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扶你起来!”过了一会儿,盛湛才伸手抓着沐棠的胳膊,帮助她慢慢站起来。
泪水汪汪的沐棠一手被盛湛抓着,一手揉着疼得发麻的额头站了起来,她斜眼瞧了一眼身边的人,“你……你松手吧……”
这武夫下手没轻没重的,她胳膊都被抓疼了。
“好……”盛湛听话地放下了手,而后跟在沐棠身边走向了一侧的小敞椅。
沐棠捂着额头往小敞椅上一坐,顺手扯了一张摆放在小桌上的巾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你……还好吗?”盛湛见沐棠表情中带着丝丝怨气,不擅长说好听话的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耿直的实话到嘴头还是拐个弯,“我……还行……”
“那就好……”
既然沐棠表明没什么大碍,盛湛便拉来了另一把椅子,与沐棠坐了个面对面。
盛湛不是个会主动找话题的大直男,沐棠亦是碰到陌生人就犯社恐的性子,二人就这么相对无言,一个紧盯着疼得呲牙咧嘴的妻子,一个表情扭曲地低着头掩饰尴尬。
最终,二人的沉默被做事回来的小丫头们给打破了。
“王妃,您醒了呀……”甜桃与酸杏一前一后入内。
眼尖的甜桃见沐棠一直捂着额头,惊得快步冲了上去,“您的额头怎么了!”
沐棠挪开了捂着额头的手,俨然被撞地发红发肿的额头出现在了甜桃面前。
“您怎么伤成这样!”甜桃惊呼,“酸杏,你快些去床头取药来!”
酸杏得令,便快手快脚地去为沐棠翻药。
甜桃一遍替沐棠查看着伤口,一边偷瞄着在对面满面严肃、板正坐着的盛湛,她心想:莫非是战王对王妃动手了?
这个念头一出,便很快被掐灭了。
方才战王才修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地送往京城给大病初愈的王妃撑腰,如今又怎会舍得对王妃动手呢?
酸杏送药过来之后,甜桃接过药膏,用无名指挖了一大块白若脂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搽在沐棠的脑门上。
冰凉的药膏平敷在红肿的伤处,沐棠觉得发热发疼的额头好了些许。
“您可不要让额头碰了水……当心留疤……”
盛湛一听,眉头夹得更紧了,“什么?会留疤?”
“可能会留疤……王妃额头上有一道小口子,刚才都渗了血了……”甜桃如实答道。
瞧着沐棠那高高肿起的额头和她疼得直落泪的小鹿眼,盛湛心中很不是滋味。
“抱歉……都是本王的错……”盛湛抿着唇,想要走上去瞧瞧沐棠额头上的上,但一想起沐棠是因为害怕自己才受的伤,这个念头刚冒出便被否决了。
“不怪你……”上好药的沐棠低头揉了揉眼睛,瞧着可怜兮兮的。
大抵是看出两位主子之间的尴尬,甜桃连忙道:“都快要巳时了,王妃您快些更衣用早膳吧!”
“好嘞……”沐棠偷偷瞥了还端坐在对面的盛湛一眼,正巧盛湛也朝着她看了过来,男人的目光过于锐利,沐棠心虚地低下了头,只在心底祈祷着这人能够快些离开。
许是能体会沐棠的尴尬,下一秒,盛湛起了身,临走前,他道:“待王妃换好衣裳本王再过来。”
盛湛一走,沐棠顿时苦着一张脸。
“他看着好凶啊!”
生怕隔墙有耳的两个小丫头低着头,不敢说话。
沐棠见两个小丫头话都不敢说,不禁好奇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他找你们麻烦了?”
“殿下方才责怪奴婢与甜桃姐姐没有看好您……”
酸杏才说了一半,便被甜桃瞪回了后半句。
“他罚你们了?”见两个丫头不大乐意说,沐棠便开始软磨硬泡,“说嘛说嘛……咱们仨谁跟谁啊!”
最后,被磨得没办法的甜桃叹息道:“殿下为了罚我们没有照看好您,扣了我们三个月的工钱和过年的赏钱……不过奴婢对此已经知足了……起码,殿下没有要了奴婢的命……”
沐棠原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想来想去还是闭上了嘴。
原主的死固然与两个小丫头的失职脱不开关系,她一个后来人万万不可在这件事情上圣母心泛滥,她没有任何资格与立场去替原主央求战王收回对两个小丫头的惩罚。
……
沐棠更换上桃夭色刺绣妆花裙后,再由两个手巧的丫头帮着梳了一个简约又不失美感的发型后,厨房的丫鬟们也准备好了早膳。
原本说还会过来的盛湛也在沐棠入座准备用早膳的那一刻入了内室。
“伤如何了?”盛湛仔细地瞧着沐棠的额头,眼见着那额头高高肿起,像书上画的寿星公。
沐棠下意识伸手要去触碰额头,“没什么大碍了……”
“别碰!”眼疾手快的盛湛拉住了沐棠的胳膊。
又被陌生男人抓了胳膊,沐棠浑身难受,她稍稍用了点劲儿,让胳膊逃离“魔爪”,“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注意到沐棠对自己的抗拒,盛湛眸光暗了暗。
沐棠被盛湛盯得头皮发麻,碍着这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和两个充当无声背景板的小丫头,她只得干巴巴笑道:“呵呵……吃饭吃饭……”
眼见着沐棠怕得都不敢看自己了,盛湛有意缓和一下气氛,他将手伸入外衣襟内,从衣中缝的小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沐棠面前。
“这是舒淤膏,每日两次,一次一粒黄豆大小便好。”
面前突然出现了个小巧精致的小药瓶,沐棠一愣,随后听话地把东西揣在了兜里,再低声道:“谢谢!”
盛湛轻咳一声,“吃饭。”
正巧沐棠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声响,她从善如流地伸手取过托盘中的大碗小米粥放在面前,再插上调羹,细细品尝。
见本属于自己的大碗被沐棠端走并且吃了一口,盛湛也不好开口要回来,只得将托盘里剩下的小碗粥端给自己品用。
见沐棠霸占了属于盛湛的大碗,站在后头待命的甜桃与酸杏急得连连清嗓子。
怎知沐棠没将小丫头们传出的清嗓子声当回事,只知道埋头苦吃,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而盛湛却是微微侧过头,睨了两个丫头一眼,那两个丫头顿时噤了声。
“别光喝粥。”察觉到身边的妻子一直吭哧吭哧地喝粥,盛湛好心提醒道。
吃得小脸泛着淡淡红晕的沐棠从小米粥的热气中抬起头,眼中有着淡淡的迷茫,似乎是没听懂盛湛话中的意思。
“想吃什么菜自己夹,本王不会吃人!”盛湛疑心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