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提议将尸体捞上来的那几人现在已经开的后悔了,暗骂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若是将尸体留在岸上现在就能去游江了,现在好了,还得等官衙来人。
林川走上前去,摸了摸胡建白的脖颈与喉间,又拨开他的眼睛看了一看,再一一触摸几处能够快速致死的要害,轻叹一声:“确实死了,店家可遣人报官?”
“已经死了。”
林川点了点头,悄悄退出人群,在众人还围着尸体发挥成国传统美德的时候,三人已经返回三楼,不过没有回到桌前,而是到三楼甲板,寻了个无人的角落讨论起了胡建白的尸体。
“胡建白死的有些蹊跷!”
这是江振先开的口说的废话,林川、鱼青二人很给面子的点头表示同意,为何二人不先开口,大概是都觉得毕竟是三个人上来讨论,若是不让江振先开口说一句的话,后面大概率就插不上嘴了。
“贤弟...”
“鱼兄直接唤我小川即可!”
“也好,小川直接唤我青兄吧,师弟师妹们都这么唤我”,看到林川点头,鱼青继续说道:“刚才小川查看尸体都发现了什么?”
“胡建白的致命伤来自颈部,整个喉结都被打碎,手阳明大肠经的天鼎穴,手太阳小肠经的天荣穴、天窗穴也全被掐碎,盛怒之下,出手极重,不然没必要多次一举,若是被判断出武功路数,只会自寻苦果!”
“没错,愚兄也是这么想的,应该是激情杀人,杀人者性情莽撞,草率出手之后又在担心什么,急于脱身,连抛尸的方式都没斟酌,直接抛尸江中。”
“我等离开之时胡建白还在饮酒,应该是趁其更衣(上厕所)之时出手的,只有一具尸体说明胡建白是独自一人。”
“呵呵,向我们动手之时能够看出,修为全是后天二境,胡建白应该是其中最强的一个了,快要三境了,喝成那个样子,还要找个落单的时机,想来凶手等了不少时间啊。”
“没错,不然尸体也不会这个时候才漂过来。”
“青兄觉得出手之人修为有多高?”
“连偷袭杀死几个二境醉汉都不能保证悄无声息,快入三境或者初入三境吧。”
“小弟也这么觉得,不过什么人会因为胡建白这种胸无大志的江湖草莽而激情杀人呢?”
鱼青看着小川,嘴角突然如冬雪初融一般,勾出一抹笑意,畅意的说道:“小川心中应该有了推断了吧?”
“没错,不若我们一起写出来,让江大哥看看?”
“甚好!”
江振自从开头说了句废话,从头到尾都在左右转头看着林川二人交谈,“啪嗒”一声,江振竟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被塞入了两个木质莲头。
“啊?”
“翻转一下!”
莲头在江振手心轻轻一转,露出背面用指劲写下的大字。
“龟峰”!
看着相视一笑的林川二人,江振顿时露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表情,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是龟峰?”
鱼青拿过两个莲头,大拇指在字迹上用力一挫,直接将字迹抹平,准确的说,是将莲头抹掉好几层,然后才娓娓的说道:“胡建白这等江湖草莽,别的本事不说,能够活到现在,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还是知道的,可惜身处江湖,名利二字又岂是什么人都能逃掉的?”
“为什么是龟峰寨,不能是胡建中其他仇人?”
“若是其他人,留到现在就不会选择白天动手。”
“明白了,他借龟峰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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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名,龟峰寨的人并没有动手,但其与人饮酒上头,必然会狠狠的吹嘘自己,不停的贬低龟峰寨,恰巧被龟峰寨的人听到了,直接愤而出手。”
林川看着江面,心中没有半点因为明白探明凶手而生出的喜悦,只有浓浓的惆怅,呢喃的说道:“龟峰寨的人为什么要弃寨,又为什么要来岳州城?”
听到林川的低于,鱼青也皱着眉头陷入沉思,江振却大大咧咧的说道:“这些匪寇还能干什么,无非是来这城中准备洗劫富户,抛弃山寨也是为了洗劫之后好远走高飞!”
林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若是洗劫富户,必然早就蹲好了点,怎么会在城中一待就是数日,不算老弱妇孺就有数百号人,这可不是想隐藏就隐藏的,只怕背后另有高人!
不会是因为阵法吧?
刚有这个想法,林川就暗笑一声,排除了这个念头,区区几百乌合之众,即便有个后天三境又如何,只要他们不逃跑,还不够自己一个人杀的呢!
虽然一肚子心思,但饭还是要吃,酒还是要喝的,酒足饭饱,看了看时辰,林川二人也该回营了,再次靠岸之后询问鱼青是否去城中,鱼青摇头称否,既然是江湖历练,自然要在码头这种鱼龙混杂,江湖气息浓厚的地方待着。
虽然林川准备将二人的推测告知府衙,让捕快有迹可循,不至于直接用江湖仇杀结案,但他对找到能否找到龟峰寨匪寇,实在不报希望,所以临别之时特意拜托鱼青,通过江湖手段,帮忙找找龟峰寨匪寇。
哪怕心中不认为这些人能对阵法大计造成什么影响,但这个节骨眼,还是小心为妙。
贩夫走卒,江湖草莽是不知道保密的,更何况最近“风头正盛”的“破寨刀”,胡建白在唐家湾码头被人抛尸江中这样的事情,既不需要保密,又足够劲爆,短短半天时间,就在整个岳州城传开了。
岳州城城西位置有一大片豪华的宅邸,多是从天南海北来的商贾购置的宅邸,当胡建白一事传到此地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一个面色凶悍的中年壮汉带着一个青年战战兢兢的来到一座宅邸之前,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门匾。
“梁府!”
