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方城站在桥头,脸上是微笑。
乐福直接上前起跳,直直扑进于灯怀里,眼泪比话语先行,更咽比任何思念都快。
于灯没料到竟然会看到这一幕,“怎么回事儿?”
钱多站在两人身后,见到于灯没事松了口气。
“是钱多的主意。”方城侧过身把钱多推到前面,“你这个队友可是牟足了劲儿想帮你。”
“是的哥哥。”乐福擦着泛红的眼睛,“钱多跟变异谈条件,才把你弄进来的。”
钱多一副被人夸张又觉得不好意思的表情,挠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条件?”于灯脸色阴沉,完全没有见到他们的喜悦。
方城急忙解释,“钱多跟我们说了,不严重。”
“是的。”乐福在旁边点头为钱多作证,“就是比较复杂,变异肯定不会伤害钱多就是了,你别担心他,你在牢里受伤了么?吃得饱饭么?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人道的事儿?”
于灯眼神扫过钱多,见他连连点头才没有追问。
“好了乐福,我们边吃边聊。”方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的是时间。”
“走吧。”乐福跟在于灯身侧,像往常的每一次任务,只要哥在,心就无比踏实。
春风细雨始终比不上人间情谊,四人在福记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并保证会跟上一次的饭钱一起结,要说老板也是淳朴,在方城一顿游说和乐福的万般保证下,竟也同意了。
四人都穿着各自的衣服,奇装异服,引来不少围观。
于灯话头少,钱多说话结巴,只剩下乐福和方城在说。
话题无非就是那几样,来了什么样的新人,新发现的异能,谁的能量变大变小……工作上的事儿说起来总是带着点消遣的味道。
乐福说着说着,面前的小碟子里就堆满了吃食,小脸煞白又委屈,“哥,我吃不下。”
“那个地方能有什么吃的?多吃点!”于灯面上没有表露,但这话说出来,乐福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低着头使劲儿吃。
方城抿了口酒水,“这个小镇的酒还不错。”
“诶呦客官,这您可是说着了,我们就叫清酒镇子,这酒水在方圆百里那都是出名的。”福记老板亲自来接待,说着喜庆话。
方城点头,“未来百年,这里会是平阳最好的酒商。”
“您这话说的太好了!”老板眯着眼,脸上的笑真诚又骄傲,“希望到时候老朽还能见一见。就冲您这话,这饭菜啊给你打折!”
乐福喜滋滋地从腰间掏出一大块银子,“这个够不够啊?少了我没有,多了也不用找。”
老板立刻招呼来伙计,低语几句,随后作揖,“贵客啊,这银子肯定是多了,我让后厨再给您上几个菜,再来壶好酒,您看成么?”
方城点头,“来吧。”
酒香四溢,月朗星稀,四人靠在窗边,桌上点了三根蜡烛,影影绰绰,昏黄暗影,月光铺撒在放满酒菜的餐桌,莫名多了份意蕴出来。
大厅还有几桌在喝酒吃肉,喧嚣不已,小二肩头搭着干净的抹布,四处忙活着。
方城喝得有点醉了,脸上的笑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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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带了点悲伤,“要是严英还在,说不定我都成他孩子的干爹了。”
乐福喝水的动作一滞,“不会白死的,所有被夺走的东西,我们都要拿回来!”
于灯抿着茶,月光如水,照在骇人的疤痕上。
“该……该走了。”钱多提醒。
“对,我们得出去了。”方城摇晃着起身,“钱多,你啊以后能成大事!”
钱多上次听到这话还是在十八岁的高中毕业典礼上,班主任头都秃完了,拍着自己的肩膀,“钱多,成大事者,非你莫属”,就是后来自己大学、工作,生命戛然而止,没见成什么大事儿,倒霉倒是肯定的。
乐福没喝酒,但吃得都要吐了,扶腰挺肚,黏着于灯不愿走。
“我会尽快出来。”于灯的话简短有效,像是某种宣誓。
于是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过石桥,离开了能量团。
钱多站在于灯身边,“于队……我们得……先去……给变异者……完成心……心愿。”
“什么心愿?”
“你……跟……跟我来。”
十五分钟后,于灯骑跨在低矮的墙头,单手拎着头发发白的老年版少坤,“你说的任务就是翻墙头?”
