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神医,能想到什么捉弄人的法子,那必然是无数,不可想象。
这就如同叫一个大夫杀人,就算医术再不精,做到让自己无辜脱罪,也是做得到的。更别说这不是一个普通大夫,而是一个神医了。
把一个神医惹生气了,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急了,也不管邺无渊他们有没有计划,亦或是他们会不会决定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小心行事。反正他想干啥就干啥,可以说是十分任性了。
他没有在这城内的任何一个医馆药店购买药材,反而是和张桥出去了一趟,从数个药农那儿分别购得了一些药材。
这便是理智,心里头急着害人呢,还十分谨慎的不留痕迹。
回了家,他就开始琢磨了,到底是神医,如何处理药材,那是相当熟练。
他占据了院子一角,瞧着就是个没什么杀伤力的书生吧,可实际上,他这手底下救活多少人,又解剖过多少人,估摸着是计算不清了。
他这精神阮泱泱是赞赏的,专注力非常强,成大事者,最初的体现,即是区别于寻常人的专注力。
捣乱嘛,阮泱泱受魏小墨影响,特别喜欢干这事儿。
犹记得她那时脑子还糊涂着呢,和魏小墨去祸害元息,制造那屎尿战车的时候,现如今想想也是开心不已,内心里都响起了战鼓声。
当然了,现如今的条件是做不成屎尿战车了,可做些别的还是可以的。
纵观她闲来无事看过的那些杂书,什么闲扯淡的事儿上头都有,她看过了,就记在了脑子里,可没随着肚子里的五谷杂粮一块轮回。
于是乎,她这边也准备了起来,叫小娇稍稍做了乔装,去城里买炮竹。
一个铺子不能买太多,多去几家。
小娇长得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似得,可力气不小,在黑天之后,把所购买到的炮竹都背了回来,足足一大竹筐。
在东夷,炮竹这一类东西买卖是有限制的,平民百姓家办喜事,一次也不能购买超过四挂。
小娇买的不多,一个铺子里买两挂,买遍了城里的铺子。反正又不是真的要燃放,自然不怕超数量。
她背回来了,阮泱泱就把所有的炮竹放到了房间里,开始拆。
倒是张桥有些担忧,特意把屋子里的油灯换成了灯笼,真担心灯油洒了,这屋子就炸了!
他也是小瞧了阮泱泱的做事能力,她认真起来,那绝对是超级认真。
把炮竹拆下来,一个一个的剪开,倒出里面的火药。
这种行为,是危险的,但她是毫不在意,似乎也感觉不到危险。
火药有一种特殊的味儿,很快的飘满了房间,使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危险的气味儿。
她现在和诸葛闲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满是威胁。
张桥兄妹可不无话可说嘛,这俩人出去一趟回来跟魔怔了似得,可哪个他们都劝不住啊。
真忙活起来,连觉都不睡了,阮泱泱和诸葛闲皆是如此。
一个晚上,阮泱泱的炮竹拆了一半儿了,在清早张桥醒来之后,便叫他今日去城郊,购些竹子,截断了秘密带回来。
不用太多,巴掌那么长一段为最好,大约需要二十几段。他即便是拄着拐,但也能轻松的背回来。
不能太张扬,低调为上。
张桥领了命令,用过了早膳就背着竹筐出去了。这边,阮泱泱也终于离开了房间,去找诸葛闲。
神医就是神医,手真快,他那药材配的差不多了,只等最后一道工序了。
熬了一夜,除了眼睛发红之外,精神却是极好。
在距离诸葛闲两步远的地方坐下,然后和他商议,共同合作。
这种合作,可说天衣无缝了,诸葛闲一听,同意了。
就在这时,有人回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没来得及赶回来的邺无渊。
他自己回来的,看起来,他好像从南到北奔波了一通似得,那袍子下摆都是灰尘,脏的咧!
