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彰都发话了,容骊身边的老嬷嬷只能前去寻找几个丫头去膳房将膳食送过来。
待佳肴上桌,六人坐定。
容骊嫌弃盛明彰,不愿坐在他的身边,奈何他两个儿子躲得快,只留了个盛明彰身边的位置给她。
“我身子不爽快,先歇着去了。”
在盛明彰愤怒的怒视下,容骊大摇大摆地往殿后离去了。
“朕还在这儿呢!居然这么嚣张!”盛明彰怒拍饭桌,桌上倒好的美酒溅出来了些许。
沐棠与文清池面对面坐着,一同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盛明彰辈分高,头一个拾起筷子夹菜,他煞有其事地轻咳了一声,“算了,朕就不与一个不懂事的妇人计较了!都吃吧!”
盛明彰在场,没有人愿意说话,只是自顾自地低头用膳,现场的气氛诡异得有些过分。
见沐棠总是光吃米饭不吃菜,盛湛便伸手夹了一块排骨放入沐棠碗中,碗中突然出现一块排骨,沐棠有些错愕。
盛湛低声道:“不要只吃饭不吃菜……”
“谢谢……”
儿子儿媳之间的互动自然是没有逃过盛明彰的眼睛。
他拧眉,“身为男子怎么能夹菜伺候妻子!成何体统!”
盛湛知道盛明彰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他垂眸吃饭,沉默不语。
“怎么?朕还管不了你了?”
沐棠忐忑地微微抬头,偷偷瞥了一眼盛明彰的神情。
毕竟是个久居上位者,虽说昏庸又无能,但几分威严还是有的。
如今她是战王妃,与盛湛是夫妻,夫妻一体,若是盛湛出了问题,那她定然要跟着遭罪。
有时候,适当示弱也是一种智慧。
沐棠举起筷子,就近夹了一块羊肉放入盛湛的碗中,“殿下也吃,妾身能照顾好自己……”
一同生活了那么久,盛湛自是知道沐棠不是会轻易示弱的性子,他刚要说些什么,沐棠便摁住了他的手,轻生道:“殿下,父皇方才同你说话呢,你先同父皇认个错吧……不然,父皇该动怒了!”
沐棠都开口了,盛湛自然是听话。
“儿臣知错。”
虽然他不知道给自己的妻子夹菜算什么错。
盛明彰扫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沐棠,冷笑道:“算你有眼力劲儿!”
“儿媳会好好服侍殿下的,父皇宽心……”
“太子妃也学着点吧!”
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文清池忽然被提及,她只得不情不愿地学着沐棠的模样为盛澈夹菜。
“殿下,你也吃菜!”
文清池给盛澈夹的是一直白灼大虾。
盛澈望着碗中的大虾有些无奈,“谢谢……但孤吃虾会起疹子。”
文清池沉默,她默默将大虾夹回自己的碗中,再夹一块清蒸鹿肉给她,“妾身粗心,太子殿下莫怪……”
沐棠看着对面那对夫妻的互动,心中也明白了些许——大概,这也是一对塑料夫妻,彼此之间好像不太熟悉。
“做妻子的还不知夫君爱吃什么,太子妃似乎是不太称职啊!”盛明彰知道儿子不是颗软柿子,便捡着儿媳妇挑刺。
“太子妃照料孩子辛苦,自是头昏脑胀,父皇切莫责怪太子妃,往后儿臣也会多承担照料孩子的责任……”
又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盛明彰深吸一口气。
罢了……
——
因着发觉自己无法在晚辈面前搅和事情,盛明彰憋着一肚子怒火用完午膳便借口离去了。
盛明彰一走,几人顿时觉得空气新鲜了不少。
“王妃为何让本王道歉……本王又没做错事情!”盛湛再度想起方才的事情,只觉得浑身不痛快。
“弟妹做得对!”盛澈是认可沐棠的做法的,毕竟如今还不是与盛明彰撕破脸皮的时候,“与父皇作对对咱们来说不是件好事。”
“知道了……”盛湛依旧闷闷不乐的。
“弟妹也不必因为父皇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他总是喜欢对妃嫔儿女呼来喝去的……”文清池生怕沐棠心中不舒服,便开口疏导她。
这个封建时代中,人们总是将“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奉为圭臬,沐棠早早地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一笑,“皇嫂不必担心我……我没事的…”
“既然母后歇息去了,那咱们也回府吧……省得一会儿父皇又将咱们抓去做事!”
几人也觉得在宫中呆着并非什么聪明之举,便吩咐宫人前去备车。
“皇兄,我要去医馆一趟,您与皇嫂先回去吧!”
盛澈上下打量了盛湛一眼,他关切问道:“怎么了?可是你身上有伤?”
“脚趾头疼得很……该去寻个会治脚的郎中处理一下扎入肉中的脚趾甲!”
这个描述让沐棠听得耳熟。
她眼前一亮,“殿下是不是得了甲沟炎?”
未来人也爱看甲沟炎患者让修脚师父用刀削去扎入肉中的指甲并挤出脓液以达到解压的目的。
“甲沟炎……王妃都是这么叫的吗?”
“我陪你去吧!”
沐棠愿意陪着自己,盛湛自然是乐意。
——
京城最好的医馆在距离皇宫两刻钟车程的地方。
京城医馆能治疑难杂症、可售全国难寻之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爱去那儿看病抓药。
因此,京城医馆的楼体竟然华丽得像是酒楼……
夫妻二人一入内,有眼力劲儿的医馆掌柜便立即迎二人入内,询问过盛湛的情况后,掌柜便为盛湛安排了个最擅长治疗足部问题的郎中为盛湛诊治。
接下来的流程,沐棠很熟悉。
盛湛跟大爷一样半躺在铺了一层软垫子的躺椅上,需要治疗的脚搭在前方的小矮凳上,那负责修脚的郎中坐在矮凳后,手握一把锃亮崭新的削甲刀等着为盛湛削指甲。
治疗甲沟炎与看修马蹄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爽感。
沐棠情不自禁地走近了几步,好在不想被人误认为变态的心理控制着她,不然她能再凑近几分。
“王妃……你别凑这么近,一会儿会挤脓流血……”盛湛伸手拉了拉沐棠的裙摆。
“我不怕!”沐棠拍开了盛湛的手,专心致志地坐在掌柜送来的小凳子上看郎中给盛湛修脚。
郎中一手握着盛湛的四十五码大脚,一手握着削甲刀,煞有其事地研究着盛湛的脚,“殿下常年征战,不大注意足部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