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知道自家小姐肯定是有些常人没有的能力,就比如这衣裳,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头一天脏了的衣裳,次日又能干干净净地叠好了放在柜子里。
一问小姐就说是自己洗的,可是自己悄悄洗了或许能遮掩过,但也没见她晾晒啊!
后来经历得多了,霜华也就不问了,但还是隔几日就交给下人去洗几件,她怕小姐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到时候有胆小的人再说些有的没的,那就不好了。
今日霜华是从大营回来的,后面的事她都不知道。但陆辞秋方才也当着绿萝说过了,坛子就在十一殿下的私窑里,明日那边的人自会送到庄子,而且徽记也会直接印好。
但庄子还没取名呢!
她问陆辞秋:“小姐,如今两家庄子合到一处了,是不是得有个正式点的名字?总不能像从前一样,人们随口叫个沈家庄什么的,不太好听。”
陆辞秋也觉得不太好听,庄子是一方面,主要她要在庄子里做事,办厂,就得有个像样的名字,这样外人提起来也好说。
但她是个取名废,这种事情一问她直接就懵了。
于是陆辞秋表示:“我不行。”
霜华就说:“那要不然让十一殿下取?对了,徽记是文字还是图案的?能不能直接用?”
陆辞秋扶额,“不要让十一殿下取了,那个徽记,我原本是让他画一朵雪花,结果他在上头……算了不提了,说多了全是俗气的眼泪。”雪花下面加个绝字,亏他想得出来。
霜华也笑,“那要不就让二殿下取?反正庄子也有二殿下一半。只是……小姐,您还打算跟二殿下见面吗?”
陆辞秋一愣,“何出此言啊?”好好的朋友,为啥就不见了?
霜华说:“奴婢见小姐您今日没叫上二殿下去庄子,就以为小姐是因为那个谣言在避嫌。”
陆辞秋摆摆手,“倒也没有刻意去避嫌,谣言对我来说并无所谓,我从未将它放在心上。
但是有人在意,我就得适当的收敛些。
不过没关系,不影响我们做事,我也不会一直都不叫二殿下到庄子里去。
只是再去的时候可能会叫上十一殿下,有些事我不去做,就让他们两个去做。到时候两兄弟走得近,总不会再有谣言被放出来了。
至于取名字的事,明日跟木方说一声,让他们取。他们是庄子里的老人,如今我算是占了那个庄子,虽然目前看起来一切如常,可万一有人心里不痛快,觉得我们是外来的,是鸠占鹊巢,就会让他们失去一部分的归属感,这可不行。
人心不齐,万事难安,就像他们今日担心那些外来做工的人会住到他们住的地方去,那就是他们捍卫自己地盘的一种表现。
虽然只是自发形成的一个小村落,属于这庄子里很小的一部分。但是他们住习惯了,不希望外来的人去打破现有格局,我们就要想办法满足他们的这种需求。
不先安定军心,仗是打不成的。
我们得让他们知道,他们依然是庄子的主人,不只是原先那个庄子的主人,还是我那沈家庄的主人。我日后有许多事情要做,但我本人定然是没有时间常去打理的。绿萝不可能一直跟着我,那些分过来的丫鬟也有另外的事情要做,不能都留在庄子里。
所以庄子想要正常运转,还得靠庄子里的老人。
那些人品质都不错,有他们在,我放心。所以取名字的事就让木方带着他们合计,一来我也省点心,二来给他们增添些归属感。”
霜华懂了,“行,那明儿奴婢跟木方说说,一定要让他懂得这些道理,并且传达下去。
回头庄子名取出来了,就报到小姐您这里,小姐您点个头,就让他们自己做匾额去吧!
等账房先生到了就好了,木方说庄子里原先也有做账房的,就是做得没有罗家的账房好。
那正好就让罗家的账房带一带,如果能带出来,将来就分出来一部分账让他们自己记。
对了小姐,今日从大营出来,奴婢跟着葛全去了一趟难民营。这阵子难民营那边已经没留下多少人了,多数人都自发的去帮官府给咱们永安县盖房子,就算没有盖房子的手艺,也有不少人愿意到那边去做零工帮帮忙。总之大家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特别的积极。
听说府尹大人会给他们算工钱,他们执意不要,说是建自己的家园不要钱。
但府尹大人也说了,一码归一码,做事就要给钱,只要不偷懒耍滑,工地上有的是活干。
不只男人去了,女人也去了不少,在工地上帮着做饭烧水,洗洗衣裳什么的。
但也有不少人留在营里,上次小姐留下的渔网他们在织,奴婢去的时候已经织成了好大一张,说是再有个三五日就能织完了。
还有人自告奋勇去打理鱼塘,有位大嫂说从前娘家就是养鱼的,她有经验。”
陆辞秋很满意难民营里的百姓目前的状态,大家兴奋又积极,只有这样,才能推动着永安县尽快建立起来,同时也能够让人们互相之间更加熟悉,更懂得什么叫做一个集体。
待霜华走后,她去了一趟诊所空间。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还换了身衣裳。
再出来已是子时,她却没睡,而是悄无声息地出了府,直奔皇宫。
她要去见宸妃,有些事情得从皇宫里问起,外面是很难打听出来的。
借着空间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宸佑宫门口。
宫院门紧闭,可是透过门缝,却隐隐能看到主殿还散着光亮。
她隐身进去,一步一步挪到主殿门外,听到里面有宫女在说:“娘娘,子时都过了。”
然后是宸妃的声音:“你去歇吧,今晚不用守夜。”
“娘娘不睡吗?”宫女很担心,“娘娘昨夜就没有睡好,今夜早点睡吧!”
宸妃说了声,“好。”又过了一会儿,那宫女出门,对着殿门叹了一声,走了。
陆辞秋在她走之后现身,没有借助空间穿过殿门,而是伸手将殿门轻轻推开,然后再回身关上。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宸妃的声音:“如意,你怎么又回来了?”
陆辞秋不应声,只抬步往内殿走去,一直走进暖阁,这才看到宸妃穿着一身里衣坐在妆台前,正对着铜镜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是因为刚刚问了声如意你怎么又回来了,但却没有得到回应。宸妃转过头往外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暖阁门口的陆辞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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