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定方当了这么多年的兵部侍郎,自然也很清楚齐太后他们会利用这笔银子做什么。
而从楼怀民的神情来看,显然他也是这般想法。
可陈安晏听了却是冷笑着说道:“他们若是起兵,自有朝廷的百万大军追缴,莫非皇上想要掌权,只能靠你们不成?”
楼怀民听了也是大怒。
显然,在他看来陈安晏似乎是有些不知进退了。
不管怎么说,魏王可是支持皇上的。
所以,他们可以说是有着同样的目的。
而在这之前,因为魏王的关系,楼怀民已经对陈安晏多番忍让,可见到陈安晏还是这般无礼,顿时冷声说道:“难不成陈大人认为皇上想要掌权,就只能靠你不成?”
这时候的陈安晏已经是越想越气。
在他看来,若是户部和工部在这些年没有贪墨这么多银子,别说是能救下不少百姓,恐怕新疆和西藏早就收复了。
可眼前的这两位所谓的朝廷大员,却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李彧,这属实让陈安晏觉得可笑。
“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将银子送回京城,否则的话,休怪我翻脸无情!”
卓定方这时候连忙说道:“陈大人,这些银子早就运去了广西,眼下京城最多也就只有几万两银子而已。”
卓定方告诉陈安晏,他们每“攒”到十万两银子,便会派可靠之人送去广西。
按照他的估计,这几日应该还有一笔银子,跟他们现在手里的那几万两银子加起来应该有将近二十万两,这也是他们今年送往广西的最后一笔银子。
楼怀民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看陈安晏的神情,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般。
陈安晏见到他的这个神情很不爽!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吃下去的都给我吐出来!”
这时候楼怀民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直接起身指着陈安晏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这一次,卓定方也没有再打圆场,显然,他已经看出来了,陈安晏在这件事上,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
眼下想来也只能请魏王给陈安晏写一封书信来安抚了。
而且,他对陈安晏的态度也有些不满。
今日这般不留情面也就不说了,之前在自己亲自登门之后,陈安晏还是将孙乐冬赶出了京城。
为此,魏王还将他斥责了一番。
所以,他这时候准备去安抚楼怀民,等回去之后便给魏王写信。
他相信,只要有魏王出面,陈安晏必定不敢再有这样的要求。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楼怀民的话音刚落,陈安晏直接上前便是“啪”“啪”两个耳光。
不光是楼怀民,一旁的卓定方都看傻了。
“你、你竟敢打我!”
陈安晏却是冷笑了两声,说道:“别说是打你,就算杀了你又如何?”
“你、你敢!”
虽然看上去有些色厉内荏,但楼怀民似乎还是不愿在言语上吃亏。
可陈安晏接下来的一番话,终于还是让他闭上了嘴。
“我能杀王翰采,为何杀不得你?”
两人听了都是一惊。
虽然整个京城的人都怀疑王翰采的死,必然是陈安晏所为,但终究没有证据。
否则的话,单文柏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陈安晏。
可如今陈安晏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就这么承认了是自己杀的王翰采,两人一时之间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到两人如此,陈安晏又接着说道:“一个月之内我若是看不到这些银子,我不介意再杀几个人!”
“你!”
两人显然没有想到陈安晏竟然连魏王都不放在眼里。
要知道,陈安晏不过是一个正七品的西城兵马司副指挥,魏王可是堂堂亲王,两人的身份和地位可是有着云泥之别。
而且,就算日后陈安晏能靠着跟李彧的关系位极人臣,但臣子和皇室宗亲之间,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
到了这个时候,陈安晏也不愿跟两人多言!
“你们可以把我的原话告诉魏王!”
“另外,别说是两百万两、三百万两,要是你们拿回来的数目不对,也别怪我不客气!”
“除非你们能像单文柏那样,找些大内侍卫贴身保护,否则的话,王翰采就是你们的下场!”
陈安晏说完之后便让人送客了。
这时候卓定方还想说些什么,但楼怀民却是直接拂袖而去。
卓定方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在两人离开之后,陈安晏总算是稍稍平复了心情。
他想过工部能贪下这么多银子,户部必然也牵扯其中,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景象。
陈安晏可不想等到李彧掌权之后,朝廷无银可用。
眼下靠着李文栋,倒是还能维持着朝局的稳定。
而等到李彧掌权后,陈安晏担心因为银子的问题,他会受制于李元凡以及一些官员。
所以,陈安晏这时候一定要遏制住贪墨之风。
其实,对于魏王,陈安晏总是觉得此人有些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