
人人谈之色变。
他一岁时,老太太带着抱着他,到庙里上香,慈悲大师见到她手里的孩子,和那个大师说的一样。
老太太信佛,所以向慈悲大师请教。
慈悲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不如请施主把这孩子交于佛门照养,日日受佛经洗礼,不入红尘,亦不会带来祸患。”
三岁那年,老太太和儿子儿媳念子心切,于是许怀玉带着妻子陈琼上山来接儿子回家。
走前,慈悲大师再三劝导,但抵不过夫妻二人意志坚定,于是,将手里的佛珠戴到他身上,并嘱咐,千万不可离身。
“泯儿,我是妈妈啊,来叫妈妈。”
“妈妈。”
陈琼听了,抱着儿子直接哭了起来。
又两年,慈悲大师正在打禅,手里的佛珠忽然散落一地,“佛珠散,人命出。阿弥陀佛。”
老太太正在家中看着孩子们玩耍,7岁的许长政看上了5岁的许长泯身上的那一串佛珠,两人起了挣扎,在老太太来到跟前时,佛珠已经被许长政扯断了。
与此同时,这边也传来,许怀玉夫妇车祸双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