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曹家续嗣

“扑扑扑!”

在曹纤的视野中飞来一只小白鸟,它与曹纤对视一眼后绕了个大弯回来,落在曹纤面前的窗台上。

“我来找何驰的,你安心养胎。”

“公主客气了。”

“才不是和你客气。”

白鸟转身飞走径直落向了何驰的实验室,那里正好是曹纤看不到的死角,琴扬公主的白鸟总是不定时的造访,算上曹纤这次看到的已经有三回了,不过何驰每次都会像打报告一般告诉曹纤琴扬公主来过,一共六回连同上次没让她进实验室的那次也算上了。想着琴扬公主的用情之深,曹纤竟然有些妒忌,更有大大的担忧,现在自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家中之主,夫君多多开枝散叶自然没什么问题,比她身份低的她自然可以一碗水端平,但是这公主将来进府一碗水能不能端平,恐怕就不是她与何驰可以把控的了。

“你!”

“上次正好在做实验,谁知道放你进来会不会打翻什么东西。”

“诡辩!”

“琴扬公主快说吧,来我这究竟有什么事。”

何驰四下环顾,发现附近没人接近后才放下心来。

“京城里流传起了一首童谣:江边好儿郎,当街劈豺狼。获罪不落刑,妻妾家中藏。徒有虚名在,论政吹牛王。南北太平世,闹得河北荒。”

“写得不错啊!”

“是啊,也不知道写的是谁。”

“既然是传到京城,就是说给天子听的。‘闹得河北荒’属于图穷匕现,那河北查粮得罪的太多人了,总不可能一个个去查是谁写的吧。”

盖好蒸馏壶何驰开始点燃炭盆,一边做着手里的工作他一边思考,这童谣写得虽然朗朗上口,但是从气度上来看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而且明显指河北道粮仓一事,很难说编这童谣的人是别有用心,还是在就事论事。甚至这童谣还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既然能将尤、鲁二人称作豺狼,写诗的人甚至有一定的正义感。

“怎么办?”

“找到那厮先剁了他三根手指,再把他吊在槐树下暴晒三天缝了嘴唇,跟着鞭挞五十还能活着的话就送去乱葬岗活埋了。”

“说正经的!”

何驰点完炭火直起腰来对琴扬公主说道。

“如果这童谣害曹纤动了胎气,我当真会这么干。想来从河北传到襄阳也实在太困难了,一定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京城里的事还是要看皇帝的态度,要是我没猜错这么多天大臣已经编排好了上奏等着时机呢。”

白鸟一收翅膀说道。

“你说的不错大臣已经上奏了,只是皇兄没个态度。”

“没态度就是没态度,这童谣说的是谁大家都清楚,又不是巫蛊又不是天动异像,犯不着有什么大动作。”

“你就不想管这事吗?”

琴扬公主一来何驰都无法集中精神了,想着如何把这白鸟打发走,何驰便转了转脑筋,最后想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妙计。

“文曲星灿坠凡尘,出水女儿名洛神。不识人间五谷粮,整天念着蟠桃香,。”

白鸟飞起又落到曹纤窗口,看着曹纤有些惊慌,她只丢下一句。

“本宫回去了。”

转眼白鸟化成一张白纸飘落在曹纤眼前的窗台上。

“这琴扬公主当真对你好。”

曹纤到了夜间终于寻到个机会与何驰说话,可这话一出何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别皱眉,有句话叫做爱屋及乌,女子最懂女子想什么,这份情是盖不住的。”

“那她甘心当妾不就成了。”

“你休要胡来,皇家公主怎么可以当妾。”

“好好好,别生气。小心……小心……”

何驰轻手轻脚的服侍曹纤躺下,他的透视功能现在还无法看到曹纤腹中胎儿的寿限实在焦急的很,以前他也尝试过看婴儿的寿限的确是看不见的,但是曹纤这马上要临产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牵动着一家人的心,现在何驰能聊以自慰的就是曹纤的寿限基本已经锚定在80,无论胎儿如何这个母亲应该不会有大事。

“盯着肚子看也不会立刻出来,你还是去和媚娘睡吧。”

“数着日子也就这几天了。”

“也许……也许……”