钱多咧嘴一笑,“差不……差不多。”
少府晚上有巡逻队,钱多搞不定,但有于灯在,这都不是事儿。钱多可算明白身强力壮的重要性,决定回去要疯狂的锻炼身体。
三人见神杀神遇魔弑魔,一路上倒下的家仆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奈何老年版少坤的记忆和反应实在勉强,少府又大得离谱,兜兜转转直到月至头顶,才来到一处宽阔的院中院。
小门两侧是红红的灯笼,石灯顺着蜿蜒小道点了一路,宣告家中有喜,可里外都没仆人伺候,又显得分外安静。
“还走么?”于灯脸不红气不喘,转头问向快要喘成狗的钱多。
“不……不了吧?”钱多速度不慢,但只要少坤指向某个方向,于灯就像是加满油的车一路狂奔,害得他也跟着跑,往往刚到一处还来得及歇口气,少坤的手又指向另一方。
老年版少坤有些呆滞,站在门前不说话,手里的拐杖从来就没放下过,像是拿着武器。
良久,少坤推门,“君君?”
门内有人声,轻微细致不甚入耳,钱多原地起跳扒住墙头准备翻过去,回头却见于灯后退两步起跳,单手撑着墙头直接入院。
一定要锻炼!!
等了好一会儿门才开。
“怎么……这么慢?”钱多推门没推开,疑惑抬头。
“等她出来。”
“等……谁?”
“神婆。”
现在是深夜,这里又是少坤熟悉的地方,钱多脑子再怎么不灵光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变得复杂。
老年版少坤就站在门口,不进不退,垂着头看不到任何表情。
等了许久,直到神婆在院内轻声呼唤,“可是贵客?”
“是!”钱多压低声音应着。
“这位少侠,我能与他单独说几句么?”陈君着浅白衣裙,头发大散,眼角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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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红,脸上能看出巴掌印,指节纤细,不是少坤动的手,可薄裳盖不住脖间的亲密,也挡不住手臂上的淤紫,像是白日还冲着太阳的花,转瞬踩入污泥,挣也挣不得。
于灯关上了门,在门口当个称职的守门神,连带着老年版少坤一起。
钱多看到陈君如此,虽然极力忍耐,但也没控制住惊讶以及怜惜。
“你可找到要找的人了?”
钱多点头,“他……就在……门外。”
“哦。”
院内隔着墙角两米外垒出不规则弧形,种着翠竹,此时春日,正是勃发向上的时候,遮住些许月光,让整个院子显得阴森不少。紧挨着的是石桌石凳,陈君进屋端着茶水出来。
“茶凉了,来喝一杯吧。”
钱多看了眼门外。
“不着急的。”陈君倒好茶水。
“谢……谢谢。”
陈君目光依旧澄澈清明,只是脸上那股洒脱去了不少,“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钱多摇头,他能有什么想问的?
“比如……你能不能回去?”
“能!”钱多很肯定,只要老年版少坤完成心愿,能量层就会消失。
陈君满是惊讶,“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亦不属于这个虚幻的小镇。”
钱多几乎是本能地站起,手里茶杯摔在青砖铺就的小路,碎了一地。
“能……能么?”
陈君低着头,沉吟许久都没说话,“能,可你舍不得。”
如鲠在喉的脏话就要出口,钱多原地转了好几圈,那些话太多太快,一层层积压着他的情绪,反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什么……舍不得。”
“真的么?”陈君微笑,“命中平顺,非富即贵,却被横道切断堕入另世,不甘是真,委屈是真,但路也是真。”
“你……你说……啥意思?”钱多从来没算过命,这话听进耳朵比英语还摸不清楚门道。
陈君只是笑笑并不解答,“日后你会明白,只是你要记住,任何人都背着与生俱来的东西,放弃永远都不是最好的方式。”
“你……你说……清楚!”钱多越着急越结巴,就差跪在地上虔诚地请陈君解释。
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
陈君喝了口冷茶,“叫他进来吧。”
“能不能……说说……清楚……我能……回去的……对吧?”
“万物皆有法度。”
接下来不管钱多如何问答,陈君再也不开口了,直到门外的敲门越来越不爽,感觉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钱多才作罢。
老年版少坤似是有些痴呆,但进门刹那却悠然变成年轻时候的模样,眼神清澈,满是爱意,嘴角疯狂上扬,脸上有着豪门养出来的憨实,像是钱多第一次在神婆门前见的那个富家公子。
“君君~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钱多跟于灯在门口一左一右,空气静默。
“你把我叫来,想问什么?”于灯靠着墙,双手插兜,肩膀微耸,头发剃得只有半毫米,再加根烟就是妥妥的不良大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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