站起身,可不止阮泱泱看他稀奇,连诸葛闲都觉得奇怪。自从成了亲,他可是愈发的在乎形象了。
“你是被抓去做苦工了?”他走过来,阮泱泱上手拍了拍他的袍子,得到的就是一阵灰尘。
“没那么严重。”邺无渊自己抬手扇了扇飘忽的灰尘,一边淡淡道。他有些疲乏,不过回来了,看起来也轻松了一些。
阮泱泱不置可否,他这样子,很难让她不往糟糕的地方想。
无话可说,她转身走进屋子里,决定打水给这厮洗洗,都没个人模样儿了。
大好的年纪,长得又超帅,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她都看不下去了。
在厨房打了一盆水,端着出来。好嘛,这还真是她头一回这般伺候他,眼见她出来,还把邺无渊给吓了一跳。
快步的走过去接住,又仔细的看了看她,“这种事不用你做。”
“少废话,快洗。”推着他,叫他在院子里把自己洗干净了,脏的跟没妈的孩子似得。哦,他的确是没妈了,但好歹还有一姑姑呢。
顺她的意,就在院子里洗漱,邺无渊笑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儿像监工似得人,“满院子的火药味儿,你在屋子里做什么呢?”他鼻子可好使,进来就闻到了。
“打算把火药埋在床里,趁你睡着了,把你炸到天上去。”狗鼻子。
听她说完,邺无渊就笑了,“必然把你捆在我腰上,如此好事,怎能把小姑姑落下。”
给了他一脚,阮泱泱冷哼一声,“这时候倒是记得我是你姑姑了,真孝顺。”
被踢的人无动于衷,反而在无声的笑。不只是笑把她惹烦了,还是在笑她给他端水洗漱。她哪干过这事儿,何时不是他伺候她呢。
洗漱了一番,又把这外面的袍子脱了下去,都是灰尘,阮泱泱觉着扔到大街上都没人捡。
小娇很快的做了饭,邺无渊简单的吃了些,便回了房间。
这房间里,都是炮竹和拆开的火药。那些火药被放置在一起,可不看着极其危险。
抬腿跨过去,邺无渊环视了一圈,几不可微的摇头。
终于走到了床边,坐下,他的视线依旧是停留在这满屋子的炮竹上。
待得那人进来了,他才挪开眼睛,“你打算炸哪儿?想要火药,我想法子给你运来。这样拆,得拆到何时去?”
好嘛,他觉着她要炸哪儿,不阻止不说,还要支援。
阮泱泱是不得不笑出声,看了看他那认真又无奈的脸,“你若真有那么多的炸药,直接把这都城炸了好了,正好看个大热闹。”
抓住她的手,把她扯过来,让她站在自己两腿间。他也微微仰头,仔细的盯着她看,“那你这是要做什么?”
哼了一声,颇有些骄傲,阮泱泱从他的禁锢中转出来,直接坐在了床上。她也一夜没睡,这会儿终于觉着累了。
脱下鞋子,她直接咕噜到床里侧,邺无渊就那么一直瞅着她,等答案呢。
躺下,两腿一翘,她轻声道“我打算制造个小型的燃烧弹,再配上诸葛神医特制的药。你知道诸葛神医那药又什么效果吗,会叫人痛哭流涕不止的。”
也随着躺下,邺无渊姿势还是十分规整的,“你要做的那个什么燃烧弹,确定会一次成功,不会烧到自己?”
“小瞧你姑姑?哼,不信拉倒,懒得浪费口舌和你解释。到时我做我的,你做你的,我有了功劳,你别心中不满羡慕嫉妒就是。”被质疑,她可不不开心嘛。
听她嘟囔完,邺无渊便无声的笑,单手抬起,以手背搭在眉心间,还在笑。
一个劲儿的笑,听在耳朵里是真刺耳,阮泱泱扭头看向他,一瞧他那样子,便抬手去捂他的嘴。
这一招上来,反而惹得他笑的更开心了。阮泱泱捂他嘴捂了一会儿,见他也不收敛,她索性松了手,扭过身背对他,兀自休息。
真跟他较劲,得累死她,她可斗不过他,力气大的吓死人。
把人惹烦了,邺无渊倒是笑意不停,侧起身来面对她,虽是得了个背影和后脑勺,可也还是挡不住的开心。
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中,任她挣扎,他贴着她耳朵,小声道“我的泱儿本领大,什么东西都造的出来。若不信你,我也不会待在这房间里休息。不然,还真不得趁着我睡着了,把我送到天上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真是服了他了,说起好听的话来,腿都软了。
被扣上这顶帽子,邺无渊自然是冤枉。他是不会骗她的,当然了,如若真有不能直白对她说的,他会选择闭口不言,也绝不是骗她。
但,此时是随她高兴,如何给他扣帽子,他也不争辩。
她高兴了,什么事情都好说,多么难以想象的事儿,她都会出其不意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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