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才等人听完后,皆陷入了沉思。
陈劲真则对何大旺问道:“你可曾听那两人说起过具体的藏匿点?”
“陈捕爷。”
何大旺面露苦涩,摇头道:“这等秘密他们怎么说出?不过……”
他故作迟疑地沉吟片刻,低声道:“他们藏匿的宝藏,可不仅仅只在东安县城!”
“哼!”
陈劲真撇了撇嘴道:“你这厮是想说狡兔三窟吧?是否想说那零陵县和祁阳县也有他们的宝藏?”
“嘿嘿!陈捕爷当真是慧眼如炬。”
何大旺讪笑着奉承了一句,随后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过,小的隐约听到了一条巷道名儿!”
‘啪!’
田冬福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扇在何大旺的头脸上,低声喝道:“少他娘的故弄玄虚!不然老子……”
“不然怎的?”
这一回何大旺却是不叫疼了,他直接打断了田冬福的话头,梗着脖子道:“除非你们让我和大财也分一杯羹,否则大家伙谁都别想知道!”
“哟呵!”
田冬福这个气啊,他捞起袖子便要继续踢打何大旺。
“冬福!”
田秀才立刻喝止,他沉声道:“何大旺,你那弟弟暂时留在芦洪市,他的命,全看你如何做了!至于你,便跟冬福和陈捕头入城吧!”
“爹!”
田冬福惊讶地看了田秀才一眼,低声道:“您还真信这厮的鬼话?”
“鬼话?”
田秀才森然一笑:“若是鬼话,他两兄弟都不用活了!陈捕头,你以为呢?”
“夫子高见!”
陈劲真很赞同田秀才的想法,他沉声道:“待到天亮,在下便和田公子带着这厮渡江。”
“等等!”
何大旺这时又不干了,他问道:“那我弟弟该如何安置?”
“安置?”
田冬福闻言不禁气笑了,他寒声道:“何大财杀了我的秀儿,难道还要老子将他供起来?”
“田公子!”
何大旺掷地有声地说道:“陈捕爷也在这,小的便与诸位说道说道,我那弟弟,绝非杀害秀儿的凶手!”
眼见田冬福又要开骂,陈劲真立刻追问:“说说看。”
何大旺胸有成竹地冷哼一声,开始给三人分析此案。
他说何大财虽嗜赌,但平日里连鸡鸭都不敢杀,如何敢杀人?
前日夜里何大财去东街青楼,即便他酒醉壮人胆,真对秀儿行凶,那他为何不跑?
何大财当时可没有带凶器去,而秀儿和小丫鬟都是被利器捅死,试问,凶器在哪?
再有,当老鸨发现何大财意欲跳窗逃跑,立刻尖叫,随即青楼的两个打手便赶到。
何大旺提出了一种疑问,青楼里共有七个打手,为何这两个打手会来得如此之快?
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两个打手拿着棍棒也就罢了,为何这两人连绳子都准备好了?
田秀才和田冬福听罢,神色顿时一变。
陈劲真则惊诧地看着何大旺,这等小厮怎会有如此缜密的分析?
何大旺不待三人说话,又自信地说还有一个重点。
那两个打手,其中一个外号叫卢麻子,此人有个亲弟弟,外号卢二麻子。
这卢二麻子,乃是包记杂货铺的伙计。
说到这,何大旺闭口不语。
他心中已是对唐世勋和那位夫人佩服不已。
要说这等分析,他如何能想得到?
这都是之前唐公子和那位夫人给他分析的。
“原来如此。”
田秀才已是明白了。
他一直待在芦洪市,对那些个山寨开的黑店,还有各处山寨之间的龌龊与矛盾都很是清楚。
包记杂货铺乃是大狼山寨开的,而这大狼山寨跟小狼山寨之间的事儿田秀才早有耳闻。
看来,是那大狼山寨的包掌柜唆使杀人,并嫁祸给小狼山寨啊?
于是,田秀才对陈劲真略作解释这两个山寨间的关系。
陈劲真很是惊讶,他此次前来芦洪市,最主要是调查前几日的连环凶案。
至于东街青楼的案子,他虽也去现场查看过,但只是走个过场应付了事。
毕竟那何大财是被抓了现行,且青楼里的老鸨和打手等均是证人,因此陈劲真自然也没太过在意此案竟是另有隐情。
“包永贵!”
田冬福咬牙切齿地念出这包掌柜的名字。
他也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大狼山寨的包永贵栽赃陷害!
可怜他那等着赎身的好秀儿,却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想到秀儿的音容笑貌,田冬福竟是哭出声来。
田秀才自然不会去理会儿子的哭泣。
他沉吟了会儿后,让手底下的亲信将何大旺先带出这宅子。
随后,田秀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劲真和田冬福。
关于何大财,田秀才打算让其继续打理薛记杂货铺。
田秀才是想等到薛正等人再来芦洪市,便来个瓮中捉鳖将这些人全抓起来拷问,看是否还能得到一些关于宝藏的线索?
至于说杀死钱三一家和董爷的凶手究竟是谁,此事田秀才亦有定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薛记杂货铺内的柴房中,钱三的夫人陆氏与管家钱老八的尸体已找到,但看守尸体的是田秀才的亲信,他打算让人将这两具尸体抛入了芦洪江里。
那一千五百两银子,田秀才自然是拿了大头,并给他手底下的亲信和陈劲真等人分润了不少。
这笔银子,庞有年可不知晓。
至于常爷,生死由庞有年定夺便是。
既然是悬案,那就让它继续悬着吧!田秀才很笃定,就以那庞有年的脑子,哪能想通这环环相扣的案子究竟是谁人所做?
虽说此案乃是何大旺与何大财所犯,似乎还有小狼山寨的其他人参与?
但银子追回了七千五百两,只损失了五百两银子和不少金银首饰而已,田秀才自然也不会再去定那何家兄弟的罪。
毕竟,钱三死了,最大的获益者本就是他田秀才。
何况,这些都只是小钱而已嘛!
那五艘失窃的江船内的王府宝物,已是如附骨之疽般缠住了田秀才的心肝儿。
同样的,陈劲真和田冬福亦是对那宝藏垂涎三尺。
三人不谋而合,定下了诸般谋划。
随后,三人走出了这凶宅,并将大门给锁上。
“呵呵!”
厢房内,唐世勋嘴角微微抽动,忍不住阵阵冷笑。
他与阿梓详细地商议一番,将接下来的计划拟定。
随后,二人在厢房内歇息了一阵子。
破晓时分。
唐世勋和阿梓悄然离开了宅子。
两人趁机翻越芦洪市西边的一处栅栏,消失于芦洪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