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微微摇头,道:“大山,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人各有志嘛!”说完,他向众人摆摆手,又道:“我去和江琳谈点事,你们也别闲着了,该做准备的做准备,板木末继可能随时会打来,咱们必须事先防范好。”“明白!”众人齐声弯腰答应。
等出了饭厅,陈默边上三楼边暗暗咬牙,“气死我了!”周围没有别人,他终于能把心中压抑的想法表现出来,对着楼梯间内的垃圾桶一顿猛踢猛踹,好一会,腿麻了,他也累了,才缓缓收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拿出电话,直接拨给沙漠,刚一接通,他马上说道:“沙漠,是我,你还在饭厅吧,别声张,装做接到正常电话一样。”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派出两名忍者小组的兄弟,把盛之助的行踪打探出来,并让二人轮班盯着他,一旦发现他和稻川会的人有接触,杀无赦!”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弯腰将滚到墙角的垃圾桶扶好,上面坑坑洼洼都是凹痕,他苦笑一声,一阵猛打之后心中舒服多了,整理一下衣服,深深吸上两口气,直上了三楼江琳所在的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是谁?”
“是我!陈默!”陈默话音刚落,只听房间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接着,门一开,江琳身着睡衣,满脸倦意的出现在陈默眼前。她打个呵欠,闪身让开门,懒洋洋道:“默君,你来得好早啊!”昨晚江琳也是一直没睡觉,瞪眼到天亮。
陈默看了看她,将目光移到一旁,青裟的睡衣遮不住里面凹凸有致的成熟身子,若隐若现中愈发诱人,还好她里面有穿内衣,不然陈默真不知道自己来这是对还是错。他走进房间,随手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霎时间照射进来,江琳眼睛刺痛,哎呀一声跑进里屋,一头扎进被里。陈默哈哈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江大小姐是不是也该起床了。”
江琳将被拉开一小缝,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陈默,娇声责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你不想睡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来打扰别人,如果没事,请别骚扰我休息。”“骚扰?”陈默仰面而笑,摇头道:“你算是第一个说受到我骚扰的人。不过我不想打扰你,而是找你有事!”果然!江琳心中一颤,陈默刚一来,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十有是来问罪自己的。她故意装迷糊,用她自觉得最最柔和散懒而又略带沙哑性感的声音说道:“我太困了,等我睡醒了再说行吗?,默君!”
陈默没有给她一丝希望,直接坦荡的说道:“不可以!”江琳是聪明的女人,见陈默语气坚定,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干脆摊开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她仰面躺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渐渐深邃,良久,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姐姐,她叫江枫,很漂亮,真的,她有天使般的美丽。”陈默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等她说下去。
江琳又道:“我家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没有公路,更没有铁路,很落后,我家也很穷,可我和姐姐都很不甘心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过一辈子,都向往着城市里的缤纷世界,我们拼命的读书,希望有一天能考上大学,离开家乡,最后,我和姐姐做到了。可是,到了城市里,我和姐姐才知道这里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这是一个人吃人、人踩人的社会,我和姐姐拼命的赚钱,希望能把还生活在山村里的父母接出来,可是,爸妈没有等到那一天,九八年,一场洪水淹没了村里的一切,整个山村在一夜之间从地图上永远的消失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说到这,江琳触动心弦,精美的双目前布了一层浓浓的水雾,泪滴‘哒哒’滑落,环臂搂抱双膝,双肩微微颤动的,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当年,H省的水情较轻,陈默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场洪水,可他能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能想象其中的惨烈和悲壮,不论官兵还是普通百姓,实际的死亡人数要比官方报道的多得多,有些在洪水下游的地方甚至拿根数叉在水里划两下就能挂出一具尸体来。陈默心中感叹,抿了抿嘴,还是没说出话来。江琳擦了擦泪水,继续道:“从那时起,姐姐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整天昏昏噩噩,总是自言自语说自己不孝,没能早点将爸妈接出来富贵忠老。就这样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姐姐才算慢慢恢复正常,我们也从父母双亡的悲伤中走出来,本来以为日子会恢复正常,越过越好,那知有一天姐姐遇上了展辉,这个人面shou心的畜生,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狼心狗肺,他贪图姐姐的美丽,用高薪引诱她到三合会暗中成立的公司去上班,结果在一天夜里,他趁姐姐加班,将她强jian了,后来,姐姐她就……”话未说完,江琳已泣不成声。
