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到了人,阜宁月便开始忙碌起来,期间,她一直将阜宁珏驹在身边,给他讲解关于阜家的人和事。
清点好的财物,一边给他做讲解,一边教他看账本。
等到了时间,把人给赶回去休息了。
暮年看着啧啧出声。“阜小姐,小公子是读书人,你不怕这些俗物扰了他的性情吗?”
“暮总旗觉得读书的目的是什么?”阜宁月低头看着账本。
暮年想了想。“考状元,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做一代贤臣,名留青史。”
“我倒不这样觉得。”阜宁月放下账本,说:“在我看来,读书的目的,是明理。人情世故的理,是非曲直的理……”
说着,她食指点了点账本。“还有便是这账本上的理。我可不想他将来长大了,被人花言巧语的欺瞒,拿着一个鸡蛋卖给他一两银子。”
暮年听得眼睛都亮了,随后便朝她竖起了大拇指。“阜小姐高见,领教了。”
阜宁月笑了笑。“暮总旗就不要笑话我了,对你来说,我这点小想法不过就是些小道罢了。”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阜小姐不用妄自菲薄。”
阜宁月抬头看去,就见莫司尘正站在门外。
“将军安好。”阜宁月第一时间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莫司尘站在外面没有进来。
此时这书房里到处都是账本,莫司尘作为一个外人,不好进来。
不过,比起最开始的那两天,现在的这些已经是非常少的一部分了。
阜宁月抬脚出了书房门,转身就进了隔壁的屋子。
这临时租来的宅子实在是太小了,除了他们姐弟俩住的地方,再除去书房,就只有这一间屋子被她充作了待客的正堂。
叫人上了茶水,阜宁月看着莫司尘眉宇间的疲惫,心思转动,便道:“将军来的正好,我这边也整理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实在是太过麻烦将军和暮总旗。宁月内心歉疚,正想着找个机会请将军和暮总旗吃个便饭,不知将军和暮总旗方不方便。”
莫司尘眉目一动,侧头看了阜宁月一眼。“阜小姐不必如此,在下府里倒还是有几个得用的人。”
“将军多虑了。”阜宁月微笑。“确实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将军若不信,问问暮总旗便清楚了。”
这下子莫司尘就真的好奇了。
阜家有多少财物,通过两年前的那次送亲,他的心里便有了一个大概的数目。
如今两年过去,听闻李复于商业一道颇有建树,那阜家的这笔财富只会越来越多。
他有点不敢相信阜宁月只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将这些东西整理好了。
直到最后,暮年跟着他回府,一路上就听见暮年念叨,他才明白阜宁月并没有说谎。
“将军,你是不知道啊,这阜小姐简直就是奇才。”
“去的第一天,阜小姐就给了我一套新的记账方式,像我这样的,只需学一个时辰便能使用,那三个账房,好几次我都听见他们私底下嘀嘀咕咕,说是要拜阜小姐为师。”
“啧啧,真是一把年纪了…”
“学无止境,达者为先。”莫司尘看了暮年一眼。“你学了阜小姐的本事,准备怎么报答人家?”
暮年看向莫司尘,眼里闪过戏谑。“这般天大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便以身相…哎哟!”
一个大巴掌重重地拍在暮年的脑袋上,打得他一个踉跄。
莫司尘神色严厉地说:“胡说八道,当心我就赏你鞭子。”
暮年捂着头,故作委屈地说:“将军,你看我和阜小姐也是年纪相当,我现如今已是总旗,配阜小姐的话……”
“你配不上。”莫司尘直接打断他的话,顺便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回了房间。
暮年憋着的笑意终于快要忍不住了,这时莫司尘打开门,板着一张脸对他说:“明日你有事。”
“啊?”暮年一脸茫然。
第二日,暮年一大早便被两名士兵从床上拽起来,去了军营,直到午时,他因为有事便回府一趟,就正好遇到了从府里出来的云儿。
暮年好奇地问:“云儿,你怎么来了?”
云儿看见暮年,疑惑的眨眨眼。“咦?暮总旗,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了?”
“昨日小姐和将军说好了今日要请你们吃个便饭,可谁知你不在府中。”
暮年:“……”
“咳咳!替我和阜小姐说声对不住,我今日有事实在脱不开身。”
云儿似懂非懂。“哦,我知道了,暮总旗。”
说罢,两人分别,云儿一蹦一跳的回了隔壁。
暮年站在原地想了想,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接着便欣喜道:“老将军,莫家要有后了。”
阜家小院中,凉亭之内。
阜宁月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来招待这几天的功臣,可谁知道,暮年有事不能来,于是,她只好和莫司尘两个人吃这顿午饭了。
“将军,我一直想谢谢你。”阜宁月端起一杯酒,敬到莫司尘面前。“自从将军来了,我和阿珏便受你的恩惠颇多,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将军在坐镇,此次事情结束之后,我和阿珏一定会报答你的。”
莫司尘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事情结束?难道还没有结束吗?
不知是否太过多虑,他从阜宁月的话里听出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意味。
他仔细看了看阜宁月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于是,他便压下了心中的疑虑,举杯与阜宁月相碰。“些许小事,阜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视线相碰,均是一愣,随即便错开了视线,双双仰头喝下杯中酒。
莫司尘轻咳一声,莫名觉得今日的酒有些醉人。“阜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
阜宁月眼神波动一瞬,抬头看向莫司尘,轻轻勾唇。“今后的事还未想过,或许…”