曹纤刚想说话,只觉肚子一阵抽痛,看曹纤眉头一抖何驰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半夜生产里里外外都被惊醒了,接生的稳婆庄内就有,更有林还月这个正牌的琅琊医阁医生,虽然她不精通妇科,但是把脉、止血、配几味催产药还是手到擒来的。

“不急!还没到出来的时候,大家快去烧热水,准备起来。”

少容从曹纤房中出来,安抚好众人的情绪。当初何驰设计的内外分离,所以这边再忙也惊动不到客住在客房里的人。生产时何驰被逼着回避,这也是无厘头的规矩,无奈何驰只能去弟弟妹妹的房间里呆着,这两个龙凤胎过了周岁后一天比一天大,现在各躺在一个摇篮里睡得正香,这间婴儿室何驰是经过隔音处理过的,婴儿可以里面安安静静的休息。

“哥!”

“嘘!”

“我看着心惊肉跳的,进来躲一伙儿。”

悦岚也来到这婴儿室之中,这一夜全家哪个睡得着,她打着哈欠坐在椅子上看着在摇篮里的弟弟妹妹酣睡,忍不住连连叹气。

何驰想用透视看着,但是实在是怕出现意外,所以一直不让自己集中精神,焦躁和耐性一直在他心中搏斗,不知道过了多久婴儿室的门被推开,何驰如神经反射一般的跳了起来。思宁站在门口微笑着对何驰说道。

“母子平安。”

曹纤顺产母子平安,当何驰进入曹纤房间时,曹纤已经已经守着孩子睡去了。

“别打扰纤儿了,孩子哭了一阵就靠着她睡了,今晚大家快去休息,明早还要忙呢。”

少容催促着儿子快回屋休息,现在都快四更天了,等天亮了庄子里一定很热闹,全家人都需要用体力应对。

“我守着妹妹就行。”

“你在这里碍手碍脚干什么,自有我守着。”

林还月一点都不给何驰好脸色,她这个医生还没走呢,守夜的任务断然落不到何驰的身上。

也许只是浅睡,又或是听见了林还月的话,曹纤微微睁开双眼,笑着对床前的何驰说。

“夫君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你出力……”

“辛苦娘子了。”

“呆子。”

林还月牙根发酸,少容也赶忙将儿子推出了房间,一家人草草回房睡到天边鱼肚白,便陆续起床操持起来。

最先来看曹纤的是悦岚,昨晚心惊肉跳的感觉没有了,一个小婴儿成了她最稀罕的玩意儿,先前弟弟妹妹出生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不过从何驰的经验来看,悦岚很快就会腻的,也许是天性使然吧。

“0(99)。”

何驰盯着自己这儿子的寿限,一种奇异的感觉浮上心头,这古代能活过五十岁都算高寿了,虽然不排除有自己外公少太师那样活到八十八岁的寿星,但这个小子凭什么一出生直接把寿限拉到99!难道是家族遗传?又或者命中注定的长寿?

何驰左右思考不得解,于是发动了被动,想不通的就干脆不去想。正好有一件事他要与曹纤商量,就是关于这个孩子的名字。

“为什么要随我的姓?”

“父亲不希望曹家绝嗣,你生下个男婴续在曹家族谱正好补上。”

“但是这样何家的族谱。”

“妹妹应该知道,我并不在乎这些。”

曹纤犯着难,不过她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何驰如果把他的想法告诉何劳禄那正好随了心愿,一心想要帮挚友续上族谱的心愿也就了结了。

“只要夫君愿意,我自然没有意见。”

“娘子好好休息,我去和父亲说。”

何驰一出了曹纤的房间,可就没机会和父亲好好说了,三个王爷火急火燎的去襄阳城里买了一堆礼物来庆贺,四里八乡各路乡亲送来的礼物也是五花八门,好不容易喝口茶又看到媚娘大着肚子进了厨房,好不容易把她从厨房请回房间,门外又来了乡绅贺喜。