唉!又是一幕人间悲剧。陈默仰面而立,从怀中掏出手帕,体贴的递到江琳面前,背着双手,在屋中度步徘徊。过了好一会,江琳擦干泪痕,止住哭泣,又说道:“姐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她自杀那一天起,我就决定要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拼命的赚钱,靠自己的头脑终于打造了一座自己的酒店,可和展辉的忠义帮比起来,我所拥有的一切太微不足道了,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能了结这个心愿。”“所以,”陈默说道:“你故意带我去那个黑市摩托赌场,你知道展辉的儿子一样和他好色,定会对你起色心,而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围。同样,你还知道展辉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很宝贝,一旦我伤了他,展辉定然会来报复,这样一来,无疑三合会招惹上山口组,后者的实力又远大于前者,离你报仇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没错吧?!”“恩!”江琳想不点头都难,陈默太聪明了,她心中算计的一切一切都被他猜个丝毫不差,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犹怜道:“默君,你能够原谅我吗?”
陈默有那么一瞬间心软,可是很快又摇摇头,正色道:“我最很别人骗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你的错都无法让我原谅。”说完,他动身向外走,临出门前,回头说道:“本来我是应该打你屁股的,但我毕竟住在你的地方,欠你个人情,所以这次,我忍了。如果你再敢骗我利用我,嘿嘿,那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对了,我是认真的,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
陈默一甩门,走了。江琳看着紧关的房门良久,或许是刚才回忆起她的伤心事,或许受到陈默无情话的打击,也或许是陈默对她泪水的视若无睹,她趴在床上放声痛哭。其实陈默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外静静站了好一会,听见房间内的哭声,他摇头苦笑。女人活着要比男人容易得多,当女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可以用眼泪来发xie,没有人会去说她什么,甚至能引起别人的怜悯;而男人呢?即使有泪,也只能流在心里,即使伤得再深,也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孤独的添着伤口。因为女人点缀着世界,而男人是支撑着这个世界。展辉!陈默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强迫女人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种之一,本来他就有除去展辉之心,听了江琳一段话后,这种决心更加强烈。
在对付板木末继之前,必须先把展辉干掉,以绝这个后患。他暗暗下了决心,有了目标,心情也轻松下来,浑身乏力,从肩膀到手腕痛得厉害,脚也因刚才的一顿猛踢而麻痛不止,陈默一瘸一拐,低声shen吟,骂道:“该死的盛之助!”
鲜花酒店损坏得很严重,陈默出资,将其从头到尾彻底装修一翻,由于他出手大方,又要极限等人的连哄带吓,没出三天,整个酒店焕然一新,装修之后的鲜花甚至比较以前更加雍容华贵,而又不失本来的清幽雅致。自从和陈默摊牌后,江琳连着两天没敢出门见山口组的人,后来她发现众人对她并无异样,才知道陈默并未将她利用山口组对付三合会的事说出,心中无限感激,她对陈默的感情很复杂,连她自己都高不清是敬他还是怕他,或者……
三天内,山口组又有不少于二百的精锐挺进川崎市,人数的激增让本来就为空间紧张的陈默更加犯愁,鲜花和龙井早已经人满为患,两地之拥挤连个老鼠洞都容不下了,即使如此还有百于人住在旅店,现在又增加二百人,别的不说,光他们吃住的花消都是一笔不小费用。陈默等不急对方露出破绽,决定闪击三合会,将其一举打垮,把他们所占据的地盘取而代之,既解了己方的燃眉之急又除去一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他是这样打算的,但世事难料,经常会出现一些人想不到的事情。忍者小组成员无意中发现板木旧部的行踪,无疑是事情的引线,使抱着乐观态度的山口组变得不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