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树辞花

《夜色见侬》全本免费阅读

2022年6月1日上海全面解封。

仙侠剧杀青的那天,伍忧没有直接回上海,而是改道从萧山机场飞去了北京。

昨天晚上,程絮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程絮说佟煜河出了大事。

程絮说佟煜河他因为涉嫌职务侵占,内幕交易,操纵证券期货交易价格目前被经济侦查科带走调查。

电话里程絮还和她说明了原因。

佟煜河的大哥陆知侨最近和他们的舅妈因为新佰元的控制权而斗法,他舅妈想拼个鱼死网破,佟煜河自然战队陆知侨,新佰元集团不能没有陆知侨坐镇,所以佟煜河这出算是为了他大哥挡刀。

伍忧无心听程絮细细说那些家族内斗的始末,她只希望佟煜河可以平安躲过这遭。

她相信她的大河从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赶到萧山机场后伍忧立刻给张甜打了电话,她让张甜联系资产评估师给她的公司评估价值,如果佟煜河真的要在里面待几年那么她一定会放弃一切去等他出来。

哪怕家财散尽,她也要救他出来。

她想好了,如果佟煜河被关在朝阳她就在酒仙桥租个房子等他出来,如果他被关在提篮桥那么她就在杨浦租个房子等他出来。

佟煜河是送给她翅膀的人,是她的贵人,如果没有了他那么她宁愿不要现在拥有的一切。

飞机落地北京是在下午,下飞机后程絮开着车将她接到了朝阳看守所。

看守所门口车子刚熄火,佟煜河却平安无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边站着的人是他大哥陆知侨以及沈行舟。

对了,她差点忘了她是沈家的未来女婿,所以沈行舟又怎么会让他这个未来妹夫有事。

见他平安无事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些家财散尽也要救他出来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伍忧站在车前,有些尴尬的紧了紧背包。

她觉得自己像是拼图上多余的那一块,只能孤零零的躲在背阴处。

她很自觉的转身,准备一个人先离开这儿,仿佛从不曾来过。

可是步子刚刚往外迈开,佟煜河三俩步走到了她身边。

佟煜河一边拽紧了她的手腕儿,一边顺手拿走了程絮手上的车钥匙。

他将伍忧塞进了副驾,自己坐上驾驶位后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出了朝阳,最后停在了佟煜河家的地库里。

刚刚佟煜河拽着她上车,那一幕沈行舟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已经没有办法顾及。

她心里想的始终都是佟煜河他没事就好了。

一路上酝酿了千言万语,等真的见到了佟煜河自己却像个哑巴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

进家门后,佟煜河将车钥匙随便扔在了鞋柜上。

“我先进去洗个澡”佟煜河将衬衫扣子解开后说:“里面待了五天身上臭死了,等会儿我洗完了你帮我理理头发再刮个胡子吧。”

“好。”她答应了:“我先帮你放水。”

等伍忧转身准备往浴室走的时候,佟煜河突然从身后将她环抱住,他鼻音厚重,说:“抱歉,忧忧,波浪宽这个坏东西这回又让你担心了。”

伍忧哽咽:“你平安就好。”

等佟煜河收拾清爽后已经是夜色阑珊。

伍忧点了个外卖,两人随便对付着吃了一口。

吃完饭,伍忧走进了佟煜河的卧室。

这里依旧老样子没有变过,床上还挂着淡粉色的真丝帐子,是当年的那款。

佟煜河一个人靠在床边若有所思的吸着烟,伍忧走过去抢下他的烟直接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别吸了,对身体不好。”伍忧朝着床边坐下,她问:“要不要紧?”

这句“要不要紧?”自然指的是新佰元夺权那些事。

“都解决了。”佟煜河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儿,这回不过是兵行险招,这个计划只有我和我大哥还有沈行舟知道,连程絮我都没告诉,其实真正侵占新佰元资产的人是我舅妈,昨天她就被带走了。”

伍忧没有追问细节,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说:“你没事就好。”

“我要真在里面出不来你想必已经计划好下一步了。”

伍忧苦笑了一下:“你都猜到了?”

他还是那句话:“你什么我不知道。”

伍忧的眼里噙满了泪,她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她说:“我从来没骗过你,你要被抓进去了,我陪你的。”她郑重其事的强调:“我俩刚好上的时候我就说过这话。”

哭够了她才说:“佟煜河,我的话,一直算数的。”

其实伍忧想告诉佟煜河,不止他对她的承诺都作数,她对他也是一样的。

“你伍忧对我怎么样我都懂。”佟煜河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

夜里,伍忧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阵急促的大雨声,醒来揿亮灯后她看到佟煜河一直靠在床头,大雨滂沱声也是从他手机里传来的。

“吵醒你了?”见伍忧醒来后,佟煜河将手机APP关了。

“没,是被噩梦惊醒的。”

佟煜河将枕头叠好,方便她靠在床头。

“手机里的雨声是夜幽有声频道里的哄睡白噪音,睡不着就习惯听它。”佟煜河说。

“你失眠有多久了?”伍忧问他。

佟煜河轻描淡写的说:“有段日子了。”

“酸枣仁膏没喝吗?”

“那玩意儿对我来说已经不管用了。”看到她担心的样子佟煜河还是选择对她坦白,他说他去澳洲之后就开始失眠,后面听澳洲的自然疗法师说白噪音可以助眠,他才想起来她事业起步时就办过了哄睡电台。

他刚刚放的那段白噪音是2016年伍忧带着技术去京郊山里收录的雨声。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他像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我一个人在悉尼晚上都是听这个入睡,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京郊山里的雨声,听听也算是乡音,说起来我当初还不理解什么是ASMR,其实到了澳洲才觉得你是个有远见的人,夜幽有声频道算是失眠人士的福音。”

伍忧嗓子有些堵,眼睛也有些酸,她望着还在半开玩笑的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夸奖的夜幽有声频道,当年若没有他的帮忙,又岂会顺风顺水的运转到如今?

第二天伍忧起了个大早。

她起来时佟煜河正在熟睡,她打算去厨房为他煮些粥当做早餐。

烧完水准备泡茶的时候无意间她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登机牌,航班日期是端午节那天,登机牌上姓名栏写着:SIM CHAO。

SIM CHAO,威妥玛拼音,沈昭,白色的登机牌用一串袋鼠挂件的钥匙扣压着。

一切又都有了答案。

她不会拿着登机牌气冲冲的去卧室追问佟煜河。

沈家家大业大,旁支挨着旁支,没有了沈飒还有沈昭,没有沈昭也有其他人。

只要沈白两家有合作,他和沈家就断不了。

过去心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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