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秦孝宿舍。
简陋逼仄的宿舍里,叶翰阴沉着脸,伫立在一角。
见得秦孝黝黑的脸庞涨的通红,如此激动的辩解,叶翰多少有些意外。
叶翰开口问道:“你说的爷爷,可是黄石村的村长?”
他声音像寒冬里的风雪,无情的席卷所有,使得闷热的宿舍,仿佛都冷了几度。
“对!大人怎么知道的。”秦孝瞪大了双眼,一瞬间有些慌乱。
叶翰挺直腰杆,双手背在身后,淡淡说道:“因为,是他叫我来的。”
这话说得平淡无奇,但在秦孝耳朵里,就像是一道平地惊雷蓦然响起。
“扑通”一声,秦孝脸色一变,膝盖一软,吓得半跪下来,他慌慌张张的说道:“大人,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见他神色如此慌张,难免起疑。
“是非对错,你跟我回一趟黄石村便知。”
叶翰右手探出,握住秦孝手腕拖拽而起。
秦孝只觉手腕多了个金箍,顿时手腕酥软无力,正想反抗。
叶翰的大拇指轻按穴位,一道真气从他手腕经络遍及全身,触电般的感觉袭来,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软塌下来。
叶翰不顾他的丑态,拖拽着他出了门,从走道穿过。
走道两边的宿舍,频频有人透过窗户探头观察,可无人敢上前阻拦。
走下楼梯,来到马路边上,叶翰招手示意,很快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在面前。
他拉开后门,先将秦孝推了进去,再挪了挪屁股,自己也坐上了汽车,期间手腕一次没松,秦孝是想说话都说不出了。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右眼直跳。
刚他看见路边有人打手势候车,他便缓缓开了过去。
恰巧一辆白车拦在了前边,挡住了他的视线,等他停在那人边上,发现不对劲后已经来不及了。
“今天出车前右眼一直跳,古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不信,今天就遇上了。”
他心里不断臭骂,可也只敢骂那辆白车,不敢骂身后的乘客。
谁知道是什么狠角色,万一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一刀把他捅了,他找谁说理去。
都说客户是上帝,这次真来了个上帝,他却服务不好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把乘客放眼里,没想到今天遭报应了。
“这位大哥…您要去哪啊?”司机看着后视镜问道,他不敢回头,怕触了上帝的霉头。
“黄石村知道吗?”叶翰看了看身旁惊恐的秦孝说道,“我带这位小哥去探亲戚。”
一下子,司机冷汗直流,后背发凉。
“哎哟妈呀,黄石村前几天全村人都死完了,他探啥亲戚啊,不会是探鬼亲戚去了吧。”
心里想个不停,嘴上却不假思索的答道:“晓得晓得!我马上出发。”
瞬间他老司机附体,脚一踩,油门轰鸣一声就上路了。
一路上,司机两手死死握住方向盘,余光时不时的瞥向后视镜,神情极为紧张,连交通交规都遵守了许多。
生怕上帝一个不满意,就叫上他那鬼亲戚来害自己。
一路无话,黄石村很快就到了。
司机啥也没说,打开锁便让叶翰二人下车。
至于车费,开什么玩笑,上帝的钱你也敢收?
他巴不得早些把上帝送走,好回家休息一趟,出一趟车差点把命给出掉了。
叶翰没多说什么,掏出五百元东方币放在后座上,带着秦孝下车了。
见叶翰二人下了车,他立马猛打方向盘,掉头狂奔回去,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回到家里停车场时,才发现后座上还落下了五百元车费。
司机不由心生感慨,“没想到现在上帝还挺讲规矩的,坐车会给钱啊。”
……
黄石村前。
叶翰带着秦孝来到黄石村前,与上次一样,面前的村子被一团浓雾所包围着,荒凉,残破不堪。
一旁的秦孝看到村子的一刻,身子宛如烂泥,倒在地上,意志全无。
哪怕叶翰不再施加真气控制他的身体,他都不再会反抗。
漫天的黄沙飞舞,空气中仿佛多了层幕布一般。
叶翰眉头微皱,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子。
一只手栓在秦孝手腕上,就这样拖着他前进。
秦孝的身子紧贴地面,同地上的沙粒,石块所摩擦,很快就多出了几道血迹。
但他一言不发,彻彻底底的死心了,任由叶翰拖拽着他走进那片浓雾之中。
随着两人走进浓雾。
叶翰只觉天旋地转,他瞪大了眼睛,脚深扎地面,抵抗着这股力量。
待眼前景物平静下来时,他已到了村长屋内。
“秦孝,我给你带来了,赵珊在哪?”
叶翰将一旁的秦孝拽近些,以免人质交换吃了亏。
只见村长手一挥,黑暗中突然弹出一个身影。
叶翰定睛一看,正是赵珊。
不过自己倘若原地不动,恐怕还勾不着她。
他心下明了,看来是村长故意使坏,他本可以交到他手上,却非要玩一手花的。
叶翰心如止水,运气一吸,手掌心好似多出一股磁力一般,将那个身影隔空吸近了几分,伸手一揽,挽住赵珊的腰放了下来。
他手指一探鼻息,见赵珊尚还活着,便将身旁的秦孝丢了过去。
秦孝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随后跪倒在了村长面前。
“爷爷,我知错了。”
当他见到村长的那一刻,他心知,自己是活不下去了。
但在临死前,还需要把事情给说清楚。
村长缓缓站起身,来到秦孝面前。
此刻的他脸色阴沉,加上面部的老人斑,更显得阴森可怖。
“我的好孙子,你何错之有啊!我只不过想把你请来,让你多陪陪我这个老头子罢了。”
“绝不是有什么歹意,要把你千刀万剐,尝遍世间疾苦。”
闻言,秦孝身子微微一颤,面若死灰。
他低垂着头,沮丧的说道:“我,我也想救你,可是无能为力…”
“都是借口,借口!”
不等秦孝说完,村长低吼的打断他的话。
“你虽然名字叫秦孝,可没见有半分孝顺,都怪你,才害我的惨死!”
村长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他高高举起枯槁的右手,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