曹纤庄子上并非缺钱,其实在春天时因为卖鱼露攒了好大一笔,只是去年丰收今年借钱开荒的人多了,光青苗款就借出去了十万贯。余下的钱何驰挪用了一半,还有一半留在曹纤和媚娘处,作为最后应急用的钱存着。因为曹纤多年的运作,襄阳方圆百里都有她的善名,故而这次产子惊动的人可就广了,还有以前的工坊、布庄的掌柜都以私人名义买着送来的礼物。光是这些礼物就足够堆三间土屋。一天之后何驰干脆直接将各种吃食、糕点交给思宁拆开用来直接用来接待后来的客人,这夏天东西坏的特别快要是存仓库没几天全要坏透。

也趁着这波人气,庄里每天要点五桶豆腐脑,那十个小工越发熟练,大家轮着接待客人,反正不管是谁来了喝过茶后就递一碗豆腐脑上去。

忙了足足七天,何驰终于缓过劲来,这才说起孩子起名的事。

三位王爷和李铮看了七天热闹,那二刘也在庄上帮了七天忙,这倒便宜了他们两人,豆腐的手艺都被他们学去了。定了孩子的生辰是七月十一子时,终于要定名字了,抱着小婴儿曹纤坐在床头听着室外众人议论纷纷。

“这里三位王爷为大,若是不弃给这孩子赐个名吧。”

何劳禄自然尊重皇族,而且古来有达官显贵给孩子赐名也算一段机缘。三位王爷之中对取名有兴趣的也只有齐王,他摇着扇子看着何驰问道。

“我说外甥啊,这可是你家长子,你就愿意便宜了曹家。”

“王爷说什么便宜了,他老子还是我,不过家里多个姓罢了。”

“你们父子都这么豁达,真是……”

齐王摇了摇头,这何劳禄与何驰真有不少相似之处,既然人家都没有意见,他也就顺了人情摇着扇子望向窗外。

“夏夜所生,那一晚我记得晚上夜空无云,观北斗时天枢星特别明亮,那就取这星辰之名,叫他曹枢如何。”

众人满意纷纷点头,不过孩子长大之前还要取个贱名,为盖住小儿的福气避免早夭。

“这小名就叫豆豆吧,也正不枉我们吃了这九天的豆腐。”

齐王赐名,何家自然欢喜,不过就在众人喜悦之时,刘季狂奔着上了楼。

“主上!唐家小姐丢了!贼人发来信,要拿钱赎人!”

喜悦被这坏消息冲散,就连曹纤都听到了这事,心中祈祷唐雨溪不要出事,唐莹听到有些眩晕思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只见刘季把信递到何驰手中,何驰打开信一看大呼不妙!

“遭了!”

何驰将信捏在手中,齐王和岭南王还是第一次看到何驰这般迟疑,想必山贼要求的赎金不少。

齐王急切的问:“贼人信中说了什么?”

“钱是其次,要我亲自送钱过去。”

岭南王却非常疑惑说道。

“这江陵、江夏去年已经扫荡过贼寇了,怎么还有贼人出没!”

“诸位稍安勿躁,刘季你先返回乌林安抚妻儿不要轻举妄动。既然是冲我来的,那我就去会会他们。”

思宁跨上一步看着何驰说。

“可不能莽撞,带上陈术再与刘国勋和刘飞一起走吧。”

“这样劳师动众,你不怕山贼看到有旁人就把肉票撕了。既然要我出面,他们绝然不会动唐雨溪分毫。”

“可是你!”

“信我的话,必不会是大事。”

何驰也不由多说,进了曹纤屋中安抚了几句,取了几张百贯银票便下楼提枪。正在挂马鞍的时候,赵蓝若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马厩旁。

“赵小姐有何指教?”

“这明显就是冲你来的,唐雨溪就是个饵,她现在生死难料,何必再搭上你的性命。”

“原来赵小姐是这么想的,我却以为不然!此贼人指名要见我,一定另有隐情。”

“如是这般应该派人去查清楚,你岂可妄动。”

“时间紧迫我也不与赵小姐辩驳了,以后如果有空我们再谈过。”

何驰不再分神,装好马鞍挂好弓箭提枪上马,刘季已经先行一步回了乌林,而刘国勋和刘飞得到思宁的消息后连忙放下手中的豆浆,一切准备妥当足足晚了何驰半个时辰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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