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犹如水银,倾泻在住院部大楼上。
透过淡绿色的纱帘,它俏皮地钻进病房。
大灯早就关闭,病人们各自开着床头小阅读灯。
病友和家属,围着张小虎热议不停。
好容易和他们聊完,张小虎赶紧抽身回到李方舟病床前。
“感觉怎么样?”
张小虎摸了摸他额头。
少年的额头还有些烫。
偶尔低烧,自从住院之后,李方舟就一直如此。
即便是张小虎的药,也没能做出太多改善。
他知道,这是李方舟自身在和侵入体内的病菌做抗争。
张小虎也知道,自己没法做更多,只能用药来给李方舟做武器。
“我好多了,张大哥,谢谢你!”李方舟说着说着,眼睛又红润了。
“没事,男子汉大丈夫的,不用老说这些。”张小虎呵呵一笑,“你妈那边也别担心,她很快就会来这里陪你的。要不了一个月,你俩就能出院啦!”
“真的么?”
“嗯。”张小虎知道自己在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就算是他,也要花一年半载,才能让这个年轻人和他母亲恢复,而最终恢复到怎样的程度,张小虎也不知道。
其实他不比李方舟大几岁,却老成的好像个慈祥的老父亲,带给李方舟极度安全感和舒适感。
病房外,一双眼睛透过小窗口,密切地关注着他们。
张小虎感觉到什么,抬头看去,那双眼刷一下闪过去。
虽说动作挺快,但张小虎还是认出来:“那不是刘波么?老监视我干嘛?无聊!”
转天,李龙生来到医院,接替张小虎的班。
“你又要长途跋涉回家去,又要在这里照顾病人,身体怎么吃得消?”李龙生给他带来了大肉包子,肉馅足足的。
俩人站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室,一个抽烟,一个吃肉包子。
张小虎一口塞下半个肉包子,呵呵一笑:“这肉倒是挺足的,馅儿味道调的也不错,可是肉质不好啊!”
“你倒是挑剔。”李龙生说,“没办法,我要上班,现在又要照顾堂弟。”
“辛苦了,等下次来,我给你带半头猪。”
李龙生只当他是开玩笑。
张小虎三下五除二,把五个肉包子都塞进肚子里。
“我去,你饭量这么大!”李龙生目瞪口呆。
他自己包的肉包子,分量十足,一个包子有成年男性拳头那么大。
五个大肉包子,居然不到五分钟就被张小虎吞了。
“哈哈!”张小虎笑,“没办法,最近好饿。”
配置药材,他耗费了很多的灵雨,化雨术就跟不要钱似的使用,不透支才怪。
“对了,昨晚刘波来了,往后你要小心哈!”
张小虎把昨晚的事跟李龙生说了一番。
“嗯,你也是!”
俩人聊了几句,张小虎就离开医院,回酒店呼呼大睡。
吃饱喝足睡够了,精气神也恢复了七八成,他又变得生龙活虎。
晚上7点,接到女友刘紫函电话。
“虎子,你还在蓉城吗?”刘紫函问。
“昂,不在,咋啦?”张小虎也学会开玩笑了。
“啊?!”刘紫函深深的失落,透着手机屏幕都感受得到,“哎!我还以为你在,本来明天的飞机,今天马不停蹄就回来了。”
“为撒?”张小虎故意问。
“你说呢?还不是想见你。”刘紫函幽怨地说。
张小虎心怦然一动,很想把刘紫函抱进怀里亲一口。
“那我们就见一面吧。”
“你不是回家了吗?”
“再飞回来呗,唔,大概一个小时,我去你宿舍接你啊!”
“喂……”
刘紫函很是奇怪,还想问清楚一点,张小虎却‘蛮横’地挂断电话。
一个小时后,他果真出现在刘紫函宿舍门口,敲开门,看到刘紫函,露出憨憨的纯真笑容。
刘紫函诧异万分:“你、你不是回家了吗?”
“昂,为了见你,特地坐火箭飞回来了。”
“你……好坏啊!”刘紫函意识到男友是在开玩笑,心中充满喜悦和幸福,“等我一下!”
她飞奔回房间,稍微收拾一下换了件衣服,拿起包包就冲出来。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看电影去!”
张小虎带着刘紫函,吃吃喝喝玩玩,从8点不知不觉到了十点半。
“该送你回家啦!”张小虎牵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两人漫步在街道上,灯影摇曳,氛围很美。
“不想,陪我去公园走走吧。”
刘紫函舍不得离开他,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张小虎苦笑:“时间太晚,我怕不安全。”
“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刚好旁边是公园,刘紫函拉着张小虎走进去,绿树成荫,白天很美,晚上别有韵味。
只不过,这是一种暗黑风格,公园里有两盏路灯坏了,导致一大片黑影笼罩着。
普通人是不敢过去的,可张小虎也不是普通人。
既然女友这么要求,他便大着胆子,带着刘紫函在幽静的公园里漫步。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冷笑声:“哟呵,这里还真有不怕死的老表啊!!”
刘紫函吓一跳,原本她正想跟张小虎说些私密的悄悄话,倾诉别后相思呢,这声音忽然出现,又在背后,令她毛骨悚然。
张小虎倒是淡定。
其实身后有人他早就察觉了,只是没放心上,或许是路人?另外,和女友小别重逢,也无心想其他的。
谁知道,这一疏忽,居然是引来流氓了。
他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三个流里流气的家伙,都20多岁,个头挺高,其中一个还很壮,肌肉疙瘩一块块的,明显练过。
张小虎把刘紫函挡在身后,低声道:“别怕,有我呢!”
男友的声音与举动,大大消除了刘紫函心里的恐慌。
她使劲点头:“嗯,我不怕。”
对面三个流氓笑嘻嘻,打量着张小虎和刘紫函。
“哇,我不怕耶!”其中一个家伙学刘紫函的腔调说话。
其他俩大笑。
“真是好温柔啊,我喜欢这个小姐姐!”
“喜欢就拿去!这个碍眼的打发了!”
他们三个交换眼神,呈扇形向两人扑过来,不约而同从口袋里,各自掏出一把折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