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的青年,恶狠狠的说道:“一会见了大人给我老老实实跪着,该怎么认错就怎么认错,知道吗!”
青年脸上还有些不忿,开口就要反驳:“我...”
“你什么你!”中年人听到青年人还有反驳,顿时火冒三丈,举起手来就要打,但看到青年脸上才被自己打的掌印,不忍心的收回手掌,捶胸顿足的说道:“你最好听我的!若是大人要处死你,我帮不了你,等我死后再去地府跟大哥赔罪,赔这些年放纵你,养成你做事莽撞的罪!”
说完,也不看背后青年铁青的脸上,直接上前叩门。
开门的是一英俊的黑衣男子,虽然天色昏暗,门口的灯笼也照不进门后,看不清男子面容,但身上的气质却远别于他人,若是林川在此,也能一眼认出来,正在白天在仰岳楼注意到的男子。
“韩大人!”
中年人毕恭毕敬的拱手作揖,但他口中的韩大人,韩风起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后面的青年,嘴上带着几分讥笑,淡淡的说道:“哟!这就是桀骜不驯,仗义杀人的穆铭天,穆少侠吧!风起可是听说少侠做了好大的壮举呢!”
语气淡淡,杀气浓浓!
中年人浑身一颤,胆战心惊的说道:“大人,大人,小侄只是一时冲动,他...”
“别别别,别跟我说,跟我家公子说吧!”
说完也不理会二人,直接转身往院中走去。
今天月色不明,中年人抬头往院中看去,只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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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压的一片,在这黑幕之中似乎藏满了吃人的凶兽,就等着二人进去。
不敢让韩风起久等,若是恼了这位大人,那可了得,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而在门口还能露出不忿之意的青年,此刻早已两腿战战,迈过门槛的时候还被拌了一下,险些一个踉跄摔个狗吃屎!
“呵!”
一声冷笑从最前面的韩风起口中发出,叔侄俩顿时觉得院子好像更黑了一点。
穿过花圃水池,来到院中的书房,韩风起在台阶外五步停下,恭恭敬敬的拱手说道:“公子,穆尤、穆铭天到了!”
过了三息,这三息对于穆尤叔侄二人仿佛一个时辰那边漫长,直到房中传出一声轻轻的翻书声,才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韩风起这才放下双手,上前轻轻推开房门,将穆尤二人带进去。
“坐!”
端坐在书桌前的男子换下了白天的青衣,换上了一身黑色缎袍,金丝滚边,隐隐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袖边缂丝花纹,是暗云花样,一头墨发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簪头却是龙首模样,气势凛人。
穆尤二人低眉顺眼,拱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人谢过公子!”
随后战战兢兢的坐下,但屁股只敢占椅子三分之一的大小,身体崩的挺直,目光盯着自己的膝盖,眼珠子都没敢转一下,更别说抬头看这位公子的模样了。
寂寂无声,这位公子从开门到现在,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在手中的书上,一瞬也未曾离开,随着一声又一声的翻书声,穆尤二人的心越落越低,仿佛这个声音就是黑白无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扑通!”
穆铭天最先承受不了这沉重的心理压力,双腿一软就跪倒地上,挪动身子,正朝着那位公子,连声求饶道:“小人知错,小人知错,求公子饶命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力的磕头,磕的“砰砰”响!
这位公子不为所动,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又连续翻了几页,才合上手中的书籍,仿佛看着一件死物一般看着穆铭天,冷冷的说道:“抬头看着我,我很吓人吗?需要你这般求饶。”
穆铭天僵硬的抬头看了一眼,英俊!确实很英俊,面如白玉,眉若刀裁,目似点漆。
“公子,神俊异常,不似凡人!”
“哦~这么说来是我容貌让你觉得人善可欺?胆敢影响我读书咯!”
穆铭天心中一惊,感觉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掌攥的紧紧的,连忙一边“砰砰砰”的磕起头来,一边不停的求饶道:“不是,不是,是小人眼拙,公子目蕴星辰,眉藏山川,不怒自威,小人摄于公子气度,一时不察,还请公子赎罪!”
“好啊,好啊,原来你都清楚,可见你今天杀了胡建白,是胆大包天啊!”
“砰砰砰!”
穆铭天磕的更加大声,一口一个“冤枉”,一口一个“饶命”的喊着。
不过这位公子丝毫没有理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风起!”
随后就又打开书籍继续看了起来。
韩风起站起来,“锵”的一声,从身侧的房柱上抽出挂着的长剑。
“扑通!”
穆尤也跪了下来,连忙朝着韩风起喊道:“韩大人稍等!”
再转过头去对着这位公子高声求饶道:“公子饶命啊,小侄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公子再给一次机会,穆尤与小侄甘愿做牛做马,以报公子不杀之恩呐!”
韩风起止住动作,回首看着仍在看书,没有一丝动作的公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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