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县。
地处天阳宗西侧,大约三百里,因是八百里凌河的发源地而得名。
关于凌河有不少传说。
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则是关于灵鹤仙子的传说。
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仙子驾着灵鹤从天边飞来,途经当时还是一片荒漠的凌河县,感念当地生民生活困苦,普通人为了一桶水,甚至需要在荒漠中跋涉近三百里,为此许多人因为一桶水死在了半路,因而心生不忍。
于是,拔出头上的金钗生生从荒漠中划出了一条长河,从大地深处引出河流,形成了灵河,因此养活了无数的人。
此地生民感念灵鹤仙子的恩义,遂将地名改为灵河县。
但不知为何,可能是时间久了,灵河县被人叫着叫着,便误传为凌河了。
不管是灵河,还是凌河。
都是河。
这一条河从凌河县起源,流经广林府数十个县城,却是水面清澈,少暗流,十分适合于泛舟。
每天都有无数的轻舟、画舫漂流在凌河上。
各种少爷小姐,在此间泛舟嬉戏,玩得不亦乐乎。
这天。
凌河上便出现了一艘两层的画舫大船,船上宽阔的甲板上,六位身材曼妙的女子在琴音中翩翩起舞。
船头上,另外坐着一男一女,听着优雅的琴声,看着曼妙的舞姿,时不时击节叫好,好不逍遥自在。
对于这种场面,习惯于在凌河上泛舟的人本应习以为常才对。
然而,不少泛舟之人从这艘画舫旁边飘过之时,还是忍不住朝画舫上多看了几眼。
目光始终不离船头上那一男一女。
原因很简单。
这两个人实在太吸人眼球了。
两人都差不多二十岁左右,最多绝对不超过二十二岁。
很年轻。
男的一袭白衣,衣袖、领口镶金边,衬着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孔,如同寒星似的眼眸,当真是帅气逼人,更有丝丝难掩的贵气,尽显卓尔不群。
女的一身罗裙,气质婉约,明晃晃的大家闺秀模样,只是那份容颜,堪称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又是世间绝大多数大家闺秀所无法比美的。
有意思的是,两人在容貌上,居然还有几分相似。
让人简直怀疑,他们并非是情侣,而是某个大家氏族出来游玩的公子小姐,不是兄妹,便是姐弟。
更让人吃惊的是,自打这艘画舫来到凌河。
便有不少狂蜂浪蝶企图登上画舫,结果无一例外,全被那个男子随手丢进了凌河之中。
其中甚至有一位是凌河本地公认的青年第一高手凌玉坤。
年仅二十七岁,修为达到八品巅峰,丝毫不逊色于六大宗派中一些内门弟子。
可即使是凌玉坤,也没能登上那艘画舫,脚尖还距离画舫船舷半寸,就被画舫上的男子隔空击落。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凌玉坤远远不是画舫上男子的对手。
而且对方故意等到凌玉坤还差半寸就可以碰到画舫船舷之时才出手,隔空将凌玉坤击落,分明有着一层戏谑之意。
敢这么做,没有个七品以上的实力,怎么可能?
甚至可能就是六品。
这样的高手,在凌河县可没有。
也正因此,见识到画舫中人不好惹之后 ,那些自以为是的狂蜂浪蝶也便心生忌惮,不敢再胡乱靠近了。
“唉,真是无趣…”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没一个能让我感觉眼前一亮的,也就哪天晚上那个老乞丐还有点意思…”
“可惜,那老乞丐也吓跑了,估计没可能再来自讨没趣了。”
画舫上柳重楼发出了无聊的叹息。
边上气质婉约的女子,给了他一记飞眸。
“那个老人家实力可不比你弱多少,而且他也没有恶意,你就不要再一直念叨了…真的是啰嗦得很。”
“喂,小妹…”
“叫姐姐,我比你早出生一盏茶的时间。”
“呸,柳轻烟…能不能别拿出生时间说事,烂透了好不好,我的名字叫重楼,你叫轻烟,一个重一个轻,谁听了也得当我是大哥。”
“得了吧你,你总是这么说,那才真的是烂透了。”
“不然,还是老规矩,找个地方切磋一下?”
柳轻烟眨巴着眼睛,看着柳重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柳重楼嘴角顿时一抽。
正想开口拒绝,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去。
只见百米外凌河岸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容貌英俊,身材挺拔, 论容颜论气质竟然丝毫不比他逊色,隐隐的还在气度上更胜出一截。
少年来到岸边后,远远地看了画舫一眼,便迈步河面,脚踩着微微的波浪,足不沾水,轻盈而又潇洒从容地走向了画舫。
“我擦——”
“冲着我们来的,又一个冲着你来的狂蜂浪蝶啊,啧啧…”
柳重楼看了着柳轻烟有些戏谑地道。
“我早就说了,你应该带一层面纱的,你非不听…”
“带面纱干啥,我才不带,我又没有长得见不得人,那东西影响我呼吸,要带你自己去带…”
“这一路上过来,那些冲着你来的千金小姐也不少。”
柳重楼闻言得意的笑了:“是不少,可问题是我不拒绝啊,你非要帮我拦着…”
柳轻烟:“……”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就那么欠揍呢,我要是不拦着,你难道还打算出一趟门,给爹娘带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回去?”
“你想干什么?”
“回京城开个百花楼吗?”
“你也不怕爹娘把你打死…”
柳轻烟目光一扫河面,哼了哼:“少废话,赶紧帮我拦着那个家伙,别让他上船,我可不想让人将这一艘好好的画舫弄得乌烟瘴气。”
“急什么?”
“不还有三丈,这么急给人打下去太没意思了,咱应该给人一点希望,让他以为自己可以上船了,再把他打下去。”
“在他最高兴的时候将他打下去,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从天堂跌落谷底的滋味,那才叫舒服咧。”
柳重楼得意的笑着,就是有些咬牙切齿。
丫的!
这家伙比我还年轻,长得比我还帅气,简直就是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