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骥快马加鞭,上回行了三天的路程,这回一天就抵达。他不止在东郡查探,又去周围偏僻村落瞧了瞧,尽管比不上受灾之前,也确比之前食不果腹的景况好了不少。
午间,东郡郡守差了人来客栈邀他用晚膳。东郡郡守分明有包庇下属为非作歹之嫌,却并未被祁子墨所惩。
祁子骥有些想不起来东郡太守的样貌了,又遇上人相邀,他也就及时去赴了约。
“昭王殿下到来,令此楼蓬荜生辉啊!”为首的白须老者徐徐又拜。
“不必多礼,既是郡守设的私宴,也无需拘束,当寻常宴席就是。”
“是,您请上座。”
“既是寻常宴席,子骥哪有喧宾夺主之理,自是郡守大人居主座。”祁子骥发了话,郡守莫敢不从,其余人等也一律随他入了席。
一时间歌舞大作,觥筹交错,来往官员轮番敬酒奉承,珍馐美馔流水似地呈上来,列于方寸之间。
祁子骥扫一眼面前小桌上的菜肴,虽然没有奇禽异兽,却也穷极海陆之珍。
酒过三巡,数个作陪的官员拥着方才还在翩翩起舞的薄纱女子。
祁子骥无心寻人麻烦,加之没有律令规定不许官员入风月寻消遣,他即便觉得碍眼,也不能发作。
先前在祁子旭府上中药让他又提了几分警惕,只在开席时饮了几杯清酒,而后便冷眼观着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满口为民谋福的地方官尽显丑态。
也正因为他默不作声,许多人的胆子越发大了,还有指名道姓要随扈去将风月之地的女子接了来的。
方才起舞的舞姬大多着蓝色薄纱裙,有寥寥几名穿红色纱裙的似在中间舞着,祁子骥并没仔细去瞧。直到两个红纱裙的姑娘一左一右在他身旁倚跪。
“大人,您饮酒呀!”“大人,您瞧瞧!这猩脑可稀罕得很呢!”
两名女子的身上传来浓烈而奇异的香气,蔽体的薄纱只将将遮住胸前及腰臀之处,其余的地方一眼便能瞧见若隐若现的肌肤。
“下去。”他按捺住不悦,冷声道。
两名舞姬显然是遇上过这般少年郎,出仕时间不长,生的也俊朗,在旁人面前自是要端拿着的。
“大人,此处人多,换一处奴姐妹二人再好好伺候大人!”
这舞姬矫揉造作的嗓音直教祁子骥泛恶心,“滚开!”
两名舞姬对视一眼,同时识趣地退开了。
再瞧那些醉意浓重的官员,与舞姬喂食、调笑的已算克制,还有探了手在那些舞姬衣物遮蔽得住的地方探来拭去。
祁子骥不禁疑心,若是他不在场,这些人是否要当众上演活春宫。
他正准备离席,又来了几个以轻纱掩面的姑娘,拜了郡守后才纷纷取下面纱。为首那个与一众浓桃艳李的女子不同,她长得素雅,身穿浅绿绣着白玉兰的长裙。发髻梳得也简单,周遭别了几朵璎珞,斜斜一枝簪子簪在发髻中。
祁子骥立时想到了昭王府中的那个小祖宗。
与她成亲之后,两人没有分别过这么长的时日,还真有些想她。心中暗下决定:下回无论她怎么撒娇卖痴,都得把她带上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